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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春欲染 > 第129章 稳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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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臣皆被震住。

当初霍承与宁王李修先后谋逆造反,圣上虽有不满,却一直深藏情绪不露表面,从未这般动怒过,每日上朝,不论大小事皆温言细语相告,今日这般大动肝火还是头一遭。

那赵皇后在圣上心中分量可见一斑,自然不允许旁人编排她的不是。

“皇后贤良淑德,庄静自重,亦洁身自好,堪称母仪天下之典范,谁敢再出言不敬,朕也不必顾虑君臣之情!”

髹金龙椅上的李聿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敲击着每位大臣的心房。

裴子霁听罢,心一咯噔,膝盖又软了几分,两手撑地,脑袋磕在了地上,不断的往地上渗落汗珠子。

身后朝臣齐齐跪下拜倒。

迟晟得意的勾唇,随即又道:“皇后为陛下收服西戎,又为陛下安抚东洲民心,乃是巾帼英雄,女中尧舜!”

李聿闻言,舒朗眉目微微蹙起,带着些许疑惑:“可是东洲百姓生了事?”

迟晟便如实禀报:“启禀陛下,东洲北部常有山贼流寇作乱,是皇后派了济世侯前去镇压的,并且还捐出了五万贯脂粉钱救济当地百姓,百姓们视她如施仁布善的活菩萨,并联名写下万言祈福书,希望大齐国祚永存,陛下与皇后恩爱相携,幸福永长!”

迟晟说时,身后副将将那万言书卷抬了进来,一点点的摊开,呈现在李聿的眼前。

李聿见此,颔首,眸中流光潋滟,漾着一丝柔情。

文武大臣心中各自都很清楚,从此皇后有东洲和西戎傍身,庙堂后宫都已无法撼动其地位,就算圣上想废后,也需慎重考虑。

今后裴子霁的女儿也好,窦沐的女儿也罢,都别想取代她。更何况赵皇后的段位如此高深,怕是无人企及。

灼染一袭凤尾石榴长裙,正教长意识字,此时她人虽在椒房殿,却早已经得知了朝堂上发生的事情。

裴子霁奏请李聿废后,以“俘虏”,“裙下之臣”等侮辱字眼来贬低她,幸而迟晟一直为她说尽好话,又拿出东洲百姓联袂写的万言书,为她讴功颂德,祈祷她与李聿恩爱相携,幸福永存。

李聿满意于西戎的归顺,更在意民心所向,而她不仅与西戎关系密切,亦深得东洲百姓的爱戴,凭这两点,她的价值自然也就直线上升,同时也彻底稳固了中宫之位。

李聿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君王,她能带给他如此可观的利益,他当然不会废她。

如今稳住了后位,该是拔除裴子霁的时候了。

至于夷染,就由她待在囚笼内,做一株温室里的花朵吧。凭她与李聿如何恩爱,反正再也无法威胁到她的后位。

灼染一边陪长意玩,一边翻看了内宫膳食用品等清单账目,而后该添置什么或该撤掉什么,均事无巨细的告知了采风和采薇等人。

没过一会儿,贤妃窦清窈领着众妃嫔前来请安,之后便是德妃颜冉,宸妃迟婳,乔充仪等人皆成群结伴而来。

椒房殿顿时热闹了起来,叽叽喳喳的讲着这数月以来宫中发生的事情。

有说夷女夜夜都跑出来站在栏杆旁对着月亮唱曲子,也有说丽妃禁足时不安分,总是在宫里骂骂咧咧的摔东西等等,甚至还说起了哪个宫女和常侍太监好上了,哪个又对食了等等,皆是一些生动琐碎的平常事。

“永巷里有个更衣还想勾搭国舅爷济世侯呢,那一日装病跑去太医署,缠了国舅爷好久……国舅爷一派君子作风,直接叫人将她拖走了。”

陈宝林一边嗑瓜子一边说着。

灼染不由一愣。

迟婳小声告诉她,那更衣便是曹尔雅。

尔雅如此行为当然不是倾慕阿兄赵瞻,怕是故意抹黑阿兄的名声,连带着牵累她。

思及此,灼染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清窈姐姐,曹更衣如今被安置在何处?”西狩这段时日,由窦清窈暂理六宫。

