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匹夫!”百里雪宥心有不悦,提步去寻人。
赵家小子瞪大了双眼愤恨的看着他,喉结涌动,努力的想要说话,奈何技不如人被点了穴,半个字也吱不得。
百里雪宥睨眼瞧着他,绕着走了一圈,拿过他手里的刀瞧,称了称手,赞叹到:“刀是好刀,可惜跟错了人。”
门外的人在等,百里雪宥也在等。
房里藏的丫头赵林允被黄衫儿侍女押到了赵秦晟面前。
百里雪宥伸着手指挑起赵林允低垂的头,轻笑着问:“小丫头,爷待你不错吧!?哈哈哈哈……”
赵林允被迫仰起的下巴下一圈一圈的黑紫色掐痕,两眼濡湿泛着红,羞耻心让她濒于窒息,微张了嘴状似笑。
在百里雪宥眼皮子底下,狠狠地咬下了舌,赵林允一双通红的眼望着他,泪水滚得太快,血水也从嘴角溢出来,脏了他的指头。
他便给了她一巴掌,打落了一颗牙,和着落下了血肉模糊的半截舌头。
暗处观看的百里雪茵怜惜的动了动自己舌头,只叹哥哥狠,这姑娘比哥哥更狠。
“唔…唔……”
妹妹咬舌自尽这让赵秦晟如何也承受不了,盯着地上软趴着的妹妹,悔恨不已。
他便不该来。
砰!
赵云深夫妇从外闯进来,跟着进来的还有守在门外的来自雪域的人。
“允儿!!”赵云深爆呵。
“允儿……”程可卿悲戚,抱着赵林允大哭。
百里雪宥看着跟进来的下属,道了句,“废物。”再没说别的。
夫妇俩震惊伤心过后勉强稳住情绪。
门外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略显虚浮。
百里雪宥目光看向房门,那个人站在门外,没有交流。他的人也没有拦着,徐谦雯拖着虚弱的身体闯了进来。
踉跄着站稳,他第一眼瞧见得是地上那截断舌,震惊的看了眼软在伯母怀里吐血不止的表妹,再是表弟,“表妹这是?”
尔后一句,“仁医马上便到。”
“这便是中原的礼数?”百里雪宥微扬了扬脖子,轻飘飘的问到。
徐谦雯听言不适的皱了皱眉,蹲下身,与表妹对视,他直觉她有话与自己说,可她不是……
被无视,百里雪宥笑了,“呵~”
赵林允抓着程可卿的手臂,死撑着坐了起来,一双秋眸泛着泪光死死的望着表哥,张着嘴却说不出一个完整的音,沽涌的血水灌入喉,呛得她面色发紫,可急坏了赵秦晟。
颓然低下头,她在痴心妄想些什么?
徐谦雯注意到赵秦晟的异样,张唇默语,傻子,起身走到他身边,看了眼站在那似是愤怒冲了昏头脑的伯父,啧叹到:“公子的待客之道真是独特。”
百里雪宥看了看赵云深,奇怪他的不吱一声,要一个子侄辈的来出头,三皇子的人都如此瞻前顾后,怪不得九皇子要留一手。
侧头让身后的侍女来答话。
侍女上前一步,“若非赵公子提刀冲撞,我家公子何至于此。”
徐谦雯注意到百里雪宥手边放的表弟的刀,刚要说话,就有人插话进来,伴着希拉几声拍掌声,“真是好不热闹啊。”
徐谦雯回头看,认出此人是副城主季封,听闻也是皇子。
楼下仁医苏桥去而复返,正拾阶而上,身侧跟着赵家下人,待到二楼,便有人迎上来告知他五皇子来了。
他停了停脚步,扫去药箱上雪絮,“无妨,某只不过是受人所托前来医治赵小姐罢了。”
行到客房门边,里面传来五皇子笑语声,间或夹杂几声百里雪宥的笑声,看来五皇子颇会交际。苏桥心里有了数,恰百里雪宥的人进去回了话出来,“仁医请。”
苏桥依言进去,赵家下人被挡在了门外,他倒不在意,念着殿下应是知道了,这百里雪宥应也是知道的。
把过脉后,在程可卿紧张的目光注视下,平静自如的替赵林允行针施药。
不过一瞬,房中光景大不同。季封言语几句抚顺了赵云深,又拉着赵家小子与百里雪宥话些江湖事,话里话外都是对小辈的称赞,这让房中知事的几个人心悬了起来,无非是猜他知了几分,还是别有用心。
赵秦晟积了一肚子气,难得听了几句好听话,对百里雪宥敛了凶光,爱搭不理的只顾看着苏桥行针施药。
赵林允到底是受了些折磨,没撑住,晕了过去。这可吓坏了赵秦晟,再也不愿听他们那些狗屁话,操着刀就喊:“阿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这个做哥哥的拼了这条命也要替她讨回公道!”
角落坐的徐谦雯虚弱的扶额长叹,心中默念傻子傻子……
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接连吼了几次,百里雪宥的耐心似乎到了尽头,弹指又点了他的穴,转头对五皇子到:“好苗子是好苗子,还欠些江湖经验。”
季封正看着程可卿,听他说话,顺势收回眼,瞄到面无表情的赵云深,认同的点点头,“到底是个孩子。”
苏桥抬手一根飞针解了小公子的穴,弯腰从药箱里取药,边说到:“小公子是不信苏某?”
被人封了两次穴,还是大庭广众下,赵秦晟觉得脸烧的慌,也不知是气的还是臊的,磨蹭到苏桥身边,自认为低声下气的说到:“哪里的事,我不过是见小妹晕过去了气的,绝不是怀疑仁医你的医术。”
“那就多谢小公子信任了。”苏桥客气的应到。
“针还你。”赵秦晟拔下针递给他。
苏桥不得不停下手,接过针放到一旁,“多谢。”
百里雪宥原想刺他几句,转眼看到季封含笑的望着苏桥二人,冒出来的念头便消了。
季封却说,“一直便听闻仁医使得一手好飞针,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这话听得百里雪宥眉头直跳,合理怀疑这个五皇子是来拍马屁的,只不过一个毛头小子,一个明确划属了阵营的医者,有什么值得他拍马屁的?
“过奖。”苏桥头也不抬客气的应到,季封却是眉开眼笑,只道不打扰他让他好好医治赵小姐。
苏桥仔细备了金针、小刀,细纱布撕成条,点了火拿着小刀来燎,程可卿猛然一惊,捧着那擦干净的半截舌头问:“可能接上?还温着呢。”
“不能。”苏桥回答的没有半分迟疑。
程可卿显然不愿放弃,将半截断舌又递过去一点,急切到:“那…”
“夫人。”赵云深出声提醒,盯着她的眼中情绪复杂。
程可卿转眼看着他,两眼泪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