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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陡然落入一个陌生的怀抱,杨楚若吓了一跳,条件性的抬头,却见一个绝到让人窒息的绝美侧脸,他的脸如同山水墨画般,美得不似真人,只是那双深邃的眸子里,似积攒了隐隐的不悦。

偏头望去,她还能看到宴会上,所有人都傻眼了般看着楚宇晨抱着她扬长而去,嘴里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杨楚若的心快了几拍,闻着楚宇晨身上特有的龙涎香,心里一阵阵恍惚,脑中还回响着楚宇晨的那句:封为贵人,今晚苏贵人侍寝……

封为贵人……侍寝……

她是贵了……

皇上要她侍寝了……

一切来得太快,快得杨楚若一时间难以接受,这是场出乎她意料下的封赐。

她本该高兴的,因为她离成功,又进了一步……然而……她又害怕……

尤其是在一个陌生男子的怀抱里,她怕异性接触,即便这半年来,无论什么训练,她都可以练得很好,唯独不会魅惑……她的心里有太多太多的阴影……

想着想着,不知何时,已被楚宇晨放在六尺宽的龙床上,一个重量压了下来,含着情。欲的陌生气息喷吐在她的耳边,杨楚若条件性的想躲开,可她忍住了,只是双手紧攥着。

颤巍巍的睁开眼睛,隐约可以看得到,楚宇晨一双天神般的容颜上,隐隐在克制着什么,眼里染着几抹情。欲,虽然将她压在身下,却没有过多的东西,只是嘶哑着声音,霸道的低沉道,“以后不许在人前跳那么火辣的艳舞。”

什……什么……

杨楚若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不许人前跳那么火辣的艳舞……

楚宇晨努力克制着冲动,居高临下看着如玉的肌肤透着诱人的光泽,酥胸半露,若隐若现,纤腰款款,不盈一握,长腿美秀,无声地撩人,她的身材仿佛有一股魔力,让他忍不住想将她据为已有,永远的融入自己的身体,这是他从未有过的强烈反应。

以前宫里的妃子,无论如何挑逗他,他都没什么反应,甚至反感,而今,苏沁只是躺在她面前,便能勾起他种种情。欲,脑中闪现的,是她在高台上,扭着腰脚,热情狂舞,每一个动作都诱惑撩人,让他当时就想将她扑倒。

更让楚宇晨冲动的是,杨楚若清秀的小脸,绯红羞涩,欲拒还迎,又如一只迷茫的小鹿,到处乱转着,不知究竟想要做什么。

她的唇饱满红润,光泽闪动,楚宇晨下腹一紧,俯身,吻了下去。

他内心喷薄着一股无穷无尽的怒火,似要在这一刻全然的暴发出来,然而,他一直强忍着,忍得青筋暴涨,只是手上的动作极是温柔,捧着杨楚若的脸颊,轻轻一吻

触唇温暖柔滑,清香可口,两人齐齐一震,心跳快速加大。

楚宇晨克制的冲动瞬间崩塌,从原来的浅尝辄止,到现在想要继续加深,探寻她所有的美好,手上更是不规率的抚上杨楚若颤抖的身子,指尖在她身上滑动,引得杨楚若阵阵惊颤。

然而,她的惊颤,对楚宇晨来说,无疑是最大的诱惑力,楚宇晨撬开她的牙关,深入地缠绵,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这一瞬间的悸动,让他忘记了所有一切。

杨楚若恐惧。

她一直都在忍受着巨大的恐惧,任由他亲吻,然而,当他的手抚上她的身体,无声挑逗的时候,杨楚若再也无法克制了。

脑中,闪现出一幕幕不堪的画面。

那画面中,也有一个俊美涛的男子,将她压在床上,粗鲁的撕开她的衣裳,无情的霸占她,那双恶魔般的手,也是这么游动着,让她阵阵颤栗,阵阵恐惧,她嘶声求着他,却徒劳无功,最后反被无情的暴打……

这种画面太多太多了,每一个画面都是疼痛的,都是不堪的,都让她从灵魂里恐惧的。

杨楚若的泪水情不自禁的滑下来,似乎又看到那个俊美无涛的男子,阴狠着一张脸,怎么疼痛怎么折磨她,直将她折磨得生不如死……

而在她旁边,还有她的儿子,还有她父亲,被迫观看着那一幕幕不堪的画面。

渐渐的,杨楚若将还温柔的亲吻着她的楚宇晨与凶神恶煞,地狱狂魔的轩辕锦泽融合在了一起,身子忍不住颤栗得更加可怕,手上不规范地阻止着楚宇晨,泪眼婆娑,无助的哭泣着,“不要……不要……饶了我吧,求求你……”

正处于欲。望巅峰的楚宇晨,自然感觉到杨楚若的害怕了,即便再想要,依旧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有些失措的捧起被泪水模糊的倾城脸蛋,担忧道,“怎么了?”是什么事让她如此害怕?

