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爱我的对吗?”,蒋婷凝望着安哲浩问道。
“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很早就发现了,从你把帮助caos的机会一次又一次的送到我面前时,我就知道了。我以为你是爱着我的,你一定会宠着我,所以我才会尝试着挑逗你,想知道关于你的一切。”
“你错了。”
“是的,我错了,你越爱我就会对我越抗拒,你怕我会束缚住你,让你停下脚步。”
安哲浩没有回答,笑容更加温柔。
“我曾有过很多男人,你知道的,对此我没有任何办法。
我的脸,我的身体,就是我最强大的武器,如果我不使用这些武器,我将一无是处。
但我的灵魂,只属于你一人。”
“我知道,我知道的,我并不介意这些。”
蒋婷眉头微皱,嘴角的笑意却越发浓郁,她将头轻轻靠在了安哲浩肩膀上:“你的怀抱真的很温暖,是我想象中的感觉…”
蒋婷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用力抬起头:“谢谢你满足了我最后一个愿望…”
“应该的,你值得!”
“你是否知道,我很介意你一直暗中关注着他,我最大的希望,是能拥有一个孩子,你的孩子…”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
“吻我…”
蒋婷仰起脸,慢慢闭上双眼,安哲浩看着她的脸庞,吻了下去。
音乐声渐渐变小,直到最后戛然而止。
安哲浩抬起头,最后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绝世容颜,然后松开了手。
蒋婷滑落在地,鲜血在她火红的长裙下蔓延,慢慢浸湿了一大片地面。
安哲浩轻轻吸了一口气,稍稍站直了身体,对着蒋婷微微鞠躬,就像是在与舞伴告别,他们风度无可挑剔,转身离去时,也没有丝毫留恋。
教堂中演奏乐曲的那三个人,面无表情放下自己的乐器,开始清理现场。
安哲浩顺着教堂门口的小路一路疾行,转过一个山头后,就到达了一个很隐蔽的直升机场,那里的一架直升飞机已经启动了螺旋桨,做好了起飞准备。
安哲浩跨上直升飞机,直升飞机立即升起,跨越海洋,向着远方的陆地而去。
40分钟后,安哲浩出现在了一个硕大庄园城堡的客厅中。
客厅古朴而又奢华,坐着七八个衣着考究的人,他们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当安哲浩走进客厅时,所有人都向他举了举手中的酒杯。
穿着制服的仆人为安哲浩端来了一杯酒,被他礼貌的拒绝了。
“美杜莎陨落了?”,一个大约六十来岁,留着大胡子,穿着华丽制服的人开口问道。
“是的,应她的请求,我亲手送她回归了神位。”
“噢,可怜的美杜莎!陈先生,您真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安德森先生,我们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进入正题吧,会后我还需要立即赶回华夏,处理美杜莎留下来的烂摊子。”
“好的,时间是宝贵的,它不会为任何人停下脚步,我们开始吧!
先生们,我们要讨论的第一个议题,就是对于我们在华夏深海市遭受的巨大损失,我们该做怎样的回应?”
“报复!必须报复!”,安德森话音刚落,一个面色红润的老者立即开口说道,他的拐杖在地上敲得梆梆作响。
“谢谢威廉先生的提议,我已记录在案”,安德森微笑着说道。
“我弃权!”,一名有着雕塑般面孔的男人轻声说道。
“好的,尊敬的奥德里奇先生,我已记录在案。”
“我也弃权……”
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表示了弃权,主张报复的威廉显然很不满意这个结果,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
“伟大的亚伯拉汗,您的意见呢?”
安德森转向了坐在角落里的一名男子,这个人一直坐在阴影里,让人很难注意到他,他的脸上戴着一张黄金色面具,看上去就非常神秘。
“我很想听听陈先生,我们的尼墨西斯的意见,毕竟陈先生一直在华夏海州,距离深海市很,而且他还是美杜莎亲密无间的伙伴。”
亚伯拉罕的声音稍微有些嘶哑,很难听出具体年纪。
安哲浩微微耸了耸肩:“我没有任何意见。”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安哲浩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我觉得大家讨论这件事,挺无聊的,完全是在浪费我们宝贵的时间。”
“陈先生,请你说得明确些,我们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我已经说得很明确了!”,安哲浩双手插兜,走到窗边看着窗外说道:“我一向都有一个原则:没好处的话,不说,没好处的事,就不做。
各位,展开报复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我们已经损失了数十亿美金,为了报复,我们就需要冒着被华夏官方打击的风险,再一次投入大量的、宝贵的人力和物力。
报复…这么做,到最后,我们又能得到什么呢?”
“我们将得到所有人的尊敬!”,威廉再一次把拐棍敲得梆梆作响。
“尊敬?”,安哲浩笑了起来:“在我看来,他人的尊敬屁都不是!”
