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坐的也不乏心细的人,这会儿看着戚妃的目光,也不由的瞧向奚云妆,不过,怎么打量奚云妆,也没有什么特别不妥的地方。
奚云妆就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只是低着头品着自己桌子前的茶水,悠闲的很。
到是显得那些过分激动的人,有些世俗了。
不过,被奚云妆这么一承托,旁人也都稳了下来。
奚云妆低着头,在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时候,她突然抬了起来,目光直直的迎上了戚妃的眼神。
戚妃闪躲不急,让奚云妆逮了个正巧,而眼里的恨意,也来不及收敛。
戚妃讪笑了一声,论品级她自然是高于奚云妆的,可偏偏人家有鹤王府撑腰,她还真的只能客气。
“不过,奚府似乎并没有合适的姑娘。”戚妃笑着说了这么一句。
奚云妆很想回她废话两个字,奚府的姑娘死了一个,三个都嫁人了,而且,几乎每一个都那么的轰动,这话还用说吗。
“是。”奚云妆应了一声,又继续低着头了。
戚妃看着奚云妆不想多说话,她也正有这个意思。她可是记得清楚,若不是因为奚云妆自己怎么会小产,强颜欢笑,戚妃也觉得累。
戚妃主持此事,也戚相夫人在一旁协助,倒还算融洽,至少没出什么乱子。
除了奚云妆,旁人与戚妃说话也都客气。
众人闲聊了几句,就去赏梅了。
说什么赏梅,其实也就是站在一片光秃秃的林子里头,看树枝上的雪,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点点的光芒。
这是有心情的人,还能看看。可不懂风雅的人,在她们的目光里,就是一群人,站在雪地里,跟个傻子一样,还要称赞这雪好的很。
简直就是有病。
可偏偏,戚妃好像很感兴趣的一样,走走停停的,偶尔,还伸手碰触这树枝上的雪。淡笑着好不开心!
不过,戚妃因为早就有准备了,今日穿的很厚。说厚其实一点都不夸张,狐皮什么的也就不说了,瞧着那小袄,也是个不透风的。
虽说,看起来身子就好像有些臃肿一样,可至少暖和了。
这下,倒是可怜了其他的贵妇们了,本来,以为今天的赏梅宴也就是个由头,为的是大家聚聚。而且,天还这么冷,一般不会在外头呆着,可就算在外头带着,多少也会放个火盆吧。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
女儿家本来都爱美,参加这样的宴会,肯定是特别用心的打扮自己,肯定穿的也不会太多。
过不了一会儿,有的夫人牙齿都开始打颤了。
可戚妃就好像是没有看见一样,根本就没有回去的意思。
奚云妆倒无所谓,一来她穿的不算少,二来毕竟是有功夫的人,肯定是不畏寒的。
再坚持一会儿,旁的贵妇们,都开始觉得,戚妃就是没事整人,分明就是整她们玩呢。
不过,谁能说什么,比较有地位的人,都在这撑着,她们好意思抱怨吗?
所以,又继续搓着手,在这里呆着。
奚云妆走到奚红瑜的跟前,看着奚红瑜的脸的冻的发青了,伸手将自己的套手放在奚红瑜的手上。
“不,大姐姐,我不冷。”奚红瑜赶紧摇手拒绝,在她看来,她冷奚云妆也冷,凭什么让奚云妆这么让着自己。
“让你拿就便拿着。”奚云妆不由分说的将它套在了奚红瑜的手上,无论外人怎么看奚云妆,在奚红瑜的眼中,奚云妆就是很合格的长姐,真的很合格。
奚弦月在一旁瞪着奚云妆,也说不是上什么就是觉得愤怒,甚至自己都找不出理由来,反正就是看不惯奚云妆对奚红瑜自己好。
“大家觉的这美吗?不如本宫带头,以梅为题现场作诗,如何?”戚妃看起来兴致是很高的。
不过,可是苦了各位夫人们了,一个个拉着个脸,不应又不成,应吧,还真受不住了。
奚云妆只是好像的看着那些愁眉苦脸的夫人们,真的,估计她们自己也已经感觉出来了,戚妃就是故意的。当然,奚云妆觉得戚妃是没有这个脑子的,说白了,是凤漓的意思。
不过,在奚云妆看来,凤漓这是有些孩子气了。太后死都死了,他在这么变着法子的折磨人,有什么意思吗?虽说,凤漓心里肯定是不痛快的厉害,毕竟,朝廷养了这么多官员,凤湛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要太后的命,都没有个说话的,给求求情什么的。
凤漓肯定是觉得,都是废物!