“饶了我吧,求求你……求求你……”杨楚若泪眼模糊,理智失去,只是不停的往里床躲去,无助地抱着自己的身子,惊恐的脸上,有着一抹她从未看到过的脆弱,失魂般喃喃自语着什么,将头埋在自己的双膝间,仿佛这样能给她更多的温暖。

楚宇晨莫名的,所有的欲。望全部消失,煞是心疼地看着杨楚若,对于她今天反常的反应,极为不解。

她的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才会让一个人自灵魂,自血液,自骨子里,都在害怕。她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苏沁……”楚宇晨尽可能用最温柔的声音呼唤着她,抱住她颤抖的身子,这才感觉到,她竟是那般的清瘦,那般的脆弱。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杨楚若喃喃自语,条件性的排斥别人靠近她。 “是朕,你看清楚,是朕,有朕在,没有人会对你怎么样的。”楚宇晨将她圈紧,不顾她的挣扎,不顾她的捶打,将她的小脑袋埋在怀里,让她听着他的心跳,给着他温暖。

杨楚若眼泪滴哒而下,挣扎无果后,颓然的松开,趴在强而有力的怀抱里,低低咽呜。失魂般的杨楚若,似乎也能感觉得到,如今依靠着的怀抱,是一个安全的怀抱。

杨楚若不知是不是哭累了,还是捶打得累了,好半天,才缓缓停止,只是肩膀依旧一上一下,似乎还在隐忍着什么,倔强地让自己不发出声音。

楚宇晨无声地叹了口气,低头,却见杨楚若不知何时已然沉睡过去,睫毛弯弯,清秀的脸上,挂着一串泪珠,眉毛痛苦的紧皱着,似乎在睡梦中,她依然在痛苦。

楚宇晨无端地心痛,抬头,修长洁白的手指轻轻拂去她额边的秀发,然而,还未够到她额前的碎发,怀里的女子便抗拒的挪开。

楚宇晨只能颓然的放开,尽量不去移动身子,让她睡得更安稳一些,脑中开始回想起,跟她相处的一点一滴。

第一次,是在梅雪宫相识的,他一首笛音将她听引过来,引得她发出共鸣。当时的她,脸上依稀也挂着泪珠,沉浸在漫无止境的悲伤之中,只不过那缕悲伤被她很好的掩藏了。

让他生了兴趣的是她那双眸子,那双淡漠中,掩藏着沧桑故事的眸子。

继而,他们共下一盘棋,一盘到如今依旧还没有下完的棋……彼此都被对方的棋技所折服。

他以为,次日她定会再次出现在梅雪宫,所以他早早便在那儿等,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去梅雪宫等她,可是他失望了,她根本就没有去。一连等了半个多月,她都没再次出现过。

如果不是知道她是储秀宫的秀女,他甚至以为,那天与他下棋的人,只是他心中的一个幻想罢了。

紧接着,他暗中听着她弹琴,那曲儿,当真让人心碎。也就在那一刻,他忽然想保护这个外表沉着冷静,内里却有着千疮百孔的心的女子。

他在暗中观察着她,他给她送药,他看着她的手而心疼,而她,浑然不将自己双手上的伤放在心上。

他想,十指鲜血淋淋,想来是很痛的吧,可在她脸上,他没有看到痛,或许,曾经有什么事,让她痛到心里,如今倒也不觉得痛了吧。

他想知道她以前的故事,所以他费尽心思,调查她,可笑的是,诺大一个龙腾军,竟然连她的身世都调查不出来。

他本想等把所有碍眼的人都除掉,大权得揽的时候,将她风风光光,娶为皇后,与他共看江山,然而,今天晚上她在高台上的热情一舞,让他无法淡定了。

那么多色眯眯,虎视眈眈的眼睛都在她身上打量着,眼里多有霸占之意,他怕自己再等下去,也许,也许以后她就不是他的了。

所以,他自私了,将她先霸占了,只要给她一个名份,她便永远都是他的女人,谁也夺不走。

也许以后……他在这个冰冷宫里,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了,也有一个可以让他充满动力的人了,上天对他还是不薄的。

