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怀疑?”听了奚云妆的话,凤湛也不由的皱起眉头来。
真的,其实一直没有怀疑过太后那边,似乎只是因为太后那边的人是与奚云妆一头的。
不过,太后也毕竟是个有野心的人,不会,在五年前就开始布局,培养了奚云妆,也培养了德静师太身边的尼姑们。
这都是为了以后打算。可过程如何,太后始终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凤湛的脸不由的凝重了起来,“我去查。”凤湛一刻也不敢停留,有些事情,耽搁的越久,就越难查到。
为了此事不会出什么岔子,凤湛是亲自跟进的,万一遇到灭口什么的,他在跟前总是放心些的。
奚云妆倒没有说什么,凤湛亲力,她也放心。
不过,凤湛在出门的时候,却正好看见鹤王妃端着个小碗要进来。
“母妃。”凤湛随意的点了点头,不过看脸上,明显是有些焦急。
“又出去?”鹤王妃紧紧的皱着眉头,有些时候,她也是在想奚云妆也是个可怜的,可是在看到自己儿子累成这样,奚云妆似乎也不心疼,鹤王妃的心里就不悦的厉害。
真的,如果是两情相悦,鹤王妃是不会说什么的。可偏偏,她看的仔细,分明就是凤湛一个人在不停的付出,而奚云妆,虽说对自己说的好,可是这么久了,鹤王妃真的没看出奚云妆对凤湛有什么感情。
这样的生活太累了,说鹤王妃自私也好,不开明也罢,看见自己儿子这样,任谁也会心疼的。
“嗯,很快了。”凤湛也知道,这几日匆匆回来,又匆匆的离去,没与鹤王妃说上句话是不对的,不过,事有轻重缓急,如今也算是争分夺秒的时候,他想着鹤王妃能理解。
鹤王妃也没有多说什么,“你且注意身子,听说云妆丫头这几日不怎么好好用膳,我专门吩咐给她熬的开胃的药膳,我先给她送去了。”鹤王妃很聪明,聪明的懂得,什么时候,不该给自己的孩子施压。
至少现在,凤湛看着鹤王妃心疼奚云妆,心里是高兴的,是放心的。
这样就好了。
而且,虽说鹤王妃上次与奚云妆发生争执,凤湛也都问的清楚,其实,鹤王妃也没有说出什么太过火的话。所以,鹤王妃在这方面,把握的很有分寸。
凤湛走后,鹤王妃的脸马上就拉了下来,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哪有不心疼的道理,可是,她叹了一口气,就当是凤湛上辈子欠奚云妆的吧。不过,鹤王妃终究是没有亲自送进去,而是让下头的人给奚云妆端过去。
她现在,确实也不想看奚云妆那一张,死了人的脸,
明明刚办了喜事,就好像是在办丧事一样。
其实,要查太后年轻时候的事,还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首先,时间过的太久了,若真发生什么,已经足够戚府的人,灭的干净了。再来,那个时候的鹤王府,重心还是在边关,对于京城的事,也都不曾注意过。
不过,凤湛再忙肯定是要回来的。晚上很晚回来,早晨用了早膳就走。
倒是巧的很,每次凤湛出门都能碰到鹤王妃,总是来给奚云妆送东西。
不过,无论是不是鹤王妃本人来送,或者是鹤王妃有旁的心思,但就这个举动,就已经足以让晚辈感激。
这个晚辈,自然是包括凤湛。他也不傻,闹出这样的事情,鹤王妃心里肯定是不痛快的。可是,即便是为了全自己的心思,鹤王妃能做到这样,已经很难得了。
本来,这日凤湛回了早些,看到奚云妆依旧在屋里写字,斜阳西下,柔和的光线,照的奚云妆的侧脸,变的也温和了许多,就好像,从来没有长满全身的刺一样。
凤湛的心思一动,成亲这些日子,好像从来没有像今日一样,很认真的看看奚云妆。
奚云妆听到动静,有些诧异的收笔。“今日回来的这么早?”她这话,只是普通的陈述,也没有说是抱怨什么。
而凤湛自然也不往心里头,手习惯性的握住奚云妆的手,还是这么冰冷,他轻轻的叹口气,奚云妆的整个人似乎也属于那种冷心的人。
“是。”凤湛说着,将奚云妆抱在怀里,手却将奚云妆的放下自己心口的地方,并没有隔着衣衫。