有些贵妃实在是冷的不行了,就借口去了茅房,好歹不说,这茅房还有四面墙,是冷,但是至少也不会透风了。这来来往往的,去了不少夫人们。
“戚妃娘娘,郡主她,她出事了。”一个小宫女,慌慌张张的跑来,一看见戚妃就跪在了地上。
这宫里头被宫女称之为郡主的人,肯定就只能是凤倩了。
而且,宫里头没有旁的女人,出了什么事,肯定都是要禀报戚妃的,这一点也很正常。
“到底怎么回事?”戚妃训了一声,脸上闪过一丝的不耐,就好像,她觉得好像又是凤倩出什么幺蛾子来了。
那宫女被戚妃这么一喊,竟然尿裤子了?真的,地上的那一滩水,要不怎么解释。由此可见,这戚妃平日里在宫里该怎么跋扈。
不过想想也是,她之前好歹不说,也都是太子侧妃,按照以往的惯例,不封个贵妃,也封个四妃之一吧,可现在,封是封了妃了,却连个封号都没有。
在之前,竟然连罪臣之后的韦小月都能压着她,她心里肯定是不得劲的,经常发泄也不足为奇了。
“回娘娘的话,是郡主,她身子疼的厉害,要冰块,奴婢去取冰块回来以后,将发现郡主不见了。奴婢找到郡主的时候,郡主已经没气了。”小宫女想来也算是宫里的老人了,即便是已经吓成这样的了,可是吐字还是很清晰的。
场上,突然异常的安静下来。
说实话,凤倩的死活,没有谁会关心,而且,就这么一个蠢货死了或许也是好事,可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说白了,真心是让人恶心,说不定,有谁是要跟着她倒霉的。
“去瞧瞧吧。”戚妃倒是摆开了谱子。至少这架子是端的娘娘的架子。
既然戚妃这么说了,众人也只能跟着去看看了。
不过,走的时候,也不少人才发现,脚已经麻了,使劲跺跺脚,继续往前走,多走一段时间,浑身才暖和了下来。
因为戚妃说是将凤倩抬出去,再来凤倩也没有什么后台了现在,抬出去以后走的很远,这个地方,是先帝在的时候,一个不得宠的妃子住的,反正,说好听点,就是简陋。
听那小宫女的意思,就是她一个人伺候凤倩,旁人,将凤倩抬出来,就走了。
凤倩是在院子后头的一片小空地上发现的,因为天气冷,所以看上出,出了脸色不好以外,倒没有旁人什么不妥的地方。
不过,首先引人注意的是凤倩的,真的,秦五的动作应该是重的,不然,都已经发黑了。
接下来,就是凤倩的脖子了,很明显是被人掐死的。
而凤倩的眼睛也是睁着的,脸上还是带着痛苦的表情,明显不是自杀。
在皇宫里头,杀了当朝郡主,肯定是要引起旁人的注意的。这似乎不查也不行了。
戚妃好像也比较专业了,至少出了这种事,她先是让人换了宫里头的仵作嬷嬷过来了,首先查出凤倩的真正死因,还有什么与凶手有联系的蛛丝马迹来。
仵作很专业,从上到下,看的仔细,首先,可以断定的是,死因就是脖子上的掐痕,因为呼吸空难,才死的。
至于旁的,还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衣服没有被人动过,当然,最重要的就是凤倩的手了。
一般情况下,在凶手掐住凤倩的时候,人会本来的用手来反抗,那么在挣扎的时候,至少在指缝里,会留下什么痕迹来。
仵作看的很仔细,每一个手指的指缝都看的清楚。
终于,在左手的食指里,发现了一点红色。
说是红色也一定不夸张,仅仅是用肉眼看到的那么一点,可才是材质却看不出来,因为,真的是太小了,若不是仵作专业,肯定是会被人忽略掉的。
可这一点红色,也查不出什么来。
但是,人本能的去看那些符合条件的事物,比如说奚云妆!
