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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门而入,里面伸手不见五指,仅仅靠着门缝儿照『射』进来一丝丝的光线判断,可能是个类似库房的空置房间。巴掌大的空间,面积还没有公共厕所大。

不出意外,我得在这儿待到日落时分。“你谁呀?”突然从黑暗的深处冷不丁冒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他深陷在黑暗当中,看不清模样。我后脊背发凉,顺着声音的方向问:“难道……你是李泽成?”

那人慢慢的从深处走了出来,越来越近,直到靠着微弱的光亮看见他面部的轮廓。他的长相着实没有亮点,但是个头比我还高。我光靠长相还无法完全确认他的身份,我的目光紧盯着手腕,直到清晰的看到他拥有和我一模一样的手表之后,我才松了一口气。“你真的是李泽成呀,太好了。我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你。”

那男人依旧冷漠的问:“你谁呀?”我把同样的手表立在李泽成的眼前,说:“我叫秦远,咱俩一样,这下你该明白了吧?”

我俩站在黑暗的房间里,如同失散多年的兄弟聊了一天。李泽成惊叹着说:“哦,是你呀,你可真行,你居然能找到这来,真有你的。要不是你来,我都忘了白素素说过在呼市还有你这么一号人物。兄弟,你叫秦什么?”

我兴奋的答:“我叫秦远,我88年正月出生,咱俩谁大?”李泽成激动的说:“小秦呐,我比你大一岁,哥哥我总算有个说话的伴儿了。哎,可把我憋闷坏了。”我好奇的问:“那我叫你李哥,你为什么没有说话的伴儿呢?附身不就有了吗?你为什么会躲在这儿呢?”

李泽成闷闷的说:“白天咱们能去哪儿啊?别人看不见,听不着的,我躲在这儿不就是为了方便留意张雨辰的行踪嘛,哦,张雨辰就是那个我附身的对象。”

“我知道张雨辰,我就是一路跟着他转而才找到你的。咳,我明白了,你是晚上才能附身,白天孩子要上课对吧?”李泽成惊讶的说:“秦兄弟,你可不简单呐。我对你一无所知,你居然对我这么了解。看你这个年纪,混官场的?身居要职,不应该呀。我看你相貌堂堂,气质不凡,怎么着也得是个企业高管吧?”

我说:“哪里哪里,过奖了,我只是个小律师。”李泽成说:“被我说中了吧,律师的能耐就更大了,我可见识过你们这一行,能把死的说成活的。你能找到这来,就证明你绝不是一般人。”

我心里美滋滋的,投桃报李,说:“李哥你是国家公务员,铁饭碗,那才是普通老板姓羡慕的工作。”李泽成说:“客气客气,你真是对我的情况门儿清啊,咱就别互相吹捧了。既然咱俩同病相怜,就是缘分。我看看你的手表,你还剩多长时间?”我点开倒计时,顺从的给他看。李泽成羡慕的说:“你还剩一个多月呀,哥们儿我可没几天了,我就只剩12天了。嘿,你这是眼泪吗?这么神奇?原来白素素没有骗我呀。”

都到这份儿上了,这哥们儿还在怀疑白素素,看来他一滴眼泪都没有。我心想:这哥们儿,智商堪忧呀。我盯着他的手表确认,确实还剩12天,手表上晶莹剔透的区域空无一物。我本以为找到这个人,能寻求到一些帮助,我不免灰心。

他问我这滴眼泪是谁的?我没有急着回答,他便开始猜测,朋友的?我摇头,他说亲人的?我再次摇头,他就只能说是女人的喽。我点点头,不厌其烦的解释说,白素素说过了,亲人的不算,看来你还没弄明白呀?

李泽成恼怒的说:“明白有什么用,这任务tm的就是狗屎,谁能完成?你说我招谁惹谁了,我助人为乐,见义勇为落的这般下场,老天爷不公呐。”

我弱弱的问:“你对张雨辰是助人为乐?”李泽成狐疑的看着我说:“对啊,你不信?我做好人好事,凭什么该我遭这份罪。”我心想李泽成和李母的话有出入,不过李母至少有求于我,她的话可信度比李泽成要高,如果不是我见到李母在先,我心里已经有所防范,否则很有可能轻信李泽成。

我说:“我信,我去过你家看望你母亲,我也去过内蒙医院看望你。难道你就没有别的亲人吗?”李泽成说:“就一妈就够我受的了,还要多少呀?我那死鬼老爹,靠的上吗?”我继续问:“那是你亲妈吗?你还没成家吧?”

李泽成磕磕巴巴的说:“对呀,洪泽小区三单元底楼西户,我不就一妈嘛。成家?我成什么家,我的女人还少呐,她们都求着让我娶她们,我都不稀罕要。”

我心想:地址没错,亲妈无疑,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满嘴跑火车,说话水分太大,他的话我只能挑拣着听。

我问他:“那你这一个月是怎么生活的?”李泽成说:“我能怎么生活?张雨辰的钱多的是,花完了跟他那局长老爸再要就是了。他们一家真该好好谢谢我,要不是我救了张雨辰的命,他们哭都没地方哭去。”

我敷衍着迎合他说:“这样啊,那倒也合情合理,花他几个钱应该的。只是你不担心破坏了地府制定的规则吗?”李泽成一副艺高人胆大的样子,说:“我怕什么?我一滴眼泪都没有,我光脚不怕穿鞋的。”

我说:“那你就没试着找找那些有可能为你真心流泪的人?李泽成自信满满的说:“找了呀,那些个爱我爱的死去活来的女人我全都找了,我给他们钱,让她们像哭丧的那样可劲儿哭。就是没收集到手表上,你说这白素素是不是胡说八道呢?这手表什么破玩意,一点用都没有。”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而兴致勃勃的问我:“哎,秦兄弟,你这滴眼泪是怎么来的?”

这下可把我问住了,这种人心中一点信念都没有,什么都怀疑。我该找一种什么样可信的说法呢?我开始另辟蹊径胡诌说:“当初我刚住院的时候呀,来了一群家属听说亲人去世了,一阵鬼哭狼嚎呐。为首的那女的哭声的动静可大了,嘿,结果你猜怎么着?”李泽成呆呆的问:“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