奚云妆的指尖似乎都能感觉到凤湛心猛烈的跳动,掌心的温暖,在着男子特有的阳刚。
奚云妆现在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她也瞧过凤湛赤着上半身,可是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奚云妆的心也不是什么石头坐的,凤湛的付出,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突然,奚云妆的头,柔顺的靠在凤湛的肩上。
凤湛的肩很宽,宽的让奚与妆安心。
凤湛的嘴一下子都要咧到后脑勺了,本来身体还有些疲倦的,现在,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瞬间就精神焕发。不过,很快,他就有种想哭的感觉,以为,身体太不争气了。
白氏刚去没多久,奚云妆肯定没那个心思,可偏偏他该死的就是有反应。
凤湛现在很想狠狠的抽自己两巴掌,真的,好想让自己冷静冷静。他自己也感觉到了,太不争气了,就好像这辈子没见过女人一样。
索性,奚云妆也不是一个多么长情的人,靠了一会儿也就起来了,凤湛赶紧打开窗户假装看外头的风景。
奚云妆感觉到一阵阵的冷风吹来,有些诧异的看了眼凤湛,随即似乎又反应过来什么,脸不由的红了。虽说,她未经情事,但是还不至于,愚蠢的什么都不懂一样,至少,白氏在这方面也有提起过。
奚云妆这个时候也不好说话,看了凤湛一眼,不自在可咳嗽了一声。凤湛没有回头,是真的不敢回头的,他现在是真的想得到奚云妆。
两个人就这么安静的站了一会儿,等到,这屋里似乎都凉透了,凤湛才缓和了下来。不过,一想到奚云妆本身就是怕冷的,心里又有些愧疚,赶紧让人将炭火点的更旺些。
奚云妆不由的打了个喷嚏,凤湛更是后悔的厉害,那卑微的样子,连奚云妆瞧了都心疼,真的,从来不知道,原来被人放在手心里是这种感觉。
就好像,她是这世界上的女神,是主宰一切的皇帝一样,让凤湛如此卑微的臣服在自己的脚下。
“明日是我的生辰。”等气氛缓和下来以后,凤湛是拦着奚云妆的肩膀说了句。
奚云妆微微抬头,才发现,她对凤湛这么不了解,至少连生辰这种事都没有问过。不过,想想也是,这么久以来,两个人在一起,一直玩的是你追我赶的游戏,一直都凤湛主动来讨好自己。
“你明日不要出去。”奚云妆不会与凤湛一样说一些情话,但到底是想表示什么。
虽说时间有些聪明,可总是能想到准备生辰的礼物。
凤湛现在还真是犯贱,就奚云妆这么随口一说,他就觉得,奚云妆这个是在关心自己,这是在将自己的事当回事。兴奋的差点睡不着觉。
因为白氏刚去了,奚云妆与凤湛其实一直是分房睡的,所以,凤湛即便是谁不着,但也不至于再尴尬的吹冷风。而奚云妆等着凤湛出去以后,自己又坐了起来。
不过却有怕凤湛听到,整个人身子都放的很轻,这么短的时间内,她也想不出准备什么东西。对于女红,奚云妆也是会的,不过,现在到底是时间太短了。
最后,奚云妆剪了一小缕自己的头发,又从屋子里寻了一截红线,将红线与三根头发辫在一起,辫起来倒也算的上好看。她准备的倒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是最普通的荷包,平常的时候,他看着凤湛似乎佩戴的是玉佩,用荷包却也别致。
这花肯定已经是来不及绣了,最后,奚云妆是剪了自己的衣服,是那种白底腊梅的裙子,做成荷包,倒也别致。边上在缝上那编好的小辫,却也能拿的出手。
这个想法,还是奚云妆想起凤湛说的,上次他就拿了自己的头发,说是走到哪里都有自己陪,现在,自己亲手将头发送给他。
不过,总是有一种错觉,就好像奚云妆的这一举动,是想将自己献给凤湛一样。
第二日的时候,两个人都是盯着眼下的乌青起来的。
奚云妆是特意起了个大早,要亲手给凤湛在小厨房里做一碗面,而凤湛是实在睡不照了,索性就起来了。