那一身红色也耀眼的很,想不让注意也难。也许,就是奚云妆掐死凤倩后,凤倩慌乱之中抓衣服留下了那么一点红色。
好像是可以这么理解的。
再来,也似乎只有奚云妆才有理由,毕竟,凤倩在她们成亲的时候,闹过,也在刚才,两个人也发生了冲突,至少,奚云妆是有这个动机的。
而且,贵妇们当时冻的厉害,急急忙忙的在赏梅的地方与茅房之间奔波,谁也没有注意,奚云妆到底有没有离开过。
不过,凤倩被送在了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要是寻常的人,一般是查不到了,可鹤王府那么有势力,一查肯定就知道了,所以,奚云妆有动机,有能力,且有这么一点红色,好像,现在已经有就成说明此事与奚云妆有关了。
当然,现在还没有谁敢公然质问奚云妆的。
就连戚妃也只是点了点头,就那么看着奚云妆。
“来人,将此事禀了皇上。”戚妃没有权利做主这样的事,因为她是处置不了奚云妆,就只能先交给凤漓。
不过,令人诧异的是,凤漓竟然是与凤易一起过来的。
不过,凤易这次倒是没有直接盯着奚云妆看。
“世子妃,你如何看待此事?”凤漓了解后,也算是比较委婉的问了奚云妆。
“没有什么,相信宫里头这么多能人,一定会查出是谁做的来。”左右凤漓也没有直接说是与奚云妆关的,那奚云妆也只是当一个陌生人一样,在评论这件事情。
这时候,一个小宫女有匆匆的过来,然后交给了戚妃一件东西,戚妃看了以后,又交给凤漓。
凤漓看的时候,并没有什么避讳的,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仔细瞧那东西。
这一快很普通的帕子,上头是干净的什么都没有绣。
奚云妆看到了,只是轻轻的扯了扯嘴角,不过脸上却没有什么多余的神色。
“若是本王记得没错,世子妃喜欢用这样的帕子,而且,是喜欢擦手用的。”凤易从过来没说一句话,看到这帕子倒是忍不住开了口。
不过,这话倒是奇怪的很,奚云妆喜欢做什么,凤易怎么会知道?好像,两个人的关系,是多么不一般一样。
不过,鹤王妃往易王府门口堆粪的事,可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的,好像就是因为一方帕子。
“看来,易王的教训还是没有接受够。”奚云妆似笑非笑的看了凤易一眼,脸上带着讽刺的笑容。
有那么一瞬间,凤易堆起来的淡然,就要被瓦解。
可他还是忍住了,而且不置一词。
奚云妆扭过头去,在所有人的目光下,举起了奚弦月的手,众人这才看清楚,奚弦月在没有戴护甲的地方,手指甲是红色,若是眼尖的人,不难发下,在直接的顶端,有那么一点点,白色,说明,这指甲的颜色,曾在这么地方,被弄掉了。
“我倒是好奇,这样的情况下,我该不该认为是易王侧妃做的此事呢?毕竟,我用的帕子,在我们姐妹之间也没有什么秘密,也许,说不定,是谁故意扔下的呢?”奚云妆突然将奚弦月拉到自己的跟前,然后低着头,靠着奚弦月的耳朵很近的说,“我看你很不爽。”
奚云妆不是奚红瑜,可以忍的了奚弦月,若不是为了锻炼奚红瑜,奚云妆早就觉得,奚弦月该死!
她反正是真的不喜欢奚弦月,而起,出现这样的帕子,奚云妆不难想到,肯定是有人想给自己身上泼脏水,这与易王有关系,奚云妆也相信,与奚弦月也有关系。
“大姐姐这是做什么?”奚弦月觉得奚云妆掐的自己很疼,所以,她晃动着胳膊,希望奚云妆可以放手。
可奚云妆根本不为所动,就那么看着奚弦月。就奚弦月的小心思,奚云妆岂能不知道。
这个女人,很讨厌。
至少,陪着凤易来算计自己,就该受到惩罚!
