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歌舞团在包头短暂停留,又去往了鄂尔多斯。常年奔波的劳累和气候温差的急降让一个年轻的女孩儿熬受不住,身体累垮了。在一个清晨起床后她就高烧不退,身体虚弱无力。她一个人躺在酒店的被窝里,无人照料。绵软无力的打电话告诉了我她的病况,我迫切的问她住宿的地址。我当下就做出决定,要前往鄂尔多斯她住所的地方照顾她。我买了最近的火车票,心急如焚的赶往火车站,身上带着从牙缝里省出的生活费五百块钱。那是我当下全部的家当,我再有一个星期就要离校。
我在路上咨询了我的母亲,我告诉她我感冒了,把沈茜的症状转嫁在我的身上。我哪会照顾人,只有被我母亲照顾的份儿,我只能求助经验丰富的老人。她告诉让我吃『药』多喝水,多盖两床被子焐热出汗。实在不行就得去医院输『液』。母亲差点就要来学校看我,我说小卖部无人照看要得亏多少钱呐,这才安抚住母亲焦急的心情。我坐了三个多小时的火车,中午赶到了鄂尔多斯火车站,人生地不熟的。我找不到路,没办法又叫了辆出租。我火急火燎的赶到沈茜的住处,敲了半晌的门沈茜才下地为我开门。她面『色』煞白,头脑昏沉,前言不搭后语。她看到我既是感动又是惊喜,我把她搀扶回床上。把临床的被子一起全部盖在她的身上,亲自喂她吃了买来的『药』。喝了滚烫的热水之后,她半睡半醒,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她身上打着寒颤,我赶紧打了盆热水敷上热『毛』巾。直到傍晚,她的意识清醒了一些,但高烧依旧不退。无奈我只能向她们团的领导请假,带她外出就医。我了解到团里一向很忌讳男女关系的发展,我告诉歌舞团的管理员我是她的表哥。我把我穿来的衣服披在沈茜身上,火速背着她去往就近的医院。两瓶『液』体我在旁不离不弃,悉心照料。我感叹这么年轻理应还在上学的女孩儿就要为生活东奔西闯,实在可怜。生活艰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液』体输完之后,效果立竿见影,沈茜清醒之后告诉我团里是严禁内部人员外出留宿的。她的神情迫切而焦急,本来我也没有合适的去处。我乖乖的背起沈茜,捂的严严实实,赶在团里要求晚上十点之前返回酒店。团里为舞蹈演员开的是两人一间的标间,节省开支的同时也方便了互相监督。当时同屋跳舞的女孩儿也在,我向沈茜简单嘱咐了几句吃『药』的事项就匆匆离开了。医院门诊花了我不少钱,我就近找了一家朴实的旅店,花了三十块在大床房住下,方便隔天继续照顾沈茜。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敲沈茜的房门,屋里没人。我四处打听才知道沈茜早早的随着团里的人去排练了。她们在酒店空置的大厅里随着音乐的节奏鸾回凤翥……
我等候在一旁,排舞休息间隙才得空见到了沈茜。她面容恢复了血『色』,但嘴唇还是苍白干裂。她刚刚跳舞的姿态,包括四肢明显有些僵硬不够灵活,有别于往常。我迫切的询问她:“怎么不等病彻底好转了再去排练?”她无奈的说:“团里竞争太过激烈,我担心我再休息几天,我独舞的位置就不保了。”我想『摸』『摸』她的脸,但碍于身边那么多人在场,没必要给她带来麻烦。沈茜发觉了我的迟疑,深情款款的望着我说:“秦远,大老远的,辛苦你跑这一趟。真的谢谢你,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被你宠着,爱护着的感觉真好。”
“茜,咱俩之间不说谢字。我喜欢你,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你现在还年轻,身体扛得住。可是将来你怎么办?你这得跳到什么时候是个头?我只是心疼你,你一个女孩子太艰难了。”
沈茜若有所思,说:“我知道你心疼我,我都知道,秦远。等我在全国『性』质的比赛里拿了奖,攒够了钱我就回呼市开一家我自己的舞蹈培训室。到那时我就可以活的轻松一点了。”
我目『露』欣喜,不管她的梦想能不能实现,我都应该支持。“我相信你的能力,你一定可以的。茜,我们一起加油。”
看的出,我的鼓励给予了沈茜短暂的力量,她转而落寞的说:“早上团里开会了,明天我们团又要南下。我们刚刚重逢又要分别,我要是想你了,怎么办?”
“你们又要去哪儿?我一定抽时间去看望你,放心。这次你们去多长时间?”
“这次我们要去云南,昆明。还要去少数民族聚集的地方,学习各个民族他们当地的习俗和文化。以便我们更好的理解民族舞当中的精髓。”沈茜吞吞吐吐,艰难的说:“这次太远了,我们要在那里整顿排舞,短则三个月长则半年。想到我们要分别这么久,我心里难受。”沈茜强装着坚强,眼角忍不住泛着泪光。
“你容我回去想想办法,我一定能找到办法去看望你的,你相信我。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有我的观音替我守护你。”
沈茜拉高了调门儿,故意说给身旁的管理人员听:“表哥,你回去吧,我在这儿都挺好的,你放心。”她转而在众目睽睽之下拥抱了我,抱的很紧也很短促,她的脸颊贴向我的耳朵轻声细语:“秦远,我信你,我等你。”
我眼含热泪,若隐若现。在团里工作人员催促继续排练的情况下,我向个女人一样对着沈茜絮叨了一些注意身体的话语,多是些添衣喝水日常生活基本的嘱咐。我们在酒店的走廊里恋恋不舍,终须告别。
我独自坐在返回呼市的火车上,感慨万千。沈茜那依恋而深情的眼神让我难以忘怀。我冲动的个『性』告诉我,我等不了三个月。我站在车厢角落的吸烟区思前想后,我的脑海中想到了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