“你的手,怎么能做这个的活。”一看到奚云妆在和面,凤湛大喊了一声,就好像是看见多么可拍的事情一样,伸手将奚云妆给拉了过来。眉头皱的都能夹住筷子了。
“你是我的妻,你要做的,只要在一旁看着就好。”凤湛真的是典型的妻奴,什么都不愿意让奚云妆做,心疼就跟心疼自己的眼珠子一样。
奚云妆倒是被凤湛这样的给逗乐了,甚至有那么瞬间,她暂时忘记了白氏,忘记了复仇,只是想笑,单纯的想笑。
不过,凤湛不让奚云妆动手做面,奚云妆也不强求,从屋子的里取出昨夜准备好的荷包,给凤湛带上。
因为凤湛这两日忙,穿的也没有多么的讲究,衣服算不上是很喜庆,不然,这个底色的荷包,戴起来是不配的。
凤湛拿起来左看看,又看看,上看看下看看。“这是送给我的?”眼中还是带着中年的不敢相信。
奚云妆看着凤湛一脸小心的摸样,问话的时候,手还紧紧的拽着荷包,就好像自己会与他要回来一样。“嗯,是送你的。”奚云妆含笑着应了声。
凤湛觉得,今天的天气真好,虽然,太阳没有出来,虽然风很大,甚至都打春了,还带着刺骨的冷意。可是,他就觉得这天就是好,瞧瞧那灰蒙蒙的天,都似乎在发亮。
“这是送给我的?”凤湛又还是不相信的问了一句。
奚云妆又应了一声,不过却没有刚才那么和善了。
这也就罢了,凤湛几乎是一扭头就问一句,整个人就好像是得了健忘症一样,需要不住的问,不住的挺奚云妆的回答。
再问道第十九次的时候,奚云妆终于忍不住了了,“凤湛,你有病!”
听到这三个字,凤湛更觉得飘起来一样,天知道,这几日他是多么想念这三个字,。就好像,只有奚云妆说着三个字的时候,他才能清楚的感觉到,奚云妆就在他的身边一样。
而鹤王妃那边,也亲自给凤湛做了长寿面,还让人宣凤湛与奚云妆,一起用个膳。
可就在这个时候,下头的人禀报,当年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寻到了。
就是太后正真的奶娘,从太后进宫后,就被打发到乡下的一个老太太。
凤湛决定亲自去看看,生怕错过一点细节。
奚云妆也没有拦着凤湛。也或者是,心中对凤湛是有愧疚的,不过,她相信自己,总有能弥补的时候,比如,她疑惑,会用这一辈子来寻找弥补的机会。
鹤王妃派人过来,一听凤湛又要走,亲自就带人过来了。
不过这个时候,凤湛已经从自己的院子出来了。“湛儿,今日是你的生辰。”鹤王妃看到的是凤湛的背影,不由的喊了一声。
凤湛听到鹤王妃的声音,不由的回过头来。他一笑,“多谢母妃挂念,儿子很快就回来了。”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要吵外头走去。
“湛儿。”鹤王妃喊了一声,不过,在凤湛回头的时候,所有的情绪都收敛,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母妃到现在都换没有喝上媳妇茶,你让母妃等多久?”
鹤王妃的话也让人反感不起来,毕竟,按规矩成亲第二日就该给敬茶的,可是,因为奚府出事,已经推后这么迟了,总事该给她一个话不是?
“明日吧,无论如何,都会给母妃请安。”凤湛想了想,还是这么回答,“秦五,你留下来,告诉世子妃一声。”
凤湛听起来是多么的孝顺,鹤王妃心里却清楚。这秦五本来就是凤湛安排在奚云妆身边的人,现在特意当着她的面喊出来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间接的告诉她,即便是看在自己的儿子的面上,也不能对奚云妆如何。
鹤王妃就当没有看懂一样,只是轻轻的点头,用眼神将自己的儿子送出府去。
以前,凤湛也经常离开,可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挂念。
也许,她是嫉妒,自己生的儿子,却这么宠另外一个女人。
鹤王妃叹了口气,也许,她真还不适合给人做婆母,至少现在,她不适合!
