天阳山,紫阳城。
曦光乍现,黎明悄至。
只是深沉的残夜并未完全褪去,天空半昏半明。黯淡的晨光照在城墙之上,显露出一片无力的苍白。
而与往常不同的是,城中此刻应该已经热闹起来的街道之上空无一人,再无往日的繁华,只留一片空旷和寂寥,城池内外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重和压抑。
一阵夹杂着淡淡血腥味的凉风吹过街道,卷起街道两旁堆积数天的落叶,宛如蝴蝶般漫天飘飞,更显悲凉冷峻之氛。
“隆隆隆.....”
忽然,一阵闷雷般的沉重脚步声打破了街道的寂静,一队全副武装的,神情彪悍的虎煞骑从街道上奔驰而过。
在队伍最前方的为首者,是一个浑身金甲,脸挂斜疤的黄发男子,浑身散发着澎湃的气息,正是昔日凌天元手下三斗将之一的杰骁。
闻听这般动静,街道两旁的民居阁楼的窗户都是稍稍打了一丝缝隙,道道小心的视线从中传出。一看到奔驰的队伍乃是杰骁带领的虎煞骑,那些目光中都是立刻充满了心惊之意,又赶忙将窗户牢牢关上。
很快,虎煞骑便穿过平民区和市集,来到了城中富人权贵所居住的中心城区,在一座巨大的豪宅之前停了下来。
望着眼前豪宅紧闭的大门,杰骁满目冷光,神情阴沉,眉宇间满是凛冽的杀意,狠狠的挥了一下手。
“砰!”
只听一声巨大的碎裂之声轰然响起,豪宅紧闭的大门便被数名杰骁的亲卫给重重轰开,大批如狼似虎的虎煞骑涌入了豪宅之中。
下一刻,一阵阵打砸破门之声便从豪宅之中接连响起,还伴随着重重惊恐之际的哭喊尖叫。
“大胆!你们是什么人!?”
“啊!是虎煞骑啊!”
“我等犯了何罪!为何强闯我家宅邸!?”
“爹爹!我怕!娘,救我!”
“大人,不要啊!小女是冤枉的!要带就带我走吧!”
随着各种声音传出,一队队人马被虎煞骑从大门之中押了出来,男女老少皆有,约有数十人。
只见这些人还都穿着睡衣,显然都是被从被窝中强行拖出来的。而此刻已是深秋,马上就要进入冬季了。这些人只穿着单薄的睡衣在清晨的寒风中瑟瑟发抖,都是惊恐万分的看着面前的杰骁。
杰骁一一扫过这些人,眼底闪过一丝残虐之色。随之驱动坐骑,来到了人群最前方的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面前,露出一个略显嘲讽的笑容,拱手道:“李老大人,咱们又见面了。”
那李老闻言顿时脸色铁青,指着杰骁怒吼道:“杰骁!老夫犯了何罪!?为何大清早强闯老夫宅邸,拘索老夫家人!?”
“今日你若是不拿出一个理由来,老夫定要在太师面前告你一状,将你革职查办,废去修为,贬为贱民,永世不得翻身!”
“哈哈哈~~~!”杰骁闻言顿时仰天大笑了起来,脸上嘲讽之意更浓,随之懒懒道:“李老大人要理由是吧?好,本将军就给你。”
“昨夜本将军接到举报,说李老大人的家人中也有人被那虫母下了奴虫,成了那些异族内奸,所以本将军一大早就来核实一下喽。”
“哦,这可是经过太师和十二殿下都批准的。李老大人若是觉得本将军哪里冒犯了你,尽管去告便是。”
言语之间,杰骁望着李老的目光中满是戏谑,周围的虎煞骑也是跟着一阵哄笑。
“什么!?”
闻听杰骁所言,李老不禁大惊失色,随之神情数变,眼中露出一丝恍然、绝望和愤怒夹杂的神色,阴着脸色闭口不言。
“哟~,李老打人还想要硬撑啊?”杰骁见状冷冷一笑,随之扭头看向一个虎煞骑,伸手招了招。
却见那虎煞骑手足押着一对满脸泪痕的母女,小女孩二不过十一二岁,年龄虽小,但长得粉嫩可爱,楚楚动人,十足的美人胚子。
那虎煞骑见状立刻会意,不顾那母亲的哭喊,一把将那个小女孩儿夺了过来,抱到了杰骁面前。
一看到杰骁那凶神恶煞的表情,小女孩儿顿时连哭都吓得忘记了,呆呆的看着杰骁。
杰骁伸手捏住小女孩儿的下巴,强行扭动小女孩儿往左右扭,满意的点点头,冷笑道:“不错,不愧是李老大人平日里最宠爱的孙女儿。正好本将军还少一房妻妾,那就她了,今晚本将军就接她过门儿。”
闻听此言,那母亲顿时满脸绝望,眼睛一翻,直接哭晕了过去。李老悲愤万分,撕心裂肺的怒吼道:“杰骁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她还未曾及笄啊!你怎能下得去手!”
“呵~。”杰骁冷笑更甚,讥讽道:“哎,李老大人您这可就是不识好人心了啊。您也不想想,若是您这孙女儿被打入大牢,那才是真的受罪。”
“那些个糙汉狱卒可不懂得怜香惜玉,手段狠辣着呢。本将军看您这孙女儿细皮嫩肉的,估计也撑不了几天啊。”
“若是您这孙女儿最后再被核实乃是异族奸细,被抹去神智,送入军营充做军妓,那下场.....啧啧啧~。本将军现在就收她入房,可是在救她呐。”
“你!”李老顿时被噎得哑口无言,满眼血丝,直欲吐血。
而杰骁表情又是一变,不屑道:“而且话说回来,您这宝贵孙女儿落到今日这地步,还不都怨你一意孤行了?前几日殿下都那般好言好语的劝你了,结果你却还是不识相。”
言语间,杰骁又神情一缓,左右看了看,低声细语道:“李老大人,说实话吧,大家之前都在凌侯爷手下做事,同僚一场,本将军是真不想对你下手。”
“你又是我神威军的后勤总督管,总管我军一切辎重粮草,军械饷银,往日里这神威军中谁不敬你三分啊?”
“只要你肯老老实实的归顺十二殿下,交出历年账册和仓库钥匙,再揭发一下凌天元这些年来在藏渊界为非作歹的事迹,当一下证人,上一道奏折,不就一切太平了吗?”
“这对您不过是动动嘴,动动嘴的事情,又有什么难处?届时您这孙女儿本将军不仅完好奉还,您这一家子也能平安无事啊。”
“而且是十二殿下为人最是大度仁义,您帮了殿下这一次,殿下定然记得您的人情。等将来十二殿下荣登大宝,您也定然也跟着飞黄腾达。这可是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
闻听杰骁此言,李老不禁脸色一变,眼中目光闪烁了起来。
杰骁见状心下一喜,趁热打铁道;“李老打人,想必您也知道吧。这些年来陛下可是对凌家这些世家很不满啊,而这些世家偏偏又不开眼,处处和陛下对着干,陛下早晚是要将他们全部消灭的。”
“您又不姓凌,何苦要为凌家陪葬呢?就算最后凌家能保住自己,他们又能给你什么好处?难道要在这异族苦寒之地了此一生吗?跟着殿下不比跟着凌家好多了?”
“您是聪明人,自然该知道这要如何选择吧?哪怕您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您身后这一大家子考虑吧?您真就忍心看着他们跟着您一块儿遭罪吗?”
“现在本将军再给您一次最后机会,是生是死,是悲是喜,一飞冲天,还是万劫不复,都在您的一念之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