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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劫狱的人都在与暗部的撕斗中丧命,于是从天牢往刑场去的这条路就能由黎绍一个人走完,但这注定是一条充满阻碍的路,当看到本该在天牢里的黎绍一身是血地出现在眼前时,巡逻队的第一反应就是拔剑相向,而黎绍既没有与人一一解释的时间,也没有那样的心思。

才刚杀了青琅,黎绍觉得再多杀一些人也没什么大不了了。

可当黎绍踏过无数人的尸体和鲜血来到刑场时,刑场上也已经被猩红浸染,长孙将军的躯体一动不动地趴在血泊正中,而头颅却滚到了一旁。

黎绍呆然地望着长孙将军的躯体,眼前却只有一片猩红。

他来晚了,他还是来晚了……伯毅呢?伯毅去哪儿了?仲诚和叔明呢?

黎绍突然在空荡荡的刑场上东张西望起来,然而这刑场里却连半个人影都没有,安静得有些诡异。

黎绍的脑子里乱糟糟的,明明知道长孙伯毅兄弟几人是要被流放去岭南的,却不知道自己该往哪个方向追,明明看出这刑场里暗藏的杀机,可却又想不出这到底是个怎样的陷阱。

没头苍蝇似的在刑场里来来回回地转了好几圈,黎绍终于是胡乱地选了个方向奔出去,可没跑出几步,身着铠甲的羽林军就从黎绍的四面八方涌了出来,将黎绍给围在了中间。

黎绍倏地停下脚步,怔愣地看着围在身边的羽林军。

“三皇弟,你不老实地待在天牢里反省,这是要往哪儿去啊?”黎征站在刑场一旁的高台上俯视着狼狈的黎绍,一脸得意。

黎绍循声望去,见说话的人是黎征,便冷声呵道:“让他们滚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黎征哂笑,“你还想怎么不客气?父皇精心培养的暗部都被你给毁了,你以为自己还算客气的是吗?”

“难道不是你命令他们去拦我的?”黎绍怒。

“是啊,当然是我,”黎征笑着从腰间摸出一块令牌,“难得父皇给了我这么好的东西,我当然要好好利用,刚巧我也看那个青琅不顺眼很久了。”

“青琅可是父皇的人,害死了青琅,你以为父皇会放过你吗?!”

黎征耸耸肩,不以为意道:“杀了青琅的人可不是我。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三皇弟你的心竟然这么狠,你与青琅认识了那么多年,听说交情匪浅,怎么说杀就杀了呢?”

“你闭嘴!”黎绍歇斯底里地大喊一声,“伯毅在哪儿?伯毅他们在哪儿?!”

“恩……在哪儿呢?”看着怒不可遏的黎绍,黎征开心极了,“我不告诉你,三皇弟你聪慧过人,自己猜猜看啊。不过你就算猜到了也没有用,他们是不会让你过去的。”

不想再跟黎征浪费时间,黎绍转头看向周围的羽林军:“你们让开!”

羽林卫们面露犹豫,可却没有人敢退后。

“殿下,您还是回牢里去吧。”羽林军的副将一脸为难地看着黎绍。

“闭嘴!”黎绍抬手就刺了那副将一剑,“你们让是不让?!”

那副将摸了摸黎绍刚刚刺下的伤口,缓缓举起了手上的长剑:“殿下,对不住了,咱们虽然也替长孙将军感到痛心,可……可咱们也是有家人要养的。”

以保家卫国为己任的军人多半都是士族出身,因为衣食无忧,所以才能有多余的理想,可军中大多只是走投无路才来从军混口饭吃的,也有人是花了大价钱才被编入羽林军,为的就是能留在长安这个少有战乱的地方混完这一辈子,他们的理想很卑微,根本就经不起什么皇权争斗,他们不想跟着遭殃。

黎绍冷笑道:“你们以为就凭你们杀得了我吗?”

话音落,黎绍就提剑冲了上去。

事实证明,与暗部的人比起来,羽林军简直不堪一击,眼看着黎绍就要杀出一条血路逃走,黎征急了。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打断他的腿!杀不了他就给我打断他的腿!你们今日若敢放他离开这个刑场,我就诛你们九族!”

