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劣者（四）
哈伯特公王看上去是那样得兴高采烈。四大部族的归顺对公国来说确实让阿斯兰公国多了一个丰厚的宝藏。
阿斯兰全境被损毁的城池也全部修缮完毕，无家可归的人们都纷纷住上了新房。所有立下功劳的年长骑士都带着公王赐予的丰厚赏赐心满意足地回到故乡，开始没有纷争的快乐时光。
哈伯特公王坐在宫殿的花园里一课高大的松树下，他的身边坐着温柔美丽的阿斯兰王后维娅，坐着威风凛凛的罗兰和卡捷琳娜，坐着睿智沉着的阿农，坐着忧郁的格雷特沃和阿黛尔夫人，坐着勇猛的迦尼亚斯和他温柔的妻子芙蕾雅，当然还坐着他们尊贵的客人——羚族的雅儿族长。他们正悠闲地陪同公王殿下品尝着雅儿族长送来的美酒。
当然，宫殿的其他角落里还有别的人。巡视的骑士们披着雪白色的披风在宫殿里匆忙而过，他们正认真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几位年迈的大学士正在不远处谈论着阿农写给他们的龙族文献读书心得。他们虽然博览群书，但还是不愿放过这个学习的机会。因为龙族留下的文献对他们来说始终是一块知识上的盲区。
几位精神抖擞的年轻贵族骑士正比试着击剑。那模样让罗兰想起自己在新兵营整天和卡捷琳娜互相切磋。那个时候他的武艺进步地很快，卡捷琳娜有很大的功劳。
坐在松树下的哈伯特公王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了。这时，一位天马信使骑着翱翔的飞马，径直飞进了宫殿。飞马信使的背上扛着绝影城骑士团的旗帜，所以在天空巡逻的龙骑士和城池上戒严的弓箭手不会阻拦她。
哈伯特公王一眼就认出了那是雷奥侯爵的私人专属信使。这是哈伯特亲自从天马骑士团中为雷奥侯爵挑选的，为的就是让侯爵随时可以联系自己。
当哈伯特看过信使送来的信件以后，没有立刻开口，而是把信件交给了罗兰。罗兰看完以后又交给了阿农。
众人一阵沉默。
公王殿下打破了这令人不安的寂静：“诸位，这寒冥的马西里想要和咱们求和，表示愿意诚心归顺阿斯兰公国。当然，雷奥侯爵的信件上列出的这些贡品我们实在看不上，他们也不可能有多少家底。只不过他们若是愿意诚心信奉阿斯兰圣龙之光教团，我倒觉得，可以给他们一个机会。”
哈伯特刚把话说完，罗兰就表示了自己的担忧：“殿下，马西里这个人，连同所有寒冥人都不值得我们轻信。咱们多年来并肩作战，在南宫城抗击火龙，在南境击退龙族大军，在擎苍城平定叛乱，在长风城苦心扞卫疆土。最后在绝境之中获得超群绝伦的力量，收复武穆城，反攻挽歌城，我们在做这一切，为了人类的存亡呕心沥血的时候，他们在干嘛？”
罗兰的话字字珠玑，掷地有声。
卡捷琳娜补充道：“殿下，其实，我们不妨按兵不动，看看他们究竟想干嘛？虽然也有可能他们看公国人民的生活水平越来越高而眼红，但是能让他们低声下气地求和还真是不简单。以往，您多少次表示想要和他们坐下来好好谈判，每次都是热脸贴冷屁股，我想您的心里肯定也不好受。之前为了对付龙族的军队，我们分不出什么精力去应付他们，现在好了，您说服了亚安阁下和我们友好相处，龙穴大陆那边的建设工作也在已步入正轨，现在正是解决寒冥城问题的最佳时机。”
哈伯特公王将目光投向了阿农。阿农现在已经接了大贤者格拉迪大人的班，成为公国宫廷首席大学士。整个阿斯拉大陆还从来没有过这么年轻的大学士。
阿农：“雷奥侯爵只是在中间传话，想要真正了解他们的意图我们势必要派出使臣与他们面谈。殿下暂且不用理会马西里的那些花言巧语，因为不论是他们，还是我们，我们都一定只会为各自的利益考虑。对于他们来说，在公国的庇护下，他们的生活肯定会越来越好。单单靠他们自己，永远过不上好日子，因为他们就是那样懒惰而自大的人。对公国来说，那么一丁点大的地方没有任何价值。既没有矿藏，也没有高素质的兵源，唯一一点地理上的优势就是我们可以在那里建一座海港。可是，绝影城也同样可以多建几座海港。而且现在是和平时期，他们的战略价值就更加打折扣了。”
哈伯特：“阿农大学士分析地很透彻，那么你的意思就是，对公国来说，接纳他们，没有任何益处？”
阿农：“殿下，倒也不算没有任何益处，就看您愿不愿意花费一些代价。”
哈伯特：“什么样的代价？”
阿农：“名义上来讲，您统治的区域扩大一些，臣民增加一些，有助于增长您的威望。我们可以将他们一视同仁地对待，也派遣工匠去帮他们修建房屋，教会他们自力更生的技能，甚至提供必要的生活物资和财物。因为他们如果是诚心归顺，那么理应接受阿斯兰公民一样的待遇。这便是我说的代价。”
哈伯特：“这样的代价是完全在合理的范围之内，那么对公国来说接纳他们会有怎样的利益？按照你之前的分析，他们是那样的一无是处。”
阿农：“他们确实一无是处。但是如果让他们的生活安定下来，统一归公国管制，他们武毅城边境会消停得多。雷奥侯爵长久以来，很头疼的一件工作就是提防寒冥人的骚扰。如果接纳他们能让边境安宁，减少争端，倒也是一件完美乐于看到的事。”
哈伯特：“所以，阿农大学士，你觉得那些所谓的代价换来边境的安宁是可以接受的，对吗？”
阿农：“这只是我浅薄的见解，一切还需要公王殿下定夺。”
哈伯特本来想问问迦尼亚斯的意见，但是这个宠妻狂魔只顾着给芙蕾雅剥水果皮，所以哈伯特便笑了笑，放弃了询问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