“你觉得?”奚云妆冷冷一笑,随即用力一推,将奚弦月扔在了地上。
这一下,奚弦月是摔的很重,虽说屁股先着地的,可是,一定很疼。
奚弦月咬着牙,她在心里头已经骂了奚云妆一万次了,可是,她现在却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奚云妆一个不是。
“大姐姐,你误会我了。”奚弦月流着泪,好像多么可怜一样。
说实话,就着一招,其实在贵妇人的跟前,并不是多么管用。
奚弦月与奚府都闹掰的事,京城里头肯定是有人知道的。而且,奚将军病重。就连奚云妆都回去看了,奚弦月可是连门都没进!
对自己的亲爹尚且如此,更何况只是一个嫡姐呢?
说有什么情意,谁信啊?
“姐姐,你与大姐姐解释一下。”奚弦月突然站起来,伸手就要奚红瑜,奚红瑜是想也没想就赶紧躲开,然后,奚弦月是直接砸在奚红瑜的身上的。
奚云妆本来想出手,可是,眼睛在看向奚弦月的刚刚坐的地面上的那一滩红,身子陡然停住。
而那边奚红瑜发出一声惨叫,两个人都倒在了地上,可很明显,奚弦月是压着奚红瑜的。而奚红瑜喊了一声后,整个脸变的异常的苍白。
而奚弦月,都没有直接下来,身子一动都不动的,好像是在隐忍什么。
“皇上,快宣太医。”戚妃看了一眼后,赶紧喊了一声,这时候,众人才注意到,两个人竟然同时都见了红。
“快,先将人抬到殿中。”凤漓喊了一声,马上有公公过来帮忙。不过,这个样子肯定是不能走很远的,直接就回到大殿里,让人放在了床上。
“弦月。”不知道真情还是假意,反正这个时候,凤易是拉着奚弦月的手,然后,很神情的唤着奚弦月的名字。
两个人是被同时抬入屋里的,不过,凤易拉着奚弦月的手,直接就进了正屋。奚红瑜自然只能被人送到厢房。
说是厢房,其实瞧着也不过是下人住的房子,床上,连床被子都没有。
奚云妆一着急,直接伸手,将自己的袍子解下来,扑在了下头,让奚红瑜先躺着。
她是竟然没想到,奚红瑜与奚弦月竟然同时有了身子。
很快太医就来了,当然来的也不只是一个,所以,在用人的方面,也没有必要再争了,两个人都有专门的太医照顾着。
孩子肯定是保不住的,可是,奚红瑜与奚弦月都不同程度上的出现的大出血的迹象,说不通程度,肯定是奚红瑜要严重一些的。
现在,最要紧的,肯定是要止血,其实止血最快的药是一种叫做山黄的东西,很普通,民间有很多。
现在,凤倩的事情已经不重要了,先管两个侧妃才是要紧。
宫女就是快跑着往外头,可是,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这最普通的药,宫里头竟然剩的不多了,说白了,就只够一个人用的。
“皇上,先救弦月。”凤易几乎是没有考虑,说这样的话。
其实,奚弦月较为轻一点,完全可以等宫人去宫外买了再用,可是,凤易执意救奚弦月,旁人也没有什么法子。而且,说白了,这也是凤易的喜好,就连凤漓都没有什么资格参与。
奚云妆听到凤易说这样的话,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白氏与二姨娘,也许当时也是这样的场景,两个人都难产,奚将军与老太太都执意救白氏,所以二姨娘就送了命。
好像,这种决定真的很让人气愤。
奚云妆摇了摇头,告诉自己不要想这么多,她知道现在是不理智的,可是,她是真将奚红瑜当成自己的妹妹。
“给红瑜用药。”奚云妆下了这个命令以后,秦五直接就跑出去了。
奚云妆拉着奚红瑜的手,无声的给她安慰。“坚持,以后会有的。”奚云妆不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只能这么说上一句。
奚红瑜只是一笑,笑的很甜。“这样也好。掉了也就掉了。”
很快,药来了,可凤易那边,却没了动静,也许是不想在这个时候挑战奚云妆。也或者,所有人都是有数的,奚云妆这么没有原则的护着奚红瑜,若是执意要讨这口气的话,估计最后也只能是没脸。
最后,奚弦月是用的宫外的药,可到底没有出什么大事。
奚云妆始终是没有放开奚红瑜的手,“大姐姐,若是说我后悔了,你会不会觉得我活该?”奚红瑜问的很忐忑,其实,这些日子她过的很不好,很不好。
可是,她却固执的想要守在凤易的身边,也许直到刚才她才直到,你永远无法温暖一个,不爱你的心。