奚云妆本来是想送送凤湛儿的,不过却在不远处看到了这一幕。就凤湛的表现,别说是奚云妆了,就算是铁心也会被他捂暖了。
鹤王妃扭头回去的时候,正巧看到了奚云妆。她张了张嘴,本来是想让奚云妆陪着她走走的,总觉得最近也不知道是事多还是怎么了,心里总是烦躁的厉害,莫名的就想发脾气,可一看到奚云妆那一张好像随时都愣着的脸,突然也没了兴致,到这人就离开了。
可是,凤湛今晚没有回来,第二日说话要喝媳妇茶的,可现在凤湛不能陪着,鹤王妃也没指望奚云妆会想来,拜见她这个婆母。所幸,觉得无趣的很,接来了自己娘家的人文嫣,与她说说话。
可谁知道,奚云妆就是来了,而且,穿的是一袭灰色的一群,虽说穿的依旧很素淡,可到底已经不是白色的了,多少也是能人接受的。
“参见母妃。”奚云妆进来倒没有人特意的阻拦,让人通报一声,鹤王妃马上让人将她迎了进来。
“免礼。”鹤王妃淡淡的说了一句,不过,手始终是拉着坐在自己下头侄女王文嫣。
其实,也不是她故作亲密,而是因为自己想说说话了,一直拉着,奚云妆来了,索性也懒得放手了。
王文嫣看了一眼鹤王妃,看着她脸色不好,好像并没有为自己介绍的打算,到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浅浅一笑。身子也赶紧站了起来,即便鹤王妃没有介绍,她也不可能装傻,就好像什么也不知道一样,至少,这一声母妃,就足以说明了奚云妆的身份。
奚云妆既然来了,这个第一个下手的位置,就不应该是她坐。
王文嫣站起来,笑着看了鹤王妃一眼,手慢慢的从鹤王妃的手心里取了出来。“这便是表嫂吧?早就听闻表嫂明艳动人,如今瞧来,倒是流言传错了。”王文嫣是那种看上去就是大家闺秀的人,举手投足都是规规矩矩的。不过,说话又带了些风趣。
看着王文嫣给奚云妆见礼,鹤王妃不悦的让奚云妆起来,奚云妆也不在意,或者说,是不放在眼里。
“哦?此话怎讲?”奚云妆倒也不像以前那么冷淡,至少知道该与这些人说两句画了。
王文嫣低低一笑,“这明艳动人,又亲呢个形容表嫂万分之一的美。”王文嫣笑的时候很美,是那种带着端庄的美,一看,就生了一副当家主母的样子。
“难得你们投缘,以后就要多走动走动。”鹤王妃说话的时候,是看着王文嫣的。
王文嫣本来就是那种心思很细腻的人,一看鹤王妃的脸色,就知道两个人有事,这样一弄,倒是让王文嫣有些不好意思了。“只要表嫂不嫌弃才好。”王文嫣属于那种很会照顾人的人,似乎是怕奚云妆难受,做出一副讨好奚云妆的样子。
奚云妆对王文嫣倒是有些好感,笑了笑,倒没有多说话。
鹤王妃心里头憋着口气,这么久了,终于是字啊今日显露出来了。
“难得你今日过来,终于是能喝上一口茶了。”鹤王妃是打定主意今日要落落奚云妆的脸了,就算不是为了端婆母的架子,也是该让奚云妆知道,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凤湛护着,如果一旦旁人不将凤湛放在眼里,她就只能乖乖的敬茶。
奚云妆倒不以为意,反正这一关是迟早要过的,即便在凤湛没有在的情况奚啊,奚云妆还是决定先忍了。
这并不是奚云妆的作风,这是奚云妆因为凤湛,而给鹤王妃的尊敬。
鹤王妃一说完,马上有丫头将茶杯就端了过去。
跟前的蒲团还是规规矩矩放好的,倒是王文嫣,现在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当然,她从来不觉得鹤王覅是个糊涂的,这么落奚云妆的脸肯定是有鹤王妃的道理的,不过,她到底是个外人不是吗?实在不适合在这样的场面。
不过,人家都已经准备好敬茶了,她也不好突兀的打断了。只能在一旁低着个头,尽量的缩小存在感。
至于秦五,奚云妆在来的时候就嘱咐了,不必出来,她与鹤王妃的事,她自己会处理的。
“母妃,请用茶。”奚云妆将茶杯高高的举过头顶,就好像是与寻常的媳妇一样,无比尊敬自己的婆母。
即便是让奚云妆敬茶了,鹤王妃的心里还是不高兴。她又不是闲的,喜欢折磨人,只是就希望凤湛能过的好,可偏偏,怎么就是奚云妆。鹤王妃单手端过茶来。
啪的一声,还没有饮茶,手一抖,茶杯掉了地上。
因为有蒲团挡着,而且天气又冷,倒也没有烫到奚云妆。
这边,茶杯一掉,下头的人就已经准备好了。
奚云妆再次举高,再次掉了下来,到了第三次,鹤王妃又将茶杯给掉在地上。下头的人再端来茶杯的时候,奚云妆直接就没接。
她拍了拍手,直接站了起来。“既然母妃的手不稳,还是让府医瞧瞧便是。”奚云妆的性格就是不吃亏的。今日已经让了鹤王妃三次了,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她从来不想作贱自己,她嫁人也不是为了吃别人的脸色,所以,让做不到,委曲求全。
鹤王妃是既生气又失望,终归是生气大于失望的。毕竟,凤湛为了奚云妆忙活成这样了,奚云妆就算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看在自己是凤湛母亲的份上,也不应该对自己耍脾气了。
这只能说明,奚云妆不爱凤湛!