低头,楚宇晨对着熟睡的杨楚若印上一吻,一个清澈得不含一丝杂质的吻。嘴角高高扬起,双目犹如一汪清泉。

次日。

杨楚若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张开眼睛,便是圆型的帷幕细散的自顶端垂下,帷幕细蒙柔滑,晨曦透过格子窗,丝丝缕缕的射了过来,投倒在帷幔之上,如置梦中。帷幔的顶端圆珠,却是一颗既大又圆的夜明珠,即便如今天已微亮,缕缕光泽依然清晰地涌动着。

陌生的环境,让杨楚若陡然警觉起来,咻的一下,坐了起来,再一看自己躺着的床塌,却是六尺宽的雕龙描凤檀木床,床上铺着厚厚鹅绒毛,柔滑温暖,被,是等的金丝蚕丝被,非等闲之人能够用得起的。

杨楚若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幕……

贤妃刁难她,让她上台一舞,她舞了,皇上封她为贵人,拦腰将她抱走……

紧接着……紧接着就想跟她……她很恐惧,条件性的拒绝,然后呢……然后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她都想不起来了……

杨楚若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穿着,还是昨天那套半遮掩的舞衣,仔细感觉身体的变化,却没发现任何不妥,想来昨天晚上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只是脑袋……脑袋怎么那么疼……

脑子一转,杨楚若想起临出发来参加宴会的时候,书棋宫的一个宫女,泡了杯茶给她喝……

莫非……那杯茶里下了什么东西?所以让她昨天晚上,失去了理智……为什么她昨天晚上想的,都是在兰陵台发生的一幕幕不堪的事儿?

那她昨天晚上有没有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或者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

除了那杯茶,她想不到自己昨晚为何会如此反常……就算再怎么害怕,也不会在楚皇面前露出那么恐惧的表情。

“醒了?”帷幔被挑开,一个穿着龙袍,头戴皇冠的尊贵男子,忽然对着微微一笑。

杨楚若条件性的想站起来行礼,“皇上……”

“天色还早,你再睡一会吧。”男子坐了下来,想摸摸她的秀发,见她一副惶恐的样子,再一想到昨天她的反应时,手伸到半空,又收了回来,似是随意地道,“身子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

杨楚若紧绷的心忽然松了不少,因为她看到他如山水墨画般俊美绝伦的侧脸,有着柔柔的暖光,与他平日里在外面的姿意轻狂完全不一样。

他还看到他咬破手指,将手指上的血滴在被褥上,冲着她暖暖一笑,“朕先去上朝,你若是困的话,再歇息一会吧,朕已下令,今日你无须去给贤妃与容妃请安,不过朕建议你,先吃了早膳再歇息。”

“是……奴婢……臣妾遵旨。”杨楚若轻轻一笑,如沐春风,看得楚宇晨一阵失神,转身而去,他怕自己再看下去,又要把持不住了。

杨楚若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既是心安,又是不安。

心安于,终于成为他的妃子,终于又成功了一步,不安于……昨晚不晓得有没有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宫女给她下的是什么毒?

为什么要给她下?是谁在背后主使?

书棋吗?书棋断然不可能这么做的,怕是,她的一举一动也被人监视了。

贤妃吗?贤妃虽然地位尊贵,可是贤妃的技俩太差了,就算要下,也不会下这么轻微的药,她定是一杯茶水将她毒死的

周玉香跟容晴她们吗?

也不可能,书棋宫不是一般人能够进得了的,她们也才刚进宫,没有那么大的势力吗?