听到这话,羽林卫们咬紧牙关,不要命似的冲向黎绍,没有招式,没有策略,全凭着一股蛮力和人数上的优势,可还是花费了一番功夫才将黎绍擒住,羽林军的副将从一旁找来一根手臂粗的木棒,犹豫半晌才扬了起来。

“殿下,对不住了。”

话音落,副将把两眼一闭就轮着木棒狠狠砸了下去。

耳边咔嚓一声脆响,紧抓着黎绍的几个羽林卫不由地跟着打了个激灵,紧接着才发现竟没听到黎绍的痛呼。

几个人还以为黎绍是疼得昏了过去,可偏头一看,便见黎绍脸色惨白,疼得连额头上都沁出了汗水,可人还是清醒着的,只是死死咬住了嘴唇,咽下了那一声痛呼。

羽林军的人全都被吓到了,不由地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可却还架着黎绍,不知道该怎么办。

“让我走……”习惯了腿上的疼痛后,黎绍才有气无力地开口。

听到黎绍微弱的声音,羽林军的副将眉心紧蹙。

走?殿下都这样了还能走去哪里?大殿下又怎么会放他离开?

看了看黎绍暂时还完好的那一条腿,副将对架着黎绍的羽林卫们低声道:“捂住殿下的嘴,别让殿下出声。”

几个羽林卫不太明白副将为什么下这样的命令,可还是照做了。

副将仰头望向高台上的黎征,朗声道:“启禀殿下,三殿下已经昏过去了,请殿下允许末将将三殿下送回天牢。”

“这就昏过去了?”黎征颇有些惊讶地看向被人架着的黎绍,“父皇亲自培养出来的人也不过如此,送他回去吧,若再让他从天牢里跑出来,我饶不了你们!”

冷哼一声,黎征转身就扬长而去。

副将眉心紧蹙,终究只是叹了口气:“快送殿下回天牢,当心殿下的腿,另外去将军医请来,记得要偷偷地来,别被人发现。”

“是。”

同一时间,押送长孙伯毅等人离京的队伍已经走出很远,就是预料到黎绍会越狱劫法场,所以黎征都没让长孙伯毅几人去送长孙将军最后一程,一早就派人送他们出京。

负责押送的人有一半出自羽林军,另外一半则是被黎征特地调来的暗部的人。

羽林军的人到底还是不忍看长孙伯毅受苦,于是这一路上都对长孙伯毅兄弟十分关照,走个七八里路就要停下来歇一歇。

“少将军,喝点儿水吧,”又在路边停下休息,一名羽林卫便拿着水囊走到长孙伯毅面前,“水是热的,少将军喝点儿暖暖身吧。”

“多谢。”长孙伯毅冲那羽林卫道谢后,便转手将水囊交给了身后的长孙仲诚,“你跟叔明喝点儿。”

“哦。”长孙仲诚接过水囊,喂长孙叔明喝了个饱,自己却只喝了一点儿,就又把水囊还给长孙伯毅,“哥,你说爹他……”

长孙伯毅正要喝水,听到这话时动作一顿,然后才灌下一口热水:“别问。”

爹是一定活不成了,娘在牢里时就自尽了,幸好他们长孙家没有女儿,只剩他们兄弟三个和一些家臣一起南行。

长孙仲诚的心一沉,没敢再问。

何必再问?那答案他心知肚明不是吗?又何必非要大哥说出口?

一行人正在休息,就见一人一骑飞奔而来,瞧着是从长安那边过来的。

那人一来就直奔暗部的领队去了,低语几句后,便将一袋银钱交给了那个领队,而后翻身下马,又从马上卸下一个大包袱,抱着就走到了长孙伯毅兄弟三人面前。

“少将军,咱们也只能给少将军准备些御寒的衣物,这里离京城远了,不会有人管的,少将军可以放心地换上。”

将这人的相貌打量一遍,长孙伯毅低声问道:“殿下还好吗?”

那人一愣,瞥了眼一旁的羽林军和暗部,将声音压得更低,道:“殿下还在天牢里。少将军放心,殿下一定会想办法让少将军回京的,请少将军暂且忍耐一下。”

“……恩。”长孙伯毅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握紧了左手,想了想,又将攥在手心里的玉牌取出来挂在了脖子上。

他相信殿下一定会帮父亲洗刷冤屈,也一定会让他们风光回京,殿下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

怀抱着这样的期待,长孙伯毅这一路上都很安静。长孙伯毅更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逃跑,因为那只会让长孙氏叛国的罪名坐实,他不能做那样的事情。

可长孙伯毅等啊等,却始终没有等到召他们回京的圣旨,而且走得离长安越远,他们就越是听不到与长安有关的消息,渐渐的周围甚至没有人提起长安,再后来,岭南就在眼前,长孙伯毅依旧没有等到圣旨,却等来了一波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