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安淡淡陈述:“这里没有缝合工具,没有消炎药水,没有麻药,伤口容易交叉感染,你会痛,会有危险。”
“我知道。”木恬固执的可怕。
她在为难他:“你会想办法的,对不对?”
他挣脱她的手,匆忙离开,像极了一个逃兵。
十分钟,他回来了。
她还是趴在床上,依然维持着他离开时的动作,闭着眼睛听着瓶瓶罐罐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后背传来他掌心的温度,紧接着,棉签滚过的地方,生疼生疼拉扯着皮肤。
她用力咬紧旁边,一声不出。
为什么呢?为什么那么固执?
啊,想起了。
因为他对她的失望。
“喝点酒,会很痛。”一杯白酒递到床边。
她不为所动,摇了摇头,将脸转向另一边。
木恬没有看到他捏紧杯的手,更没办法想象他脸上冷漠的神情。
针刺进肉里与另一边缝合,这种痛让她窒息,额头布满密汗。
疼痛让她无法思考,只想快一点结束。
四厘米长的伤口,缝了八针。
木安完成缝合,就开始下一步处理,冷静到如同她只是一个陌生人。
他将衣服给她披上,遮住了刚刚细致的作品,将桌面上所有的残局收拾干净,走向浴室。
雨水响起。
木恬趴着不动,似在跟谁较着劲,眼泪在眼眶留转,偏偏就睁着,不让它落下。
若不是跟马文·库尔元协商无果,他错手将自己推倒,撞到尖锐的石头。
她还能在这里见到他吗?
那一刻,她承认自己有想抛开一切的想法,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放弃抓了那么多年的东西。
世人都告诉她,一定要坚强,要坚强,要紧抓。
可没有人告诉她,只要放手,就能得到解脱。
活着,被那么多人,那么多事牵绊,把生活过得一塌糊涂,满地鸡毛,却还要笑着去一件件整理,收拾。
累吗?
很累。
那怎么办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像站在黑白世界的人,再好的景和人,都让她无动于衷。
她一个人在走一条没有尽头的路,就在自己一次次坚持,又一次次否定中度过。
不知不觉中,木安洗完澡换了干净的衣服,与她身上的衣服倒是挺相配。
他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晚饭时间,这个时候再去麻烦店主也不好,但也不能让她饿着肚子睡。
木安以为她睡着了,轻手轻脚下楼,想借厨房一用,谁知道店主早已准备送饭上来给他们。
正巧在楼梯口碰见,店主把饭菜给他,店主见他不接就赶紧解释:“你的朋友临走前就交代过了,如果你们过了点没下来,就给你们留点送上去。”
“谢谢。”木安接过来,礼貌道谢。
店主老实,搓搓手:“哈哈,不客气,我也是收钱办事。”
木安端着食物上楼,打开房门,看到她正在弓着身子穿鞋子。
“你要去哪?”木安就在门口看着她,手里还端着热腾腾的汤和馍。
木恬没想到他那么快回来,愣了一下,又继续套上鞋子:“我回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