难道是容妃?如果是容妃,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也只是一个小宫女,若是想要她死,方法有千千万万种,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

“奴婢见过苏贵人,苏贵人千岁千岁千千岁。”正当杨楚若思考间,一个宫女领着几个宫女,端着洗漱用具,首饰宫装,恭敬的下跪行礼。

“娘娘,您可要起身了?”为首的宫女甜甜笑道,语气恭敬。

“嗯。”杨楚若看到她们手中各自端着的用具时,轻轻点了点头,掀开被褥,一甩如瀑的秀发,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展现在众多宫女面前,宫女们呼吸一窒,有些自卑的低头。

苏贵人好美……皇上昨晚定是很开心的吧,所以才会跟苏贵人缠绵一晚。宫里都传遍了,昨晚皇上兴致高涨,将苏贵人宠幸的呜呜直哭,一直哭喊着饶命……

她们从来都没见过皇上兴致如此之高,各宫娘娘这会儿,只怕都在怒摔着东西呢。

只是……

宫女们皆是不着痕迹地看向杨楚若的腿……

昨晚缠绵得那么厉害……怎么苏贵人现在反倒像没事人一般?莫非苏贵人是装的?

“娘娘,奴婢伺候您梳洗。”宫女甜甜笑道,甚至可以肯定,今后,若是苏贵人肯定能够冠宠后宫的,她姣好的身段,还有绝色的容貌,宫里的娘娘们都忘尘莫及的,即便连静妃还有乔美人,也是忘尘莫及的。

“好。”杨楚若有些诧异,这些宫女为何紧盯着她的双腿看,却也点点头,开始洗漱,余光,撇到正在收拾床塌的一个宫女身上,却见那个宫女见到床塌上的落红时,眉眼里绽开一抹璀璨的笑意,将那块落红完整的保留下来。

杨楚若心思一动,敛下眉眼。如今的她,早已不是七年前那个什么也不懂的杨楚若了,那块落红代表着什么,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楚皇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是否,他对宫里的其她女人也这么好。

“楚乔姐姐,有落红,皇上真的宠幸了苏贵人。”收拾着被褥的宫女,忽然凑向为首的宫女身边,笑得璀璨,甚至将手中沾着落红的血绢给她扬了扬,虽然声音极轻,还是被杨楚若听到了。

落红……呵……她还有落红吗?

“娘娘,您看,今天想穿什么衣裳呢?皇上为苏贵人准备几件,每一件都极是好看,奴婢从未见过皇上还亲自给妃子挑选衣裳的呢。”楚乔指了指几个宫女手中端着的宫装,扬起的笑容比刚刚更加灿烂,言辞里多有讨好之意。

“就这件吧。”杨楚若随意望了一眼,指了指一件素白色的衣裳,甚至都没让宫女们将宫装一一展现给她看。

“娘娘真是好眼光,这套衣裳碧光白罗裙,料子柔和,冬暖夏凉,宫里许多娘娘想要都要不到呢?”楚乔一边说着,一边帮杨楚若更衣

碧光白罗裙本就极是好看,如今穿在杨楚若身上,众人不禁都有点儿看直了眼。

碧绿的翠烟衫,下摆素白百褶裙,裙上绣着一朵朵清雅的玉兰花,清纯朴秀,高雅无争,身披淡白薄烟纱,亭亭玉立,玉质天成。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好似这套宫装就是专门对她打造的。

“娘娘,您好漂亮。”宫女们不禁惊呼,都还没打扮呢,就这么漂亮了,要是再打扮一下,还不艳压群芳?

“娘娘,您是要在这里用早膳,还是回沁香阁用?”

“沁香阁?”杨楚若挑眉?略微疑惑。

“瞧奴婢一高兴都忘记了,皇上特别给您赏赐了一处寝殿,叫沁香园,离乔美人的书棋宫不远,地处幽静,小桥流水,美不胜收,娘娘,皇上对您真的很好啊。”

杨楚若淡淡看了一眼奢华的寝宫,眼眸一闪,“在这儿用就好。”

“好咧。”楚乔领命一笑,命人马上去端来早膳。

杨楚若用完早膳后,便离开寝宫,由着楚乔带领,往沁香阁走去,一路上,她感觉到不少宫人看着她的目光都有些怪异,且时不时的瞄向她的双腿,一副讶异的状态。

杨楚若忽然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只是突然想到什么,杨楚若问道,“楚乔,咱们宫里不是还有一位太后吗?怎么都没有看到她?”

