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们要说好了,你的婚纱要我来定,你的戒指要我来定,你的嫁妆要我来给,如果可以的话。”木安停下了,认真看着她:“那你...忘了他吧。”
木恬心中千言万语都被堵在嘴里,怎么也说不出一个“好”字。
木安好像也不在意她的回答,自顾自地决定,继续往前面走:“你的人生还很长,你还有很多时间,可以遇见很多人,如果你愿意的话,遇到喜欢的人,可以带到我面前,我帮你看看,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对你好。”
“你不知道吧?”
“很多男人都是喜欢你的时候对你好,但人心都是会变的,随着一些人,一些事,总会变得不那么爱你,也有可能会遇到经历过一些人和事会更加爱你。”
“他们爱的你的时候是真,不爱你的时候也是真。”
“我知道他很爱你,十年如一日,所以你们提出结婚的时候,我一点也不意外,一点也不意外。”
“我知道,我不能成为你的负担,所以我选择...做一个逃兵。”
“他跟我说,会一辈子对你好,可是我不知道,他的一辈子那么短。”
“够了。”木恬停下来,不再往前走。
木恬突然觉得很冷:“你喝醉了,早点回去睡觉吧。”
“我知道他在你心里的位置,就算你跟别人在一起,也还是会记得他。”木安置之不理,继续说:“如果他还在,他一定希望你找到自己的幸福,而不是一直带着他的回忆过日子。”
“回忆,只是人生的一段痕迹,你要靠自己去走出一幅新的景象...”木安的话再次被打断。
“够了,真的够了。”木恬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忍不住逃跑:“我先回去了。”
木安失常,偏不让让她走,拉住她的手臂,眼睛通红:“你也要当个逃兵吗?你也要像我一样当个逃兵吗?”
木恬紧紧咬住唇瓣,一句话也不愿跟他说。
“呵,你也要当个逃兵?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怕的人去哪里了?你告诉我,她去哪里了?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去哪里了?”木安紧紧抓着她的双臂,怒吼:“你看着我,她去哪里了?”
逃兵,他最讨厌逃兵了,
跟他一样那么懦弱无能,遇到事就只会跑,近在眼前的人也不敢碰,这跟懦夫有什么区别?
木恬妄想挣脱,想要掰开控制她的手:“你放开我,放开我,你在发什么神经?”
无奈他的手犹如铜墙铁壁,怎么也挣脱不了。
“发什么神经,我也不知道我发什么神经。”木安笑得张狂,眸中带着一丝苦涩。
木恬双臂很疼,被他抓的很疼,放弃了挣扎,就任由他抓着,低下头。
木安满是失望:“你又是这样,又是这样,那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怎么做才能让你开心,怎么做才能让你像以前一样?”
“以前,我以前什么样?”木恬的双眼噙着泪水,负气:“我忘了,我不记得了。”
木安放开她,后退好几步,频频点头,伸手挡了挡鼻子,深吸一口气。
“你忘了,你忘了,我也忘了。”木安自嘲苦笑。
木安压制不住自己:“你忘了自己,你什么都忘了,我也忘了,你根本就忘不了沈俞——”
木恬看他的眼神就像个陌生人:“为什么要提他?”
“不提,你就忘了吗?”木安淡漠。
木恬点头的瞬间,眼泪也滴下来:“对,我忘了,我什么都忘了,可以了吗?够了吗?你凭什么对我说这些话?你站在什么角度上面对我说这些话,你是我吗?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样的人生吗?你为什么要提他?为什么要...”拆穿我?为什么啊?
沈俞,是救了他们的人,她不能否认,他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这几年,她很少想他,难道这不是忘了吗?
那还要怎么做?
难道真的要像按下删除键一样,把他的存在全都删除吗?
她只是一时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做,怎么走,只是需要时间,需要时间去想清楚,只是这样也不行吗?
“我凭什么要对你说这些话?”木安扬起下巴,侧过脸:“凭我是你弟弟,凭我是你的家人,凭我不能看你就这样下去,凭你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弟弟?”木恬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满脸讥讽:“那你说...哪个弟弟会亲自己的姐姐?”
木安措手不及,像是一个被人抓个正着的小偷。
也正因为是小偷,小偷是不会承认自己偷了东西,他也是一样的。
“我没有亲过你。”木安佯装茫然。
木恬听到否认,这才知道自己才是最大的笑话。
木安声音沙哑,略带哽咽:“以后...我会是你的弟弟,以前是,以后也是,永永远远都是你的弟弟,我会送你出嫁,会当你的家人,一辈子的家人,我不会再...”
木安转身回民宿,脚步不稳,轻轻说给自己听:“犯错了。”
木恬像个傻子一样被抛下,一次又一次。
凭什么他总是要做莫名其妙的事,说莫名其妙的话,把她拆解到什么都不剩,又留她在原地,转头,自顾自话嚷嚷着要负责她的一生。
谁都没有料到,包括木恬也没有料到。
她抬脚快速跑过去,跳起来一脚把他踹到地上,她抓他的衣领,把他按在地上,快狠准扇了他一耳光。
效果立竿见影,脸上的红印明显。
木安就那么硬生生接了这一巴掌,定定看着她,侧到另一边:“还要打吗?”
“你...”木恬被他的反应堵到说不出话来,心中一时的快意,瞬间被淹没,取而代之的是难过。
“如果可以,我真想掐死你。”木恬咬牙切齿,真是被他气疯了。
木安耸肩,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你随意。”
木恬满肚子委屈,眼泪如人那么不争气,就这样滴到他的脸上,一滴又一滴。
她的眼泪化成一把利刃,一下一下插在他的心里,痛苦至极。
“别哭了。”木安动了动手指,把手套脱下,食指弯曲盛住她的泪:“我会很安分,只做你的弟弟,不会再做别的事,就干扰你,好吗?”
木恬干脆靠在他的身上,哭的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