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草醒来后,肖重山就带着百眼离开了留春山。用他的话说,他才到九重天就碰见云草受伤,还未去各处走走。闲月当年留了不少后手,他也是时候去接手了。
送走了肖重山,云草除了每日里去看一眼沉睡不醒的魏无忧,多是待在屋子里继续养伤。倒是月白,也不回她丹田了,整日里在留春山上下转悠。偶尔,云草也能见着一两回留春,问他月白在找什么。这才知道原来月白想在不周天住下,正在找落脚地了。自生死树能离开她丹田的时候,她就预料到有这一日。只没想到月白会这么急切,看来留春山确是个好地方,不然他娘的那棵生死树为什么也选在这地方。
月余过后,月白总算是选好了落脚地,却是在先前那棵生死树三丈远的地方,他如今还小,树冠只覆盖了半里地,远不如头顶上那棵。等着它的本体从云草丹田出来,扎根到土里后,留春山总算是有了点生气。且不足一天,代表生的那一半树下就生了些许灵花灵草。
云草起初没在意,只到有一日,月白和留春同时出现在她跟前,她这才明白月白为何会那么急切。这小家伙虽老是凶巴巴的,其实对留春很好。留春老实,他老是担心他吃亏,所以每每她找他俩的时候,总是他出现。
至于为何他俩会同时出现,却是多亏山顶那棵死了的生死树。自月白扎根进土里后,这棵死了的老树就开始消弥,它体内神木本源通过它的根须传给了月白。以至于月白一下子长大了不少,而生死树的树冠也能盖住小半个留春山了。至此,他才敢与留春分离,成为两个独立的灵体。当然,这些都是留春告诉云草的,中间的一些细节,他并不是很清楚。这就是个老实孩子,月白说什么他信什么。云草也没想过问月白,这家伙压根不理她。除非她命令他,不然他该干嘛干嘛。
这一日,云草才入静不久,就听到门外有敲门声。他放开神识,发现月白鼓着张脸站在门外,在他后面站着月老。
再见着月老,云草的心情有些复杂。不过,她也没准备不见,她还想着问问他外面怎么样了。
“云丫头,听说你受了重伤?”月老面带着些愧疚的问。
“确是受了些伤,如今已是大喊了。”云草提起凝月壶黑他倒了杯茶。
“丫头,你要是心里不痛快就骂老头两句,老头我确实骗了你。”月老接了茶,正准备喝又放了下去,面色通红的道。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如今不也还好好的吗?您这次来难道就是来道歉的?”云草见他道歉,心里好受了许多。她并不是不介意,她只是看的淡。但若是人以诚待她,她也是高兴的。
月老犹豫了下,终是坦白道:“有人让老头来问问,堕落渊的事可是与你有关?东华如今可是跟着你?”
“我确实去了堕落渊,只你也知道我只是个化神小修。至于九渊,我并不知道他的去处。”云草低着眉道。还是经了肖重山的提醒,她才让老爹走了。她不知道他是回去了堕落渊,还是去了哪?又或者,他回了青木界,去陪她娘了。天大地大,总有他能去的地方。
“这倒也是。”月老点点头,也不知信还是没信。
不过这都不重要,九渊确实不在留春山。“如今外面是怎么样呢?对了,白雨回广寒界了吗?”
“因着堕落渊那一场惊天异变,那只怪虫没能进入九重天不说,也已经离开了三生天。据说那家伙受了重伤,短时间该是不会来了。它不敢来,他背后的人又忌讳天道随时可能会苏醒,所以暂时应该不会来三生天。另外,神霄居已经找回了一颗太虚元晶。所以,三生天暂时该是安了,我们这些人也可以松口气了。不过,背后的那位一日不除,剩下的太虚元晶没找回,这把立在头顶的刀就会随时落下。好在,我们又有了些时间。”月老徐徐的道。
“如此就好。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云草虽心有猜测,可是终久做不得准备,如今才是放下心来。
“之所以能找回的那颗太虚元晶,还多亏了你。不过因着这颗太虚元晶,也折损了不少仙人。加上去往第四方天的,如今的三生天除了十二巫仙外,竟是没几个仙人。若那位这次来了,我们怕是只有等死的份。仙也会老,会死,日后得靠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了。”月老用手捶了捶佝偻的后辈,似乎也受了伤。
云草见她如此,心里亦是生出了些许悲意。若是别的事,她定会出言安慰两句。可成仙,却并不是说成就能成的,也非数日之功。
月老抿了口酒,只觉得口中的酒苦的很。云丫头到底和他生份了,可这怪谁呢?司月她们想云草牺牲去治的眼睛,他是知晓的。可他半句未提,还坑了她爹一把,换他他心里也不舒坦。念及此,他站了起来。说了句“我走了”,人就消失在留春山。
云草轻叹了口气,她并不是在生气,而是不愿意再将自己置身在危险中。若不是她要下堕落渊,无忧也就不会受穿心之苦。她自己如何她可以决定,可她不想拖累别人,哪怕是老爹。
月老走了不久,夜芜也来了留春山。
“啧啧啧,你这丫头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也可见,你们这些人当真有让人害怕的本事。”夜芜上下打量了云草一眼才道。
云草不置可否,而是问道:“前辈也是来问堕落渊的事?怕是要让前辈失望了,云草并没有什么惊天之能。”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我可是虚…夜魔女。不过,这些都与我无关。我来是替屡行承诺的,送你一个好梦的,你现在赶快想想。”夜芜说到“虚”的时候立马改了口。
“美梦么?”云草心中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