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有时候很好奇,自己与苏如卿都成亲了,淑清公主怎么还能将她倾慕苏如卿的事弄得人尽皆知。
这很奇怪啊,不会让别人诟病吗?
然后慢慢的,她才明白,因为淑清根本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自己这个“苏夫人”的名头,在淑清的心里等同于不存在。
所以她或许压根就没有想过要避讳什么。
小秋就不高兴了,凭什么啊,打自己相公的主意,还不拿她当一回事儿,也太欺负人了。
因此难得能跟淑清公主面对面唠嗑,小秋决定给公主殿下加深对自己的印象。
不管她是公主也好,天仙也罢,自己如今是苏夫人,苏如卿明媒正娶的媳『妇』,这是谁都不能否认的!
“苏夫人果然……令人大开眼界。”
淑清语气缓慢地说,眸中有不显眼的光芒在跳动。
“我如何会怪罪苏大人?恐怕他也不曾想到苏夫人会如此口无遮拦吧。”
淑清的眼睛慢慢地眯起来,“苏夫人怕是要小心了,如此行事莽撞,可是没有人会喜欢的……”
她话刚说完,外面忽然有人通报,苏大人的随从有事求见。
淑清一愣,听到苏如卿的名字下意识地让人进来。
青竹手里捧着一件披风,步履稳重地走了进来。
他先给淑清公主请安,随后才走到小秋的面前,将披风送上。
“大人说起风了,担心少夫人的身子,特意让我给少夫人送了披风来,大人还说,一会儿会亲自来接少夫人离府。”
小秋都怀疑青竹是不是在外面偷听来着,淑清公主才刚刚说了自己不讨人喜欢,苏如卿就来了这么一出。
她偷偷地看了一眼淑清的表情,一如所料的难看。
绣珍绣宝上前,将披风接下,抖开,轻轻地给小秋披上。
属于苏如卿独有的淡淡香气笼罩了全身,小秋有些无奈地看了绣珍绣宝一眼,屋子里,披什么披风?
绣珍绣宝乖巧地站在一边,少夫人披的可不是披风,那是少爷的心意。
青竹很快离开,淑清的脸『色』却再也没办法维持下去,甚至不愿意去看蒋小秋身上的披风,冷着脸说她乏了,将人请了出去。
小秋拢着披风,身上一点儿都不冷,她觉得自己在气人方面还十分欠缺火候,得同苏如卿多请教请教才成。
看看他一出手,就直接让淑清公主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厉害厉害。
“小秋姐姐,你方才去哪儿了?”
薛清婉找了过来,脸颊因着喝了酒的关系粉嘟嘟的。
小秋从她肩头望过去,席间几乎已经没有清醒的了,带着醉意的说笑比比皆是,说出来的内容都让人啼笑皆非。
她甚至还听见有人说,“淑清公主那么受宠,怎么就看上个有『妇』之夫呢?真是让人想不明白,还以为她有多清高。”
“嘘……可、可不能『乱』说的,公主兴许,兴许就喜欢这种呢,刺激,嗝。”
小秋嘴角抽搐,酒壮人胆,名不虚传。
……
淑清公主府上的宴席很快就散了,原因无他,淑清都没想到,大家能醉成这样。
“怎么会这样?”
淑清出了屋子见到那些人吓了一跳,空气里都弥散着浓浓的酒香。
“公主说凭她们高兴,奴婢们不敢拦着……”
宫女们跪在地上请罪,淑清头疼,说是随她们高兴,也是觉得大家都是有分寸的人,断没有来赴宴随意喝醉的道理。
不过事已至此,淑清也没有别的办法,让人去熬了解酒汤,一个个灌下去。
然而等前厅的人过来,说男宾那里也醉倒了一片,淑清彻底呆住。
“大皇兄四皇兄呢?他们就没有看着?”
淑清声音里动了气,之前因为蒋小秋就不好看的脸『色』,此刻更是绷得紧紧的。
来传话的下人低着头,“大皇子和四皇子殿下……也醉了,方才险些动了手,被下人们拉开了。”
淑清面『色』铁青,这两人平日私底下争斗也就算了,今儿可是自己的生辰,朝中来了这么多人,他们是不是疯了?
……
君宁苏喝了点酒,脑子确实有些不清醒。
他与君宁衡本就不对付,尤其是如今,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蒋玲珑就应该是君宁衡送来的探子。
就连当初他被算计与蒋玲珑颠鸾倒凤,都觉得跟普华寺如出一辙!
因此今日见到君宁衡,君宁苏有些忍不住,两人冷嘲热讽,刀来剑往,私底下都憋着劲想要将对方给压下去。
他们甚至都没顾得上去跟苏如卿套近乎。
淑清沉着脸『色』让人去前面收拾残局,安排人将宾客送回去,忙到焦头烂额。
“这两个蠢货!”
淑清咬着牙在心底我唾弃,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忍不住想起她的三皇兄君宁欢来。
那是个大智若愚,将所有锋芒尽数收敛,却从不会让她失望的人。
若是他在的话,定是不会有这种麻烦的事情。
淑清深吸了一口气,刚想再拨些人手去前面,忽然看到了苏如卿,清隽雅致,如同从画中走出来一样。
无论什么时候,淑清都会对苏如卿没有任何抗拒的能力,她从未这样倾慕过一个男子,这个男子拥有的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地符合她的想象。
他俊朗,温润,沉稳,深情,他拥有让自己折服的才华和谋略,那淡淡的,若即若离的笑容,又令自己下意识地沉『迷』其中。
淑清看着苏如卿走到她的面前,离她几步之遥,如同此前许多次一样,态度恭敬地行礼。
能看得出诚意,却感受不到温度,让人始终游离在他所亲近的范围之外。
淑清觉得自己可能也有些醉了,周围浮动着淡淡的梅香,扰得她脑袋有些昏沉。
“淑清公主,下官来接我的夫人。”
淑清听到苏如卿低沉好听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让她不舒服。
醉意仿佛扰『乱』了淑清的神志,她怔怔地看着苏如卿,“你就……那么喜欢她吗?”话说出口,晚风微微吹过,让淑清清醒了一些,可是话已经收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