无论你默默的忍受了多少,为了他的目的,他会毫不犹豫的牺牲你,已经你肚里的孩子。
“皇上,今日到底是臣弟委屈了弦月,臣弟请求皇上允许臣弟立弦月为正妃。”门外,凤易的声音,让奚云妆与奚红瑜听的清楚。
奚云妆马上站了起来,奚红瑜伸手拉住了奚云妆,“大姐姐,不用了,我觉得没有意思了。”奚红瑜笑的凄惨,似乎总有奚云妆不知道的事情。
奚云妆默默的站在床边,然后,看着宫女为奚红瑜换掉了铺在身下,沾了血的床单。
而奚云妆明显听到宫女抽气的声音,然后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可好只要一眼,奚云妆却将头不由的扭在了一边。
真的,没办法在看下去了,她是没想到奚红瑜受这么大的罪,更没有想到,凤易这么畜生,那个地方,可以用伤痕累累来形容。
奚红瑜看着奚云妆眼里的心疼,可自己却无所谓的笑了笑。
真的,从嫁给凤易以后,她的生活可以说用水生火热形容。
每一次,只要凤易知道了什么关于奚云妆的消息,肯定是要去折磨她一番,然后说一些,非常难听的话,好像,能发泄出心中那一团无名火一样。
每一次,奚红瑜都感觉自己要死了一样,可最后还是活过来了。
其实,凤易这么折磨自己,也不过因为奚云妆重视自己,就这么简单,她的存在,于凤易而言,只不过是一个发泄的工具罢了。
可偏偏,凤易不会让自己真的死了,这些日子她一直需要吃药,可偏偏这身子就是犯贱的身子,一吃药就好了,然后,继续承受折磨。
当然,奚弦月有过算计自己,奚红瑜也渐渐的变的至少她认为,不受旁人欺负了。
毕竟,她个人认为凤易离不开自己。甚至有些沾沾自喜。
哪怕是因为发泄,他一直需要自己,就足够了。
可是,她竟然不知道,原来,凤易也要了奚弦月。
在那么一瞬间,她开始觉得她的坚持是有些可笑的,伤了那么多人的心,最后,就为了跟在一个这么不在乎自己人的身边。
脑子里就只有三个字,不值得。
门外,回答凤易的只是沉默。
突然间,凤漓的声音又想起来了,“倩丫头的死,与奚侧妃有关。”姑且,凤漓是这么称呼奚弦月的。
听那口气,好像是又得了声证据一样。
“回皇上的话,此事与弦月无关,都是臣一个人的主意。”凤易几乎都没有考虑,急匆匆的就说了出来了。
奚云妆本来已经松开了奚红瑜的手,想要走出去。她不是奚红瑜,可是做的不那忍心吞声的事,可偏偏,听了凤易的话,奚云妆还是止住了脚步。
“是臣窥觊鹤王世子妃,偷偷的在无人的地方看她的帕子,正巧被郡主看见了,是臣一时心虚,动手误杀了郡主。”凤易说的很合情合理。
而且,至于他的心思,其实也算不上什么秘密,说白了,京城人的谁不知道,他喜欢奚云妆,做出这种事来,也不足为奇。
凤漓好像是在想着该怎么处置凤易,两个人又不说话了,当然,旁边也不会有求情的人,反正都是一些妇人,也不能说什么话。
奚云妆突然嘴角冷冷的勾了起来,站在窗口,低声的唤来了秦五,吩咐了他几句。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其实众人的心思就已经明了了。
说白了,最糊涂的还是凤易,无论奚云妆承不承认,凤易做这些事的目的,就是想与奚云妆纠缠不清。
从奚云妆出手教训奚弦月的时候,凤易就知道奚红瑜在奚云妆心里的位置,所以,他才冷漠的对待奚红瑜,说白了,就是为了让奚云妆的眼放在自己的身上。
当然,这件事最大的赢家,其实还是凤漓。
奚云妆可以想到,今日所谓的赏梅宴都是为了现在的一幕。
所有的一切,似乎又太刻意了。
凤倩的死,只是一个插曲而已,说白了,就是为了成全凤易的糊涂。
而现在摆在自己眼前的似乎就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什么都不管,任由凤易在这里胡说八道,任由奚红瑜就这么不死不活的存在。要么就干脆除了凤易。
而若是凤易死了,其实最得力还是凤漓,至少,除了一个很大的隐患。可直接却倒霉了,也许凤漓不知道凤易与鹤王的关系,可鹤王肯出面护着凤易,至少说明鹤王对他的在乎。
而鹤王似乎一直都不待见自己,当然,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若是自己出手除了鹤王在乎人的,可以想象,自己以后的日子,该会过的多么的艰难。