回宫前几日,她从采风口中得知丞相窦沐进宫劝过窦清窈,要她争取皇后之位,不过窦清窈没有答应。

正因如此,灼染对窦清窈又多了几分信任与亲昵。

窦清窈答:“因为上次的事情,嫔妾罚她去了浣衣局。”

灼染听罢,点点头,思索着。

“如今皇后回宫,不妨重新发落她。”窦清窈笑着提议。

迟婳道:“尔雅心术不正,不如将她逐出宫好了,也免得以后生事。”

颜冉亦是附和着:“若皇后念及旧情,不如给她换个身份,待她出宫,可将她许配给庶民。”

灼染缓缓点头,却没有定下主意,然而心中却多了一个主意。

她不妨借尔雅来扳倒裴家…

尔雅曾经对她说过,她的叔叔曹随在裴子霁门下做幕宾…

待一屋子的妃嫔离开之后,采薇上前,手中还拿着一封信件。

“皇后娘娘,西戎王鸿雁来信!”采薇上前,将信件呈给灼染。

这是她与赫斯赞的约定。

待她回大齐,他会以鸿雁传书的方式与她通信。

灼染秀眉漾开笑意,将信件打开。

赫斯赞在信中问她可有平安抵达,又问她喜欢吃什么,他会派人送去,还问她京师天气如何,冷不冷,又提及了西戎的天气,优美的文字堆砌一幅水晶剔透的冰雪世界,虽然琐碎,字里行间却透着浓浓的父爱。

灼染不由的笑了。

“何事这般开心?”耳边传来李聿低沉的声音。

灼染还没来得及开口,手中信笺已被李聿拿了去。

李聿沉默的看,神色阴郁。

灼染便解释道:“是西戎王写来的问候信语。”

李聿冷哼一声,将那信笺丢置案上:“以后若再来信,可先送至朕的手上。”

言语间满是醋意。

灼染撒娇的握着他的手,仰着脸,一只手圈着近前高大的男人:“不过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关心,也值得陛下这般吃味。”

“父女与否,你心里最清楚。”

李聿抬起她的下巴,眸光交织中,灼染窥探了他眼底的痴狂野欲。

心惊肉跳之际,被他毁灭般的压下朱唇。

霸道贪婪的吸吮几乎快要令她窒息。

灼染被欺倒在宝座。

石榴裙内,兴风作浪。

灼染挡住那只手,气喘吁吁的阻拦:“陛下,不可白日宣淫。”

李聿慢条斯理的毁她心智,直到她的眸渐渐迷离。

“不可么?”

“嗯,不可白日宣……”灼染摇头,声音有些脆弱。

李聿俯首,攫住她的唇:“朕好想你。”

一丝电流麻遍全身,顷刻间摧毁一切……

难分难舍,沉醉不休,二人抱在一起面面相觑。

“天下于朕,广阔无垠,阿灼于朕,不过此处一隅。”他说时,捉住她的手,贴放在疏狂的胸口处,那么的深情,深情到可以让无数女子甘之如饴。

灼染甜甜一笑,伸着手指勾划着他精实的胸膛:“臣妾也是,这里只有陛下。”

她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李聿捧着她的脸,玄石般的眸中是极致的深情和从未有过的认真:“从今以后,只有朕与皇后。”

灼染点头,搂着他的脖子:“还有长意,我们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好,不分开。”李聿笑了。

笑的风华绝代,迷人万千。

回宫半月,李聿并未召幸妃嫔,只宿在椒房殿,有时候会与灼染去长安宫,若是夜里深了,便留在曾经的偏殿歇下。

灼染深知不能霸宠,便劝李聿翻牌宣召贤妃德妃她们。

每次这样劝,李聿便握着她的手把她揽在怀中,控诉她的言而无信。

“说好我们要永远在一起,不分开,你怎的又将我推出去?”

“可她们也是陛下的妻子呀,陛下是皇帝,雨露均沾才能平衡后宫稳定朝堂,臣妾也是为陛下好。”