“太后呀,太后去白龙寺礼佛了,要下个月底才会回来。”

“那……太后不在的时候,宫中的妃子们都是要跟贤妃与容妃请安的吗?我初来乍道,什么事情都不懂,将来还要麻烦楚乔姑娘多多提点提点。”杨楚若微笑道。丝毫不像得了皇宠后的嚣张嫔妃,众多宫女们对她的印像直线上升。

楚乔惶恐道,“娘娘折煞奴婢了,您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就是,奴婢定然知无不言。娘娘,太后不在,后宫的妃子是要给贤妃与容妃请安的,只是,皇上今天下了吩咐,您今天不用去跟她们请安,所以苏贵人便不必去了。”

“原来如此,那……宫容华也需要去请安吧?不知宫容华住在哪儿?”

“宫容华位份虽高,但宫容华按律,是没有资格给两位娘娘请安的,她们只能站在门口给娘娘们请安祈福。宫容华现今住在容华宫,离娘娘的沁香阁也极近的,只是宫殿没有那么大,而且,是与其她几位娘娘住在一起。”

离沁香阁也很近?是皇上故意安排她们住的那么接近的吗?

“那最低要什么品级的才能进去请安问好?”

“最低是贵人。”楚乔说完,立即觉得说错了,因为苏贵人,也只是贵人,这么说,苏贵人会不会觉得她在讽刺她?

楚乔偷眼望去,见杨楚若没有什么反应,这才松了口气。

早前听闻,乔美人性子温顺,为人甚好,就跟容妃一样。而苏贵人是乔美人的结义姐妹,想不到,苏贵人性子也这么好。

“娘娘,前面就是沁香园了。”楚乔忽然道。

杨楚若抬头看去,果然,前面出现一座巍峨的宫殿,宫殿四周皆被假山流水包裹,环境优美,地处僻静,殿门上龙飞凤舞写着沁香阁三个斗大的烫金大字

未到宫门边上,便有几个下人下跪迎接,“奴婢(奴才)见过苏贵人,苏贵人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身吧。”

“谢苏贵人。”

杨楚若越过一众宫女太监们,往里走了去,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景色,眼底有着淡淡的欢喜。

因为这座寝宫,她极是喜欢。

从正门进来,便是一座宽大的院子,院子中,栽种着各色的百花异草,姹紫嫣红的盛开着,花香扑鼻,再往前走不远处,便是一座凉亭,站在凉亭中,可以看到一片碧绿的清澈湖水,湖边上一道道蜿蜒曲折的走廊,既可驻足观着湖中的锦鲤,也可以歇息对弈品茗,微风拂过,让人神清气爽。

乍一望去,她喜欢这里,更甚于书棋宫。

寝宫虽然没有贤妃娘娘所住的那般宽大奢华,仅仅只有一个正殿,一个寝宫,棋室,画室,以及几间下人住的地方,再无其它,却是清雅大方,处处透着书香气息。

“娘娘,您看这里,还满意吗?这可是后宫最为幽静的好宫殿,之前有几位娘娘都跟皇上讨要这里,皇上都没答应呢。”

“嗯,这里确实很好。”杨楚若点点头,嘴角含笑。

“娘娘,这些下人里,您可以挑出六个在您身边伺候着,您看看,谁比较合您眼缘,可将其留下。”楚乔又指了指刚刚行礼的一排宫女与一排太监。

“你们把头抬起来,让娘娘仔细瞧瞧。”楚乔命令道。

宫女太监们,这才小心翼翼地抬头,站得笔直,等待杨楚若挑选。

几位就在他们刚一抬头的时候,杨楚若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脸蛋,脸上微微惊了惊,很快又将思绪掩藏了下去。

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熟悉中的人。

那个人,不正是红凌吗?她果然混进来了。

“娘娘,这些宫女太监们,一个个身份干净,做事利落,为人忠厚,千挑万选出来的,娘娘大可以放心地选。”楚乔以为她是心有顾忌,不禁解释道。毕竟谁都害怕会有人把眼线安插进来。

“嗯……”杨楚若淡淡应了一下,先从太监挑起,第一个便选了一个忠厚老实的,第二个选了一个细皮嫩肉,眉目清秀的太监,第三个……第三个却选了一个眼光微微有些倔傲之色的人。

三个太监已经全部选出,杨楚若走到旁边的宫女面前,挑了两个眼神清澈的宫女,似是为难般,不知道该选谁,踌躇良久,才轻轻一指红凌,将她选上。

楚乔挥了挥手,示意落选的宫女太监们退下,笑道,“奴婢恭喜娘娘,以后这些人都是娘娘的人了。”

“奴婢(奴才)多谢苏贵人,从今往后,誓死效忠苏贵人。”中选的太监宫女们纷纷朗声道。

杨楚若居高临下看着他们,淡声道,“我不管你们以前是服侍谁的,但如今你们已经是我的人,便也只能效忠我一人,若是让我发现你们有二心,定当不饶,知道吗?”

