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她的头,不是很烫,烧的也不是很重,在他看来却是大病,立刻起身给她找衣服,“柒柒,我们去医院。”
傅柒柒拉住他的手,怎么都不穿,“容卿,我没有感冒,这是热的。”
“不行,现在去医院。”
她抱着被子缩到最里边,死活就是不肯换衣服。
见她如此抗拒,容卿很是无奈,“乖,听话,现在去医院,明天多给两块奶糖作为奖励,好不好?”
她摇头,这下,连奶糖都诱惑不到她了。
见她真不愿去,容卿转身将衣服放回柜子里,“既然柒柒不愿去,这两日就在家好好歇着。”
“你,不带我去医院了?”
容卿点头,从柜子里抱出一床被子盖在她身上,替她盖好被子后,又覆上她的额头,“不愿意,那我们不去,幸好家里备着感冒药,趁着不严重,赶紧吃。”
最后三个字咬的特别重,吓得傅柒柒立刻滑进被子里。
这下,可就由不得她了。
容卿钳制住她的手,直接给她往嘴里塞。
“柒柒,张嘴。”
她撇开头,紧紧抿着唇。
卧室里的动静吵醒了另一个房间的池暮,他靠在卧室外站了很久。
半个小时,容卿都没能让傅柒柒将药吃下去,从来没对她变脸的容卿,脸色瞬间沉下,“柒柒当真不吃药?”
她想了想摇头,绝对,绝对不吃。
见此,容卿松开她的手,打开床头柜第二层的抽屉,拿出一个铁盒,打开后,里面是傅柒柒珍藏的各种糖。
“既然柒柒不想吃药,那这些就都是我的了。”
他抬手吃了一颗,然后又吃了一颗,瞧这架势似乎要把她的糖通通吃完。
“容,容卿,你给我留一颗,一颗就好。”
傅柒柒跪坐在床上,满心满眼写满了心疼二字。
听到她的话,容卿停下动作,捻着手中的糖,“想吃?”
她忙不迭点头。
容卿将奶糖送到她嘴边,在她张嘴的瞬间,将右手上的药丸扔进她嘴里,不过一瞬间,药丸的苦涩涌上来,傅柒柒眼角溢出湿意。
狂喝一杯温水灌下,容卿将方才的奶糖塞进她嘴里。
“方才那个药,药效很好,初期的感冒吃一颗,好好睡一觉就会见效。”
傅柒柒抱着腮帮子面朝里坐着,明显生气了。
“柒柒生气了?明日我再去买些糖回来,可好?”
小丫头转过身,一双眼睛闪闪发光,不到片刻甩了甩脑袋,又开始闹别扭。
“多,多买两袋。”
他一手将人抱着,连声道了几声好,将两床被子全盖在她身上,压得她好重。
门外,池暮站了一会儿放下手抬脚离开,轻微脚步声传来,容卿扭头看向房门。
第二天早上摸摸额头,果然不烫了,体温也正常,就是一大早的傅柒柒就去洗了澡,昨天晚上热的她居然出了汗。
今天两个人待在家,胡子亦一整晚都在医院陪韩依依,池暮也就没送去三楼。
傅柒柒在房间里睡觉,池暮抱臂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堂而皇之将后背背对他的人,不理解,十分的不理解。
“你不怕我从背后捅你一刀吗?”
容卿没有回头,在给柒柒做热饮,听到他的话也没有停下,“若是你想,大可试试。”
“为什么不揭穿我?”一开始他确实是痴傻状态,可是后来撞的那一下,将他脑中的淤血撞散,他也恢复正常。
“我需要你手中的芯片。”
“拿去之后,你又想做什么?”
柒柒爱吃甜的,他多挤了些蜂蜜,“这,你就不需要知道。”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原因吧?”
容卿叹口气放下蜂蜜瓶,扭头看着人,“是柒柒将你从医院带回来的,我不愿让她知道,她救回来的是白眼狼。”
池暮何去何从,与他无关。
“芯片,我毁了,再也不可能找到。”
他答应过邢昇,毁了那个会害死更多人的东西。
容卿转身,倒热水,厨房里瞬间安静下来,凉了一会儿,他找了个托盘,端出去,路过他身边时传来一句话,“既然毁了,那算了。”
没有惋惜,没有后悔,似乎更像是在陈述一件事。
“容卿,你和青狼之间也有些关系,对吗?”
本以为不会停下回答他的人,扭头看了他一眼,“是啊,你猜的没错,比起你,我更想让青狼消失。”
人走回房间,软语轻声哄着房间里的人,他扭头看向阳台外照进来的阳光,所以他和容卿一样,不管是天圣,还是青狼。
或许,这才是容卿没有揭穿他,没有杀他的理由。
韩依依直到下午才彻底清醒过来,一睁开眼如同那天被人从山里救出来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
“醒了,饿不饿?我,做了点粥,要不要喝一点?”
胡子亦扬了扬手中的保温盒,将小桌板放上去,扶着她坐起身。
“你的手怎么了?”
瞧她看过来,胡子亦立刻将右手藏到背后笑着说没什么。
她看见了,手掌接近手腕的地方包了一圈纱布,隐隐露出点点红印,似是烫伤。
“怎么样?好喝吗?”
她喝了两口点头,“很好喝,胡大哥的手艺很好。”
胡子亦听闻,颇为尴尬的挠了挠头。
锦江新城8栋301室的厨房里,一片狼藉。
此时,门外有人敲门,敲了三声转动门把,推门进来,是宋遇扬,手上也拎着一个保温袋。
胡子亦扭头看到人立刻起身,“依依,你先吃,我去外面转转。”
在韩依依叫住他之前,自觉离开,甚至体贴的关上门。
“依依,我记得你之前最喜欢南瓜粥,我特地买来,要不要尝尝。”
胡子亦靠在门外,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连她喜欢的东西都不知道。
韩依依看着眼前寡淡无味的白粥,摇了摇头,“那是以前的我,现在,我喜欢喝白粥。”
门外准备离开的人,顿住脚步。
“宋遇扬,别再来医院了,我不会再去喜欢你,儿时的承诺,你忘了吧。”
保温袋砰的一声掉落,宋遇扬垂下眸子,嘴边露出一丝讥讽和自嘲,“我们十几年的情谊,比不过这一碗白粥吗?”
他们可是从幼时就在一起的,她很早就答应做他的妻子,她忘了吗?
韩依依笑了,十几年的情谊,呵呵!十几年。
“那你知道当年赵熙将我送到哪儿了吗?”
宋遇扬没说话。
她嘴角的笑意无限扩大,握着勺子的手慢慢收紧,“润德秦家村,我被她卖给一个五旬的男人,整整三年!”
病房里回荡着韩依依的声音,声嘶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