“这样的好,朕不要也罢。”李聿握着她的下巴,细密的吻洒落在脸颊与脖颈上,之后埋在她的颈窝处,深深的吸嗅着那醉人的芬芳。

沉溺其中。

李聿似乎每日都有用不完的精力,次次同眠,次次如此,直到她连连求饶,他才罢休。

“给为夫生个孩儿吧。”李聿抚着她的绯红的脸蛋儿,轻柔的道。

灼染点头,连连说好。

李聿走后,她便悄悄服用了避子药。

避子药是她托采薇去太医署找阿兄开的。

之前她的确有过生子傍身的念头,如今她已得知长意是她的儿子,只想好好培养长意,让长意当上未来储君。

而且,她不想为李聿生儿育女。

因为她打心里嫌弃他,憎恶他,痛恨他。

二日,灼染去济世侯府省亲。

兄长赵瞻带领侯府上下跪迎。

一身华丽凤袍,头戴凤冠的灼染下了玉辂,立即挥手免礼。

兄妹二人相视一笑,一阵嘘寒问暖之后,灼染发现赵瞻的目光落在一个清瘦干练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是赵瞻的女徒弟,叫白清韵,生的眉清目秀,娇美可人,只见低首垂眸显得很是沉静稳重。

察觉到二人生了情愫,灼染打算撮合一番。

“灼华,你究竟要做什么?”

赵瞻蹙眉,看着有些神色游离的灼染,再次问道。

灼染回过神,发现赵瞻已遣走了白清韵以及仆人。

只余下兄妹俩。

一缕担忧掠过赵瞻眼底。

灼染淡淡一笑,拉着赵瞻的手坐下:“裴子霁在朝堂上奏请废后,处处与我作对,而他的妹妹丽妃几次三番要置我于死地,这根刺必须拔掉,如不然,他还会找机会针对我,宫里头他无法干预,将来必是要从阿兄这里下手。”

裴子霁掌管廷尉司,宫外到处都是他的耳目与爪牙,他若针对济世侯府,定会暗中使绊,给不谙官场的阿兄来个猝不及防的欲加之罪。

灼染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

赵瞻皱眉,却是百思不得其解:“与那味药有何关系?灼华,那是宫中禁药,不可乱用。”

灼染笑的恬静,乌眸诡艳:“自然有关系,我要拿它来助宠。阿兄就不要问了,我一向谨慎,自有分寸,再说了,就算事情败露,李聿也奈何不了我,他现在不敢废后。”

“那你万事小心。”赵瞻心疼的拍了拍她的手,叹了一口气。

李聿利用她,将她推向危险边缘,置她生死于不顾,她自然是怨恨的,只要能让她舒心畅然,他这个当哥哥的甘愿做她的帮凶,在背后默默支持她。

帝王向来唯利至上,一切皆以利益考量,莫说利用她了,牺牲她都有可能。

这也是最最残忍之处,却在帝王眼里习以为常。

深宫中的女子,若一味的看不透想不开,终为情所累,大抵都是郁郁寡欢,消香玉殒,好在她足够坚强,并未被打垮。

赵瞻佩服灼染的同时,却也更加的心疼她。

灼染接过赵瞻递来的药,很迅速的掩入袖中。

这药无色无味,融入水中看不出有任何异常。只要助宠成功,就会向她的计划慢慢靠拢。

兄妹二人又聊了一些别的,期间灼染提到了白清韵的事情。

赵瞻的脸不由一红:“莫胡说,清韵是为兄的徒弟。”

“那又如何,只要你有情她有意,何必在意这些?阿兄若愿意,我可以为你们赐婚。”

赵瞻没有回答,而是转移了话题:“我已派人寻了詹嬷嬷,因上了年岁便将她安置在府上养老。”

灼染一听,立即问道:“她可知晓当年阿娘与赫斯赞的过往?”

赵瞻点头:“她是阿娘的贴身嬷嬷,自然知晓,事实真相大抵与赫斯赞所言无异,只是……”

他皱眉,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当年赫斯赞回西戎后,外祖父亲自去雪谷将阿娘绑回,后外祖父亲自研制了一种药,名为错忆,强行给阿娘服用,之后阿娘便忘记了赫斯赞,赫斯赞来东洲找过几次,外祖父声称阿娘早已经与他断绝关系,她是死是活都与詹家无关,外祖父骗了赫斯赞,因为那时候,阿娘已经被推上花轿嫁给了阿爹……”

灼染好久才回过神,又问:“那个孩子呢?赫斯赞与阿娘的孩子去了哪里?”

“外祖父将她扔去了荒郊野岭,任其自生自灭,后来詹嬷嬷实在不忍,便暗自将那个女娃抱给乡下亲戚抚养,外祖父知晓后,将詹嬷嬷撵了出去。”赵瞻压低了声音,道:“那詹嬷嬷给她取了名字,叫夷染。”

灼染沉默着,心中掀然大波,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