“是。”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红凌。”红凌磕了一个头,脆声道。

“我看着你挺不错的,以后就由你贴身伺候我吧。”

红凌脸色一喜,眼睛一亮,感谢地磕了磕头,“奴婢谢过苏贵人,奴婢定当会好好伺候苏贵人的。”“苏贵人,你刚刚搬入新寝宫,奴婢便不再多做打扰,先告退了。”楚乔笑道。

“有劳楚乔姑娘了。”

“奴婢惶恐,这是奴婢该做的。”楚乔再度行了一礼,与几个宫女太监们一道离开,只留下杨楚若与她挑选的三个太监,三个宫女。

楚乔走后,很快便有一道道封赏的圣旨传进沁香阁,绫罗绸缎,金银珠宝,赏赐无数。沁香园的下人们欢喜不已。

主子才刚刚荣升贵人,便得到皇上这么多的赏赐,而且……而且娘娘还给他们赏赐那么多珠宝。

这些珠宝,他们何曾见过。就算见过,也不是他们的。

从来都没碰到过这么大方的主子,赏他们这么多东西,他们可以寄回家,让家人好好生活几年了了。

众多下人们纷纷感谢杨楚若,觉得自己找对了主子。

杨楚若只是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懒懒称累,挥退众多下人,只留下红凌一个人。

“红凌恭喜娘娘,娘娘终于登上贵人了。”红凌灿烂一笑,真诚的恭喜。

“怎么样?最近有什么消息吗?天凤国小皇子……”

“主子说了,您最近不用管天凤国的小皇子了,因为您已经成功让他喜欢上您了,您最近只要好好伺候好皇上就可以了。”

喜欢上了?她似乎……什么都没做……

“娘娘,您做得很好,如今不止轩辕小皇子喜欢您,而且……以奴婢看,皇上对您也是打心底里喜欢的,只要娘娘主动点儿,把皇上的心都收揽在心,我们的大事,很快便能完成了。对了,娘娘,您昨晚折腾一夜,身子可有什么不适,需不需要去找个太医过来给您把把脉,调养一下身子。”

杨楚若脸上一红,摇了摇头,示意不用。

她昨天跟皇上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又怎么可能会不舒服呢。

“红凌,我可以麻烦你一件事吗?”

“娘娘请说。”

“可不可以暗中帮我打听一下昨晚的琴师吗,叫叶鸿的那个琴师,我想知道他的所有事情,真实身份,师从何处。”为什么他的曲子与五姐那么相似……他跟杨家有什么关系吗?又或者,跟五姐有什么关系?

“琴师?好,这件事,我会暗中调查的。”红凌一怔。怎么都没想到,她竟然想调查一个无关紧要的琴师,却不知,那个琴师与他们有什么关系吗?不过,那个琴师如此特别,怕也不是一般人吧

“你准备一下,我去给贤妃与容妃请安。”

“皇上不是下令让您今天不用去吗?”红凌蹙眉。“皇上是下了令了,可你不觉得,如果我们去了,在宫里,也能博一个好名声吗?她们不为难我还好,若是她们为难我,怕是次日宫中又要传遍了,届时……呵……”杨楚若冷笑一声。

红凌立即明白。

娘娘怕是想让自己的温柔善良在宫里,根深蒂固,虏获人心吧。

“好,奴婢陪您去吧,娘娘是要只带奴婢一人,还是再带几个人?”