“尼墨西斯,请注意你的措辞!”
“对不起!”,安哲浩摊了摊手:“那我换个说法,换个不那么刺耳的说法:我只为自己而活,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尊敬,也不在意任何人的目光。
我就是我!
我只按自己的喜好行事,只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至于其他人会怎么想,怎么看,我并不关心,也毫不在意。
比起尊敬,我更在意恐惧。
尊敬是他人施舍给的,而恐惧,则是我强加给他人的!
我说恐惧降临,恐惧就会降临,没人能拒绝!这种感觉,就很完美!
为了一件事去报复,太无聊了,我认为这是小孩子才热衷去做的事,成年人不应该热衷于小孩子的游戏。”
“噢,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我现在开始有点理解,你为什么会提出那样一个疯狂的计划了。”
“是的,我就是这么想的。
只要我的计划能成功,一切都将不再是问题,一劳永逸!我现在只对这个计划感兴趣,除此之外,都是一些无聊的琐事!
对于华夏深海市这场意外,我仔细分析过,对方的手法充满创意,应该是一个全新的对手,虽然他也调用了一些我们所熟悉的力量,但整件事应该还是在他的策动、掌控之下完成的。
相对于愤怒,我更多的是好奇!
我很好奇,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策划了一次这样的天才行动;同时,如果这个人能成为我们的朋友,是否会比成为我们的敌人更有价值,至少他表现出来了足够的智慧与破坏力。”
安哲浩的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陈先生,你说的似乎有些道理,但如果那这朋友并不愿意呢?”,威廉开口问道,此时他已经冷静了下来,语气也不再那么愤怒了。
“哦,那真是挺遗憾的!”
“你对此仅仅是表示遗憾吗?”,戴着黑框眼镜,留着小胡子的阿博特插了一句嘴。
“是的,此时此刻,我仅仅只表示遗憾!”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尊敬的陈先生,你认为现在并不是我们报复的好时机”,阿博特点了点头。
“谢谢您的理解,尊敬的阿博特先生!”,安哲浩微微欠身:
“愤怒蕴含在心中时,它同时会变成一把利剑悬在敌人的头顶,让敌人时刻保持着恐惧,时刻消耗着他们的心神。
利剑只有在未落下时,才最具威胁性,一旦它落下,无论有没有杀死敌人,我们都将永远失去这把利剑。
那为什么,我们不让这把利剑一直悬在空中呢?
我们隐没于暗影里,欣赏着对手惊慌恐惧的表情,让这件事一直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消耗他们的精力,等到他们精疲力尽时,利剑随时可以落下。”
“好吧,我只能说,你说服了我,陈先生”,威廉缓缓的点着头说道:“可我们难道什么都不做吗?我们不能试着挽回一些损失么?”
“我不建议这么做!”
安哲浩摇了摇头:“如果我们用新的筹码,企图赢回我们已经输掉的筹码,我们就与赌徒无异了。
筹码只是筹码,输了就输了。
一个聪明的赌徒,输了钱后最明智的选择就是马上起身离开,这样才能保住手中其他筹码。
等上到合适的赌桌,才会有机会,将失去的一切再全部赢回来。”
“您说得很有道理。陈先生,我很好奇,如果到了合适的机会,你将如何报复给我们造成损失的敌人?”,长着一张雕像般的脸的奥德里奇开口问道。
“我想我会很礼貌的请他赔偿我们的损失,并邀请他加入我们,与此同时,我说不定还会请他欣赏一幕悲剧。”
“悲剧?什么悲剧?”
“奥德里奇先生,您不应该问出这样的问题,您的同胞莎士比亚先生,早就已经对悲剧做出过最合适的阐述。”
“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对吗?”
“差不多,但莎士比亚先生说的是:把美好的东西撕碎给人看,‘毁灭’这个词是鲁迅先生说的。”
“欧,这个鲁迅先生一定是一位东方的哲学家。”
“是的,鲁迅先生是一位伟大的学者,当然,您也可以把他当作是一位哲学家。”
“好了,这个议题到此结束吧。
我的建议是:美杜莎的一切,交由陈先生,也就是我们的尼墨西斯来接掌,大家有什么意见吗?”,亚伯拉罕终于再次开口说话。
“没有意见。”
“我同意。”
众人纷纷表示了同意。
“那让我们进入下一个议题吧”,安德森对所有人点了点头:“下一个议题是,对于我们的尼墨西斯提出来的那个疯狂计划,请大家表达各自的意见。”
“我个人…同意尼墨西斯的计划。”
“我也同意。”
“我信任陈先生,信任尼墨西斯。”
“我附议!”
在场所有人纷纷举起了手,安哲浩一直保持着微笑,只是他的微笑中,蕴含着残酷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