而凤湛是护着自己的。
不过,凤漓大概会了解自己的性格,反正鹤王已经不喜欢自己了,而且,奚弦月小产多少是与自己的有关的,干脆换不如一做到底,将人全除了,
奚云妆很想恭喜凤漓,他是猜对了,自己是不会放过奚弦月,也不会放过凤易,看是,也不会成全他。
“糊涂。”门外再次响起了凤漓的声音。“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从今以后,撤了你亲王的封号,封为易郡王。”凤漓这处罚也算不上公正,可是亲王变郡主,在某种意义上也是有很大的差别的。
奚云妆看了奚红瑜一眼,“你既然想离开,就该来表个态出来。”说完,转头就朝外头走。
奚云妆是个有自己主意的人,门吱呀一声被她打开,然后,依然傲立在众人的视线中。
“臣妇斗胆请皇上,收回成命。”奚云妆一出来,就直接对上了凤易与凤漓。
当然,奚云妆出手,凤漓与凤易心里都是高兴的,虽说,两个人面上都没有显露出什么来。
奚云妆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不应该再加上奚弦月,三个人,演了这么一出戏。
只可惜,自己也并不喜欢只看戏,也喜欢参与参与。
“臣妇觉得。易王是在袒护奚弦月。”奚云妆还是按照以前的称呼,不过,好歹不说,对凤易的称呼,多少是按规矩来的,可是对奚弦月,直接称呼了名字,就好像奚弦月不是侧妃一样。
“无论,易王对奚弦月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但是臣妇只想告诉易王不值得。”奚云妆说这话,就连平常教养很好的妇人,都忍不住窃窃私语。
现在闹的是哪一出,就奚云妆这么不清不楚的突然来这么一句,不知道的,看起来真的好像在争风吃醋一样。
而奚云妆脸色平静,抬头看着凤漓,嘴角噙着几分嘲讽,随机又看向了凤易,“想必,易王还不知道自己头顶上的绿帽子,该多么的鲜艳。”奚云妆这话,可真是不客气的很。
就算两个人没有什么感情纠葛,就算奚弦月是凤易弃之如履的人,作为一个男人,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忍受有有这样的情况出现,没有谁,愿意做王八。
“请世子妃说清楚。”凤易的脸黑的就跟锅底灰一样,口气也差的很。
“不知奚弦月身子是多久了?”奚云妆没有直接回答凤易,而是看向在一旁跪着,给奚弦月诊治的太医。
听了奚云妆的问话,凤易的眼微微的一眯。
“回世子妃的话,大概是有月余。”太医回答的干脆,几乎是没有思考。
奚云妆点了点头,“那便是了。”嘴上说了着,然后又看向凤漓,“回皇上的话,一个月以前,曾有人看到奚弦月与一个男子拉拉扯扯。”奚云妆说的隐晦,可是在场的也都能理解。
什么叫拉拉扯扯,拉扯到什么程度。
“大姐姐,你为何这般冤枉我?”奚弦月是被人扶着,一脸苍白的看着奚云妆。
不错,脸很白,白的就好像是一点血色都没有。
奚云妆好笑的看着奚弦月,却没有回答,而是直接近了内室,从内室里竟然拿了奚弦月一个护甲过来。众人都有些诧异的看着奚云妆,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奚云妆走到奚弦月的跟前,“冤枉?”她微微的抬高了声音,就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郡主的事,也许与易王有关。可是,却不止与他有关。”奚云妆的声音隐隐中,带着不可反驳的霸气。
突然间,奚云妆举高了奚弦月的手,嫣红的指甲再次露在众人的视线中。
奚云妆微微的一笑,“这计策不是很高明。”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将奚弦月的护甲拿出来,在护甲的里头,有一点白色,就好像沾染了指甲上的颜色。
奚云妆让嬷嬷将奚弦月最上面一层的指甲洗赶紧,露出了最开始的底色,是白色。是染的白色。
这个白色,还真没有谁染过,不过,这倒不能说明什么,只是,既然染了白色,为何又染成红色,倒是让人费解。
奚云妆笑着看着奚弦月,“你是不是以为,我今日会穿白色的裙子?”