当然,奚云妆那里也一直有自己的原则,她不可能跟寻常人一样,自己母亲死了,还舔着个脸,笑着讨好婆婆,她没有那个功力,也觉得没有那个必要。
说句难听点的,凤湛喜欢她,愿意宠着她,那是她与凤湛的事情。白氏的死本来就是鹤王府有些关系的,这一点,鹤王妃也很清楚。
该怎么说呢,似乎谁也没有错。可是,终究是活在一个世界的人,都是无法从心底里体谅旁人的难处的。
且,两个人都是那种强势惯了的人,谁也不想让一步。
且,鹤王妃在凤湛跟前的表现,奚云妆心跟明镜似得,她不戳破,也是因为和王妃的脸面。
“放肆,你知道该怎么写规矩两个字吗?”鹤王妃即便再不高兴,也不会跟个泼妇一样,大喊大叫。
奚云妆也一脸的冷漠,“我只知道,若是母妃不愿意承认我,大可以让凤湛休了我,就只有这样。”奚云妆也是个刚强的。
两个人说白了,心里都是有气的,说话也都不那么好听了。
当然,至于鹤王,是一直没有露过面。
若不是奚云妆之前见过鹤王,还以为,这鹤王是不存在的呢。
“出去。”鹤王妃懒得与奚云妆说下去,或者再说下去,自己就会气的想动手。可是为了凤湛,她不能这样。
“姑母,您莫气着身子。”王文嫣看着鹤王妃冷着给脸,含笑着走了过去,手轻轻的拍着鹤王妃的手背,不像是安慰,倒像是撒娇。
鹤王妃也算是有原则的人,知道什么叫家丑不可外扬,可是,她是真没有给说话的,反正现在就好像跟年轻的时候不是一个人一样,尤其是最近,老是想念念叨的。
“你看看,这是一点规矩都不懂,就好像鹤王府欠她的一样。”不过,鹤王妃还是没有说的难听,只是单纯的抱怨几句。
“说句不中听的话,文嫣都是觉得,表嫂有点像父亲他们说的姑母年轻时候的样子,刚强不折,也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主。”王文嫣这话,说是快夸奖奚云妆,却也是将鹤王妃也夸了,这人总是喜欢听好听的,鹤王妃自然也不例外。
鹤王妃本来还想抱怨几句,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好像这脾气是越来越不受控制一样。
瞧着鹤王妃情绪似乎稳定下来了,王文嫣才笑着继续说,“文嫣大胆,不过,却也觉得,表嫂也是个不容易的。年幼的时候就被送出府去了,多少有点冷心也是可以理解的。再来,嫁人是女人一生最重要的事,母亲却出了那样的事,正常人都已经奔溃了,表嫂能做到现在这样也是很不容易的事了。”王文嫣说着,似乎还有些动情,用手摸了摸眼角。
这些,其实鹤王妃也明白,就是看不惯奚云妆这不在乎凤湛。
鹤王妃叹了一口气,“只是可怜了你表哥了。”
王文嫣更是一笑,“我倒是觉得表哥是个有福气的。”王文嫣说这话的时候,索性又做到了鹤王妃的旁边,“您瞧啊,表嫂这么聪明,这么美丽,多少男人想娶都娶不到的,能嫁给表哥也是表哥修来的福气。”
王文嫣说这话,看着鹤王妃想反驳,她微微的摇了摇头,示意鹤王妃让自己把话讲完。“再来姑娘您瞧啊,这京城里头人都是看着呢,再怎么说,表嫂也是县主,又是太后娘娘跟前的红人,身份也是尊贵的很。可是成亲的时候,姑父那么落表嫂的脸,表嫂还是回来了,这说明什么,不都说明,表嫂是在意表兄的吗?”
