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养尊处优地过了几十年,平日府中伺候的妻妾成群,花天酒地惯了,哪里受得了那样的活罪?
崔夫人惊悸之下晕倒了,崔念姗急了,“娘,你醒醒啊,你别吓姗儿啊。”
仿佛在一夜之间,崔念姗失去了父亲,母亲又受不了这个打击,病倒在床,她失去了所有,而这一切,全拜江夏郡主所赐。
崔巡流放,崔家的败落已成定局,崔夫人整日以泪洗面,清醒的时候便是不停地咒骂江夏郡主不得好死。
崔念姗从一个豪门小姐变成寄人篱下的罪臣之女,心中也蕴藏了对江夏郡主强烈的恨意。
一日,崔念姗正在照顾娘的时候,身后忽然有人叫她,“崔姑娘。”
崔念姗回头,见一个眉目清婉的女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狐疑道:“你是谁?”
柳如茜微微一笑,“我是归远的夫人,归远让我来看看你。”
崔念姗恍然大悟,表哥这个出身低微的夫人,她早就听说过,也和所有出身高贵的千金一样对其极度鄙薄,冷淡道:“这样啊。”
柳如茜惯会察言观『色』,自然明白崔念姗对自己的鄙夷,也丝毫不介意,“崔家遭难,姑娘实在让人同情,前几年,我也是这样过来的呢。”
“你府上也有这样的事?”崔念姗好奇问道。
柳如茜叹了一口气,将自家的事情和盘托出,父亲入狱,母亲受不了打击病逝,这一切和如今的崔家何其相似?
相同的经历很快就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同病相怜,很快,崔念姗对柳如茜没有那么深的蔑视了,相反开始觉得这个一直备受林国公府鄙视的女人除了出身低微之外,其他都很好,而且非常善解人意。
几天下来,崔念姗已经和柳如茜混熟了,柳如茜为人贤惠,做事细心,时常帮助崔念姗照顾娘,正处于无助中的崔念姗心底生出无限感激。
一日,崔念姗端着『药』进娘的房间,却蓦然发现一直卧床不起的娘不见了,立即拉住一个小丫鬟,“我娘呢?”
小丫鬟见表小姐严厉的模样,战战兢兢道:“奴婢…不知道。”
崔念姗急了,一连抓了好几个下人询问,都不知道娘去哪里了,正巧这个时候,柳如茜过来,“妹妹怎么了?”
崔念姗急道:“我娘不见了。”
她知道最近姨母都在陪二姐姐,没太多心思理会娘,娘不可能去烦姨母了,那娘到底去哪里了?
柳如茜也跟着着急起来,找遍了院子也不见崔夫人的踪影,见急得如热锅上蚂蚁的崔念姗,提醒道:“会不会去找崔老爷了?”
“不会。”崔念姗摇头,爹在流放之前,都被关在刑部大牢,谁都见不着。
柳如茜别有深意道:“那会不会是崔夫人去求什么人了?”
在柳如茜的暗示下,崔念姗忽然想起一件事,娘莫不是去求江夏郡主了吧?
才短短数日,风韵犹存的娘就憔悴了许多,虽然对江夏郡主极度愤恨,但此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娘很有可能不愿放过最后的希望,崔念姗心底一沉,娘不会真的去求百里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