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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不被冻死,我一个大活人在棺材里待一夜会不会触霉头?”

“这就叫以毒攻毒,煞气也叫阳亢之气,而棺材中阴气重,让你睡棺材就是以阴气化解你身上的阳亢之气,明白了?”

“哦,原来如此,这化解煞气的手段还真挺神奇的。”我赞叹的道。

“你见得不多自然觉得神奇,其实就是人做出来的事情。”罗天宝说罢就拿着我的衣服离开了。

这一晚上我被冻得够呛,不光林子里的寒气重,石棺到了夜里简直堪比冰棺,冻的我瑟瑟发抖,可为了破煞我也只能咬牙生扛,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我整个人都被冻僵了,连站起来都觉得困难。

随后只见罗天宝睡眼惺忪的出现在土坑边,我哆哆嗦嗦的道:“成、成了吗?”

“肯定成了,否则你真被冻死了。”说罢他递给我一个军用水壶道:“里面是白酒,擦过身体关节后再穿衣服。”

我艰难的在身上擦了白酒后很快就觉得身体内产生了热量,僵硬的四肢关节终于能动了,穿上衣服我只觉得疲劳感阵阵袭来,罗天宝道:“一夜没睡有点累了?”

“不睡觉都是小事,关键冻了一夜实在是太难受了。”我叹了口气道。

“现在越难受,之后越平安。”罗天宝笑道。

“唉,这次不白来,我是真涨了见识,以后再遇到自己不明白的事情,绝不会再做草率的决定了。”我拍着脑袋道。

“这就对了,说明你这个亏不白吃。”

“咱们现在去哪儿?”我道。

“你这事还没完,得继续。”

“我的天,这要是再睡一晚上棺材,那就真冻死我了。”

“不会再让你睡棺材了,这次让你睡车里。”罗天宝道。

“那可太好了,现在能让我睡一觉,给多少钱我都不换。”说罢我用力伸了个懒腰。

罗天宝指着即将到达的小山村道:“这是临楼村,村子地皮卖给了一个房地产开发商做高尔夫别墅项目,村子里的人已经全搬走了。”

“哦。”我也不知道他和我说这话的目的,装作很感兴趣的附和道。

随后车子停在破旧的大队部前,罗天宝道:“你先睡一觉,然后咱们继续。”

我早就困得不行,放平车椅后闭上眼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可真瓷实,睁开眼睛就见天色已经暗了,罗天宝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看表情似乎有些心事重重。

我打开车门道:“二哥,我醒了。”

“嗯,睡的还好吗?”

我揉了揉眼睛道:“还成,简直睡死过去了。”

罗天宝道:“走吧,今天晚上你的活儿也不轻。”

之后我两步行穿梭在村子的小径上,绕过一条歪脖子柳树,后面前是一间破旧的泥胚房,不过令人称奇的是堂屋内居然设有灵堂,只是挽联、花圈一应白事物品上并没有写死者的姓名,而灵牌上也只是用金粉写着“仙位”二字。

我本来以为灵堂是以前设立后没有取消的,可是看里面一应用具全是崭新物品,连供桌上的祭品也都是新鲜的果蔬肉品。

我不解的道:“二哥,刚听你说村子里的人都离开了,这灵堂是为谁设的?”

“村民不在也会死人的,既然死人就得设灵堂啊。”

“可是村子里连人都没了,又哪儿来的死人?”

“没有人未必就没有死人,这是两码事。”罗天宝说罢对我道:“你今晚再守一夜灵堂,阳亢之气必然消退。”

我不免为难的道:“二哥,守灵堂的都是孝子贤孙,可我父母都健在,却替人守灵,这……”

“丧葬这行有一职业叫全福人,他干的活儿就是代替事主家人守灵起土的,这可是积阴德的活儿,你现在干的就是全福人的活儿。”罗天宝解释道。

“明白了。”

“我办了一场白事,你化解了煞气,这就叫一举两得。”说罢罗天宝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所以这里的死人和林子里的棺材地那都是为同一个人准备的对吗?”我道。

“是啊,这也是你的造化,没有这场丧事替你冲煞,你的事儿还真不好办。”

终于能够释然了,而且连棺材都睡过了还怕守灵吗?我决定“站好最后一班岗”。

临走时罗天宝丢给我烟酒、两块午餐肉和一大块面包算是晚饭,临走前他告诉我千万不要去停尸间,这是非常忌讳的事情,搞不好就会冲撞邪祟。

这个道理我当然明白,等他离开后坐在天井的石桌上就这午餐肉喝酒,这顿饭一直吃到太阳下山我去屋子里开灯后继续喝酒。

村子里一个人没有,四周黑漆漆一片,那叫一个万籁俱静,得亏是喝了点酒我胆气壮了不少,否则肯定炸毛。

点上一支烟后我起身正准备回灵堂,赫然就见土房停尸间的屋子窗户上闪烁着两个血红的圆点。

我没有丝毫心理准备,吓的往后连退几步绊在石墩后我顿时失去了平衡仰天摔倒。

揉了揉眼睛爬起来之后我瞪大眼睛朝窗户望去。

这次看的更加清楚,两个血红的圆点一动不动的投射在“窗户”上。

土屋其实就是个长方形的立体建筑,所谓的窗户就是在泥巴墙壁上掏了一个方洞,洞孔里插几根木棍在蒙上一层油皮纸。

油皮纸能看出来是新帖上的,应该是避免有人看到里面的情况,而停尸间里点有烛火,所以这两道红色的圆圈十之八九是死者眼睛反射的光。

想象着一个死不瞑目的人躺在棺材里,通红的眼珠在烛火照耀下反射出两点红光……

我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人究竟为什么而死?为什么死后眼珠会红成这样?

调整片刻后我的情绪稳定下来,于是小心翼翼走到停尸间的窗户旁,合计着是不是应该将窗孔上的油皮纸撕下来,这薄薄的一层纸我用小拇指头就能勾开,毫不费力,这样就能知道停尸间里到底躺着一个什么样的死人。

可当我的手指碰到油皮纸后却又犹豫了,因为我不知道自己的那点胆量是否可以承受将要看见的一切,这要是没扛住非被生生吓死不可。

正在那儿犹豫忽然又听见身后响起一声建立刺耳的“苦哇!”。

我正聚精会神的对着这层油皮纸,被这突然而来的声音给吓的差点没跪了,转身朝院门口望去,只见石桌上不知什么时候窜上了一只黑猫。

这黑猫体型不小,比我见过所有的猫都大,身上的黑毛如缎子一般油光水滑,黑猫的眼珠子闪烁着诡异的青光,黑夜中就像是一对宝石。

这黑猫盘身而坐,高高挺立着上半身一动不动,神态看来优雅而又高傲就像俯视着臣民的国王。

虽然我没二哥那样的本领,但也知道死人之地如果出现了黑猫那可是绝对的大凶之兆,想到这儿我浑身一阵阵发冷,甚至比昨天晚上还要冷。

我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在院子里呆着了,小心翼翼的绕过黑猫出了院子,而整个过程里黑猫一动不动,仿佛入定似的。

随后我失魂落魄的冲进了最近的一间民宅里,是一栋两层楼的屋子,屋里的家具值钱的都带走了,只剩下一些破旧的桌椅板凳,我一路上到天台,再朝停尸土屋的院子望去,只见坐在石桌上的黑猫消失不见了,四周还是那样的安静。

我拍了拍胸口,看着那对红色的圆光,再也没有回去的勇气,然而没等我气息喘匀猛然觉得一阵恶心,张嘴就吐出一股墨绿色的汁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