鹤王的举动,其实很多人都瞧不上。
毕竟,哪有儿子成亲,他不在的道理,说什么身子不舒服,只要死不了人,都已经出现的。
被王文嫣说了这么几句,鹤王妃也只是叹了口气,倒没有那么纠结了。
王文嫣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她倒是觉得,奚云妆那种很人很值得人欣赏,至少她不是那种笑里藏刀的人,不会说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对你。
有点脾气怎么了?女人没有脾气,将来不都是被夫家吃的死死的。
她觉得像鹤王妃这种的就很好,即便也有人暗中评论说是什么善妒什么,可那又如何?日子是过给自己的,鹤王府家大业大,除了韦侧妃再没有旁的妾,这一点,鹤王妃总是省心不少。
王文嫣陪了鹤王妃一会儿,又去寻了奚云妆,年轻人嘛,其实总还是喜欢与年轻人说说话的。
虽说,王文嫣也能与鹤王妃聊上一会儿,可到底没有与年轻人来的自在。
“表嫂。”王文嫣一报上自己的名号,奚云妆就让进来了,王文嫣也是个不客气的,直接就走了进来,喊了奚云妆一声,不过,又感觉自己似乎喊的声音有些大了,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其实,王文嫣这样性子人也是很奇怪,明明是个好动的,可偏偏有是那么爱害羞的,倒是矛盾的很。
“站在那里做什么,进来吧。”奚云妆笑着将王文嫣让进了屋。随即又吩咐下人,去寻了些零嘴,其实也就是糕点与瓜子之类的、
其实王文嫣并不是很喜欢吃,却也不好意思拒绝,奚云妆一让她,她就吃了两口。
当然,奚云妆也是还没有适应这种感觉,给人当表嫂,嗯,确实是第一次。
“表嫂,你会功夫吧?”王文嫣的眼睛睁大的时候很亮,问完了又有些不好意的一笑。
奚云妆点了点头,不明白王文嫣是什么意思。
“我们切磋切磋?”王文嫣说这话的时候,脸都红了。
奚云妆这下更惊了,就光看外表的话,这王文嫣是属于文静的那一种的。而且,王文嫣走路的时候,脚跟也重,没有女儿家有功夫后的轻巧,所以,奚云妆竟然没看出,王文嫣也有功夫。
不过,奚云妆倒也没有拒绝,无论是客套也好,应承也罢,反正两个人都站在了院子里头。
动手的时候,奚云妆本来想着让上三招的,不过一想,你让人家就是觉得人家不如你,既然如此,还不如光明正大的比比,至少,你认真的对待,就是对王文嫣的最大尊敬。
不过,等真正导动上手之后,奚云妆才发现,王文嫣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弱,她的打发与正常女子打发是不一样的,女子素来因为体力的关系,不能硬拼,每个招数都讲究一个巧字,而且,身法轻盈。可王文嫣不同,她的整个打发,看起来没有任何的章法,而且直接是硬碰硬的打,可以说,根本就是肉博。
而且,王文嫣的下盘很稳,这一点都很难得,至少,奚云妆不敢说大话,但是,还真没有哪个女人能练到王文嫣这样的地步,包括她自己。
不过,若是用技巧的话,奚云妆打王文嫣就好像是大一个男人一样,费些心思,王文嫣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可是,奚云妆并不想这样,也许是好奇,也许是想发泄,奚云妆也学着王文嫣直接来个肉搏。
不用任何的内力!
