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听得目瞪口呆,她是见过戚语的,一个很谦逊很内敛的人,不然夫君也不会跟戚语的关系那么好,可他的家人,怎么会是这样?
“我也不是能忍得住的人,等戚语出现,当着他的面就问了,说他是不是要娶那样一个姑娘,如果是的话,反正我们两人的亲事也还没定,我也不会抢了她人的位置。”
“你真这么说了?”
沈小玉梗着脖子:“那当然是真的,还能有假?
我的『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最不喜欢藏着掖着,有什么话当面说清楚,真要是不成,我还能拿刀夹在他脖子上『逼』他娶我不成?”
小秋顿时紧张起来,“那然后呢?
戚语说什么?”
沈小玉的表情慢慢软化了一些:“戚语,他是个心里清楚的,立刻就意识到他的母亲和妹妹肯定说了什么,连犹豫都不曾就否认了,话说得明明白白,他从未跟任何姑娘有过婚约,让她们往后不准再说这样的话,没得连累别的姑娘的名声。”
沈小玉脸上浮现出一丝丝笑容:“你是不知道,他娘和他妹妹的脸『色』有多难看,戚语知道她们是什么德行,一点儿后路都没有留。”
“好在,他没有跟着一块儿糊涂。”
“那当然,可是我看上的人呢。”
沈小玉骄傲地扬着头,可过了一会儿,又垂了下来,唉声叹气:“他虽然是向着我的,可我一想到等我嫁过去,就要跟那样的人相处,我心里就一阵阵地心慌,小秋,我不能每一次都靠着戚语来帮我,我要被欺负了怎么办?”
小秋轻轻拍了拍沈小玉的肩膀:“你是沈家的姑娘,嫡长女,有沈家和外祖家撑腰,如何会被人欺负?
小玉,你就算嫁了人,也不用委曲求全。”
“我可以吗?”
“可以的。”
小秋觉得就是那样的沈小玉,才会光芒夺目,让人目不转睛,若是嫁人就让她『迷』失了自己,从此黯淡无光,那这门亲事对小玉来说,就不是良配。
沈小玉又高兴起来,带着调侃的笑容看小秋:“这话,苏大人没少跟你说吧?”
“……没有。”
“嗯,果然没有少说。”
“沈小玉,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能能能,这又不是什么害羞的事情,你如今能保持得住心『性』,多难能可贵?
你瞅瞅满京城嫁了人的,哪一个跟出嫁前能一样的『性』子?
都得收敛本心,将自己打磨成大家希望的样子,所以我才真的羡慕你。”
沈小玉说着,“咬牙”在小秋脸上捏了一下,又惊叹于她滑嫩的皮肤:“牛『乳』燕窝果然有用,啧啧,这皮肤,苏大人是走了什么好运。”
小秋摇头,小玉的『性』子就是这样,再烦心的事情过一会儿她也就抛之脑后,不会被束缚太长时间。
她真心地希望,沈小玉能够一直保持着开开心心的模样,那才适合她,希望戚语不要辜负了她才好。
……时间慢慢地过着,渐渐的,苏府开始来了宾客。
小秋要去前面招待客人,沈小玉也不把自己当外人,陪着她一块儿,有些小秋对不上脸的人,她还能在与旁边提醒。
“哇……你们怎么连这家子都请来了?
这可是出了名的爱闹腾,没得一会儿给你弄出个鸡飞狗跳来。”
沈小玉在看到进门的人后,小声地感叹了一番,对小秋做出佩服的举动。
小秋哭笑不得,寿宴相请的人里,只有一小部分是苏夫人和苏如卿决定的,剩下大把的名单,都是苏取舍塞过来的,她哪里知道都请了哪些人。
沈小玉一看苏娇的样子就知道她也在蒙着,于是叹了口气:“总之你不用在意,也别跟她们多说话,就算出了岔子,京城的人也都知道她们是什么德行。”
说话间,人已经走到了面前,小秋脸上带着客客气气的笑容招呼。
“啧啧啧,苏夫人可真是个心大的,将一个家交给一个新媳『妇』,她也放心的了?
我瞅着不成,赶明儿我给你送两个得用的人来帮衬帮衬,也算是全了我与苏夫人的情意。”
小秋心里吃惊,这人是怎么想的?
一见面就要往别人家里送人?
沈小玉却是见惯了的表情,皮笑肉不笑地说:“董家婶婶说笑了,苏家又不缺人,还能要你董家得用的人?
那不是欺负人吗?”
“沈小玉,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
“自然是有的,我与小秋情同姐妹,小秋面皮薄,有些话不好意思说,我不得帮帮她?”
沈小玉在外面也是个不吃亏的主儿,跟谁对上都不会让人占便宜,董夫人看了她一会儿,冷哼一声:“怪不得只能说一门那样的亲事,以为巴着苏家就高枕无忧?
往后大家可瞧着呢。”
董夫人说完,一甩手,趾高气昂地带着丫头往里走。
小秋觉得小玉这怎么能忍?
按着她的『性』子,不得将人拽住好生说道一番才是?
可沈小玉竟然没有,她脸颊气得泛红,却很快挪开了眼睛。
“奇了,她那样说你也能忍得了?”
沈小玉翻了个白眼:“我也是知道场合的,今日是苏夫人的寿宴,我若是跟她在这里吵,丢的是你的脸,犯不着。”
她白白的牙齿磨着:“别让我在其他地方遇到,我能说得她厥过去!”
小秋忽然一点儿都不觉得憋屈,挽着沈小玉的手臂,语气亲昵:“还好有你陪着。”
小玉就是这么可爱,刀子嘴豆腐心,所以啊,老天请一定开开眼,让她能够顺顺当当地嫁人,顺顺当当地过日子。
……这是小秋头一回『操』办宴请,不少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着,想要挑出错儿来。
但小秋就是争气,一项项办的是漂漂亮亮,没有半点疏忽,礼数周全,心思细腻,有人去了苏夫人面前感叹:“你这个儿媳『妇』是个能干的。”
苏夫人心里得意得很,脸上却不好表现得太过,她谦逊地笑着:“谁说不是呢,我当年嫁进苏家,做的可不如她,能有这么个儿媳,是我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