“就你一个就好了,人多反而不好。”杨楚若当先推门而出,带着红凌一前一后往翠芳阁走去。

楚国有规定,皇后未立之前,各宫妃嫔在翠芳阁给位份最高的妃子请安。

如今位份最高的,便是贤妃与容妃。静妃念佛诵经,从不参与这些,故而,杨楚若一路往翠芳阁而去。

绕过几座宫殿,在一座没有人迹的僻静处,杨楚若的脚步忽然顿住了,怔怔看着手持画卷的儒雅男子叶相宜。

这里是后宫?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杨楚若条件性的看向周围,却见这里刚好是一个假山的死角处,周围僻静,也没有什么经过的下人与侍卫,一颗心微微松了松。

叶相宜手中的画卷握紧,温润的脸上,有着极为复杂的表情,欣喜,激动,踌躇,担忧,难过,悲伤……交织替代,变幻不定。

唯一不变的,便是那抹关心,无论如何掩藏,怕也是掩藏不住。

手心沁汗,叶相宜对着杨楚若礼貌性的微微一笑,只是笑容中有些苦涩。

看着她绝色的脸上,依稀还着巴掌印,看着她的双手还包扎着厚厚的纱布,想着昨天楚皇将她拦腰抱回寝宫,是否对她做了什么?想着她是否愿意?想着宫里传得沸沸扬扬的说词,说她昨晚一整晚都在求饶哭泣……

她……昨天想必是……

叶相宜心里一痛,暗暗自责。

枉他身为七尺男儿,非旦保不住自己心爱的女人,如今连心爱女人的妹妹也保不住……

她昨天定是被欺负得很惨的……否则以她的性子,又怎么会哭泣求饶一整晚呢……

可是他现在无法保护她……无法带她走……

他代表的是天凤国……

若是他将她带走了,那么,天凤国与楚国的关系很有可能恶化,一旦恶化,一场战争誓不可免……到时候生灵涂炭。

杨家灭亡了……皇上又烂杀忠臣……如果真的打起仗来,天凤国未定是楚国的对手……

如今的天凤国,不过只是一个虚有其表的空盒子罢了……

他不能陷国家大义于不顾……不能弃百姓于不顾……

“叶相宜……恭贺娘娘大喜。”叶相宜嘴角苦涩,嘴角动了动,良久,才吐出这么一句话。

“苏沁多谢天凤国使臣。”相比叶相宜,杨楚若显得淡定了许多,再次提醒她叫苏沁,不叫杨楚若。

苏沁朝着红凌使了一个眼色,红凌会意,退后几步,替他们把风,仔细注意着周围。

“她……”

“我的人。”杨楚若简单干脆,淡淡又道,“苏沁还有事,先告辞了。”

“等一下。”叶相宜追了上去,拦住她的脚步,轻启唇角,“你……过得好吗?”

“很好。”杨楚若眼神微微一敛,想也不想直接回道。

叶相宜却摇了摇头,儒雅的脸上,有一丝痛意,“你的眼神告诉我,你过得并不好。”

“叶大人,苏沁是楚国皇帝的贵人,而您是天凤国的使臣,请您慎言,若是被人听到,指不定要误会,若没有什么事,苏沁告辞了。”

“你以为这么做,你就可以报仇了吗?你以为你这么做,你死去的父母,死去的哥哥姐姐,他们就会开心吗?你错了,如果他们都还活着,他们也只愿看到你平安快乐活下去,回头吧,再不回头,他们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的。”

杨楚若脸色一变,很快又掩盖过去,掩嘴媚笑一声,却是风情万种,慵懒道,“叶大人,你莫非是认错人了吧,苏沁没有哥哥姐姐,只有一对父母,如今在苏城都活得好好的,而且,苏沁也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若是你再胡言乱语,可别怪苏沁喊人了。”

“你就那么想报仇吗?你报了仇之后呢?死去的人能回来吗?为了报仇,你就那么糟蹋自己的身子吗?不惜自卖青……”

“够了,我说过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红凌,我们走。”

叶相宜想将她喊住,又怕被附近的人听到,届时,害了杨楚若,只怕恨恨的捶向一边的假山。

不行,他一定要想办法将她救出去,她这辈子受的苦已经够多了,不能再让她在宫里受欺负……

叶相宜的眼里染着一层层的痛意,看着杨楚若离去的背影,久久无法抽回。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不远处的一座假山边上,一个穿着明黄龙袍的俊美男子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

撇了一眼手中还拿着的披风,眼神泛着深邃的光。

父母?哥哥姐姐?报仇?糟蹋自己的身子?自卖青……青什么?

叶相宜跟苏沁认识?

站在楚宇晨身后的水凌却是直接懵了。

苏贵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啊,越来越复杂了,怎么还能跟叶相宜扯上关系?

要不是主子怕苏贵人冻着,亲自送了披风过来,只怕永远都不知道这些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