刚开始,奚云妆被打的很惨,真的,没两招就被王文嫣摔地上了。
后来,奚云妆打顺手之后,王文嫣也有被摔的。不过,两个人对彼此的好感又加重了。
姑且这就算是不打不相交吧。
其实,王文嫣也知道自己的弱点,可是没有办法啊,她爹不让她学武,她又很羡慕鹤王妃的那种气势,从小的时候,就开始偷偷练习扎马步,所以她的下盘很稳,这一点她很有自信。
不过,至于招式,说白了就没有招式。
而奚云妆能这么认真的对待自己的这种根本不入流的打发,王文嫣是感动的。
其实,鹤王妃也是好人,是个内心火热的女人。而奚云妆也是,虽说现在两个人算不上亲厚,可王文嫣相信,总有一日,两人会像亲母女一样的。
至于,奚云妆心里,就只有畅快两个字。真的,打的很舒服,就好像许多天的沉闷一扫而过。
也许,是真的需要这种发泄一样的争斗。
不得不说,王文嫣是真的擅长调节旁人的心情,也许,与她接触久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的喜欢上王文嫣。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倒也有种相见恨晚的心情。
奚云妆似乎多日的郁闷一扫而过,白氏的死对她的打击很大,可是,死了又有什么办法?总不能一直在折磨活着的人吧。她会记着白氏,为白氏报仇。
但是她也知道,白氏最大的愿望就是要让自己过的好。
所以奚云妆发誓,她一定好好的生活,好好的。
也许,她终于知道什么叫节哀。
凤湛这两日一直没有回来,等到第三日的时候,才匆匆的赶回来。
奚云妆看凤湛的时候,已经注意到他眼中的血丝。
这几日,凤湛一定没有睡好觉。不过想想也是,能查到太后的奶娘又如何,如何从她嘴里问出话来,才是正经。
可年纪那么大的老太太,说难听了,已经是要入土的人了,这种人是最感念旧恩,用刑不行,恐吓不行,因为年纪到了,一激动万一出什么事,这线索就断了。
所以,很考验一个人的本事了。
凤湛也说不上为什么,也许是真的怕奚云妆冷,也许就是单纯的想接近奚云妆,手是不由的就将奚云妆的手握住了。
脸上的胡茬子,凤湛有那么一瞬间,是想扎在奚云妆的脸上的。这样,好像很亲密的感觉。
可凤湛不敢,他害怕奚云妆说他没心么肺,不为奚云妆考量。毕竟,丧母之痛的并不是自己。
看到奚云妆专注的眼神,凤湛不由的咳了一声,不过,却将脑子里那些有的没的的东西,给摒除干净。
“太后,在闺阁中的时候,得过天花,好了之后,戚府处死了很多人。而太后的你奶娘是唯一逃过一劫的人,是戚府相信她,所以将她送到乡下去了。”凤湛将自己查出来的东西,告诉奚云妆。
不过,奚云妆敏感的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妥。
得天花是不怎么好的事,可是处死了那么多人,也着实没有必要。
除非,戚府的人是想掩盖是什么,所以才杀人灭口。
知道奚云妆的疑问,凤湛喝了一口茶水,才继续说道。“因为当时太后是与旁人有过婚约的人,而太后是在无意中见到了先帝,并且一见倾心。所以,太后是要参加选秀进宫的,因为当时她那个未婚夫婿很低调,过来的时候,也只有戚府一部分人知道他的存在。可是,太后当时就将事情讲明白了。而他的未婚夫虽然伤心,可也明确的表示,会放手。但是,太后不放心,怕先帝知道什么,在他走后,直接将知道事情真相的人,全都处死。”
凤湛说的很平静,可是,心里到底也感叹太后的手段。
奚云妆的手不由的抖了一抖,心情很复杂。“她当时的未婚夫是谁?”不过问话的时候很平静,平静到就好像是在听一个故事。
“奚将军!”凤湛看了奚云妆一眼,可是却看不出奚云妆在想什么。但是,他还是决定将事情的真像告诉奚云妆,因为他觉得,奚云妆有权利知道。
至于这一件事,凤湛不是单纯的仅靠奶娘的一面之词来判定的,而是,连奚府的人也查了,白府的人查,包括当时官府的记录。动这些东西的时候,都是凤湛亲自主持,因为他不能打草惊蛇。
“当时,按记录,奚将军只是一个小小的武将,是主动提出来离开京城的,而离开京城之后,是在避暑山庄遇到了母亲,没多久就娶到了母亲。”凤湛继续说着,这两日他是马不停蹄的去查。
包括避暑山庄有一个喜欢写书的人,上头还记载着,有一青年,郁郁寡欢,偶遇娇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