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忽然有种强烈的意愿,想要告诉厉天涧,她并没有不告而别,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她看着地上的影子,在她身后的人似乎举起了什么利器,就要往她的脖子上挥砍。
小秋闭上眼睛,这一世她真的太失败,一事无成,还要惹得对自己好的人误会伤心。
破空的风声响起,小秋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来临,这样也好,一切归于尘土,所有的烦恼都会不复存在。
预期中的死亡迟迟没有来临,小秋的身子忽然一轻,人已经被抱着飞了起来。
她猛地睁开眼睛,看到厉天涧熟悉的身影,祭坛上,那个要行刑的人已经身首异处。
“抱歉,我来晚了。”
厉天涧胸腔震动,小秋的心一瞬间漏跳了一拍,然后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
厉天涧抱着小秋下了祭坛,他身边的人与九华的人两相对峙。
九华眼睛充血,死死地盯着他们,“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救她!你不是应该在另一个祭坛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厉天涧搂着小秋不松手,“大概是我和我的王妃心有灵犀一点通吧。”
小秋愕然,王爷觉得九华疯魔得还不够,特意来添砖加瓦的吗?
果不其然,九华的状态更加癫狂,“她有什么好?她的身份地位,她的美貌手段都不如我,我也能温柔贤惠,也能宽容大度,我比她更爱您,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厉天涧静静地看着九华,眼里含着深意,“那只能因为,我不喜欢你的缘故。”
九华魔怔的安静下来,厉天涧声音冷然,“你那也叫温柔贤惠?府里那些姑娘是怎么死的,需要我提醒你?”
“那是她们活该!她们妄想跟我抢您,是她们该死!”
“所以,你永远也比不上我的王妃。”
九华不明白,她哪里做错了?她从小就耳濡目染如何争宠,不争哪里来的宠?所以她才嫉恨小秋什么都不做,就抢走了她的一切!
小秋默默地看着,冷不丁下巴被捏住,往旁边偏去,厉天涧的目光落在她的脸颊上,声音冰冷,“这是被她打的?”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到刚刚为止都麻木到没感觉的脸颊,此刻开始刺痛。
厉天涧的拇指擦过她的嘴角,指腹染上了一抹红『色』。
一瞬间,小秋都觉得他忽然变得很可怕,有种压迫感从他身上扩散开来,让人心生畏惧。
小秋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已经、已经没那么疼了。”
然而厉天涧充耳不闻,冷冷地扫了九华一眼,只一眼,让九华浑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冰冻了起来。
这是那个她自以为熟悉的北定王吗?为何他用眼神就能杀人于无形?
九华的小腿发软,若不是一旁的侍女扶着她,她怕是这会儿已经跪下了。
厉天涧看着她,声音平静无波,“若是有机会,我会将你的牙齿一颗一颗地拔下来。”
虽然场合有点不对,但小秋居然很想笑,王爷和九华这么看的话倒是还挺相衬的,都喜欢拔别人的牙齿?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轻轻地嘶了一下,九华一点儿没有留手。
此刻的九华被厉天涧的气势压得牙齿打颤,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朝麒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站了出来。
“北定王,九华是我苦月族为表诚意献给您的,您如今这么对她,怕是不妥吧。”
厉天涧将目光挪过去,“那只能说,你们的诚意远远不够。”
朝麒笑起来,“不愧是北定王,胃口可真大,九华是我苦月族公主,只做了您一个妾室,我都替她委屈,只是没想到王爷连这个都容不下。”
“我府里的人有多少成了她手中冤魂,我也懒得算了,这样的诚意,我受不起,你们带回去吧。”
朝麒眸中寒光一现,“王爷说这话就太绝情了,怎么说,九华也伺候了您一段时日,一日夫妻百日恩,您让九华往后如何自处?”
厉天涧不再说话,只静静地盯着他看。
朝麒又笑了笑,“我苦月族的儿女,是咽不下这口气的,王爷既然不仁,那就别怪我们不义,王爷不会以为,我们只有这些人吧?”
厉天涧反手将小秋护在身后,面『色』严肃了一些,“今日祭拜北方神,你们胆子可不小。”
朝麒乐呵呵地拍了拍手,从远处传来令人胆战心惊的声响。
“北方神,向来是庇佑胜利者,给人以勇气,不是吗?”
厉天涧这边的人严阵以待,小秋在他身后被挡得严严实实,心里却心急如焚。
朝麒朝着厉天涧拱了拱手,“说起来,我们还得多谢北定王,若非要接九华回去,这么多苦月族勇士,或许还无法进来,不知道王爷此刻,可有后悔这么对九华?不过便是后悔了,也只能请您去底下反省反省。”
一直处于呆滞状态的九华此刻才堪堪回神,她不敢相信地看向朝麒,“哥,你做了什么?你不是说来帮我重回王府的吗?”
朝麒怜惜地『摸』『摸』她的头,“傻丫头,哥哥是在帮你啊,等将北定王拿下,废去了功夫,便能任由你处置,到时候别说是王府,你想去哪里都成。”
九华瞠目结舌,嘴巴张了几下都没能说出话来,不是……这样的,她没有这样想过,她……
朝麒朝她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半拉半拽地将九华带了下去。
“女人就是优柔寡断,也不怪王爷对她失了兴趣。”
朝麒的眼光瞥见厉天涧身后的一抹衣角,“还是王爷有眼光得多,娶到那么一位特别的王妃,王爷放心,您这位王妃,我往后定会好生照顾。”
他眯起的眼睛里藏着不怀好意,厉天涧眸『色』如冰,此人在他眼中已是形如死人。
忽而,厉天涧轻笑了起来,“你方才叫的人呢,这都半天了也没见他们过来,莫非,是被什么给耽搁了不成?”
朝麒脸『色』忽然一变,朝着身边的人打了个手势,那人急匆匆地离开,应是去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