奚弦月的眼神明显是有些闪躲,“大姐姐的话我听不懂,大姐姐可否说明白一些。”
奚云妆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自然可以。”然后目光又在众人的脸上扫了一圈。“也许我这么好妹妹,早就会料到郡主会以这样的死法出现,所以,她要染一个与我衣裙一样颜色的指甲。”奚云妆的说这话的事情,语气明显一顿,然后又盯着奚弦月,“好出现刚才的一幕。”
经过奚云妆一提醒,众人才想起了来,奚弦月自己小产应该是有所察觉的,可为何,血都流出来了,却还要去撞奚红瑜,那只有一个解释。她肚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凤易的,她这么做其实就是想借奚云妆的手,除了自己的孩子,然后再撞掉奚红瑜的孩子,反正,在明面上,这两个孩子,可都是奚云妆给孩子的。
说白了,还真是一箭三雕的好计策。
可现在就来了,为什么奚弦月早就知道凤倩的下场,真的如凤易所言,他是突然间起了那样的心思吗?
“不过,易王的深情却让我佩服的很。”奚云妆说这话的意思,那便是凤倩不是凤易杀的,是凤易故意袒护奚弦月,才将所有的事情拦在自己的身上。
凤易这下眉头皱的很紧,本来这世界上的事,是真真假假的,端就看你怎么利用了。所以,凤易更防备的看着奚云妆,不知道她下面会出什么样的招数。
而奚云妆,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控制了整个场面,至少让所有人的思想都跟着她走。
奚云妆抬头看凤漓,“臣妇斗胆问皇上一句,请问易王进宫后,是一直与皇上在一起吗,中间可有离开过?”
其实奚云妆问这话的时候,答案是肯定的。凤易敢将所有的事情揽在自己的身上,肯定是离开的过的。而凤漓,他既然已经同意了凤易之前的说法,自然,也会承认给了凤易这个时间。
所以,凤漓明知道奚云妆是话里有话,可是也只能顺着她的话,来承认这件事情。说是,凤易曾离开去茅房。当然,具体时间也不会短,因为他要处理政事,所以,允了凤易在宫里头随便走走。
接下来,奚云妆没有再问凤漓事情,而是问了仵作,问他凤倩死了多久了,这个问题问的很普通,至少,正常查案子的人,都应该去问这样一个问题。
当然,这种事仵作大部分都是能很准确的说出来的,至于那些死的太久的人,除外。
“一个时辰左右。”仵作的回答还是相当的精确的。
一个时辰前,大家在干什么,都是在赏梅。也有是去茅房的,看起来,似乎奚弦月是有机会的。
“臣妇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易王不是杀害郡主的凶手。”奚云妆又转身面对凤漓。
毕竟,如果一个人非要将责任揽在自己的身上,旁人一般情况是无法证明的。
而奚云妆是一个人都不会放过的,可是,却也不会如了凤漓的意,至少,不会让凤漓把自己刀使。
“哦?那朕要好好的看看,世子妃是如何大展风采的。”凤漓倒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每一个字似乎也没有旁的意思。
奚云妆看了凤漓一眼,嘴角噙着几分的笑意,“自然是要传一个证人了,证明易王在这段时间里,根本就来不了郡主这里。”奚云妆说完,就看着秦五带着一个女人进来,这个女人倒是奇怪,一身的粗布衣,但是穿也很干净,总体感觉总不是一般人。
“罪妃韦氏,参见皇上。”这女子一开口,众人才反应过来,能称之为罪妃的人,不是韦小月还谁?当然,韦小月已经打入冷宫了,为何还能证明。
而且,众人也都知道,韦小月大概是因为得罪了奚云妆才落的这个下场的,那么现在,两个人是准备联手了?还是怎么回事?
“世子妃这是何意?”凤漓的脸色并不好看,至少韦小月的出现,奚云妆是明明白白的警告了她,这皇宫有鹤王的人,若是再起什么心思,也许,他们的刀就会放在自己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