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佳年很忐忑很懵逼,完全不明白这人在搞什么鬼。
只知道,他身上的气息阴晴不定,时而冒出些凛冽的杀气来,很是吓人。
这特么才不是要非礼她,大约是想要吃了她?
柳弃冷哼,这就是艳魔的手段?
“相”之撩人,为下等,“香”之撩人,为中等,“心”之撩人,为上等。
眼见他气息森寒,眼神冰冷,整个人散发出骇人的杀气,秦佳年屏着呼吸,一点也不敢在这时候撩拨他。
那人直起腰来,迫人的气息瞬间远去,秦佳年略微松了口气。
下一刻,听到他声音从头顶传来。
“手段不错。”冷冷的,带着他这人一如既往的嘲讽。
秦佳年:“??”
你到底在说什么?神经病一样。
见她这副茫然无辜的样子,长睫毛颤了颤,清澈的瞳孔倒映出他的面孔,被按捺下去的梅林记忆瞬间又冒了出来。
平生第一次,这么狼狈。
就是拜这个女人,这个故作无辜的可恶女人所赐。
他眼眸深沉,咬了一口李子,问秦佳年:“要吃么?”
“嗯?”
不待秦佳年问出口,他把手里吃得只剩下一半的李子塞到秦佳年嘴里。
秦佳年涨红脸。
混账!欺负她手脚不能动么?
那人面无表情,一手捏着秦佳年的下巴,一手把李子往她嘴里塞。
神情专注,力道极大。
这颗李子皮薄肉软,早已熟透了,大力挤压之下,香甜的果汁和糯软的果肉从秦佳年唇边流下来,滑向她的脖颈。
秦佳年肌肤极白,浅紫色果浆,与她皮肤映衬,触目惊心。
甜腻的果香,与她身上影影绰绰的暗香夹杂在一起,很香甜,很魅人。
她咳嗽着,眼泪控制不住流出来。
男人停下动作,居高临下看着她,“你怎么哭了?”他问。
秦佳年闷声道:“才没哭!”
“那这是什么?”他用那只干净的手,从她眼角揩下一滴泪。
秦佳年移开视线,“噎到了。”
男人把手掌心糊作一团的果肉果核扔到水里,“李子很好吃,你不该拒绝我。”
“可我不喜欢!”
她知道应该忍耐,但实在忍不下去。她可以屈服,某种意义上,她的身段可以比任何人都软。
那是因为她自己知道,屈服是为了坚守,为了坚守那些她从未放弃过的东西。
“不喜欢啊……”男人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下次不给你吃了。”
莫名其妙的,他身上的杀气就没有了。
伸出一只手,不紧不慢揩掉她嘴角漫到脖颈的果汁,然后把那根手指,放在嘴边吮了吮。
做这一切的时候,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秦佳年。
秦佳年的脸霍地红了。
……神经病啊!做出这么暗示性的动作,到底是哪个星球来的变态?
幸而,他做完这些之后,便没再折腾秦佳年。
“好好努力,若是失败了,我就亲手结束了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那种。”
说完,抬起手,一点点把秦佳年脸上的果肉都擦干净。
手指放在她的脖颈间,摩挲了下她的肌肤,很快放开了。
秦佳年:“……”
他是从虚空中消失的。
从石头阶梯往下走着,忽然就不见了。
很快,秦佳年和小榴芒就知道他为什么离开了。
因为有人来了。
这回来的人,是秦佳年真正要等的人。
飞舞在水牢上空的萤火虫光芒骤然明亮起来。
星星点点,把这片阴冷的天地莫名映照出几分明朗来。
水牢大门打开,进入中央石台的机关也跟着打开。
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无数石头台阶从水底下冒出来,形成一座石桥。
新进来的人,提着一盏明灯,跨上那条雾气弥漫的幽冷石桥。
气息明净,神情端肃,一袭白袍自带净光,出现在这种地方,更是犹如救世的谪仙。
来人正是林溪。
秦佳年本来很期盼林溪的到来。眼下他真来了,她反倒没什么兴致了。
连小榴芒,见到这么个美男子出现在水牢里,都没有yy的心情了。
她必须要忧宿主之忧啊。
没过多久,林溪提着灯笼来到石台之上。
秦佳年意兴阑珊,苍白着脸,通红着眼,显然刚哭过。
林溪见她手腕已被锁链勒得通红,只穿着单衣,腹部大大的,看着格外可怜。
看年纪,也不过跟师妹一样大小,还是个小姑娘,就要受这种苦了。
不由得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冷血太毫无人性了。
“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么?”沉默半晌,还是林溪先开了口。
秦佳年有气无力瞟了他一眼,“我的狗呢?有喂它吃药么?”
林溪:“……”
…
秦佳年被关进水牢时是半夜。
在水牢里过了两天,到了第三天半夜,她所期待的另一场变故终于来了。
水牢的石头圆台底下发出轰隆隆的响声,下一瞬间,秦佳年脚下的石块朝下坠落,连带着上面的刑架和刑架上绑着的秦佳年。
呼啸的风声灌入耳中。
地下隧道里漆黑不见五指,加上秦佳年现在又是个弱视,更加看不明白这地底的机关是怎么运作的。
总之,五分钟之后,她就从阴冷潮湿的水牢里,被转移到了一片灯火灿烂的温柔乡。
那是一处地下宫阙。
里面垂着无数重轻薄鲛纱,明珠用来照明,玛瑙玉树当做盆栽,旁边更是堆叠着无数奇珍异宝,香风和暖,明光灿烂。
如果说阴暗潮湿的水牢是地狱,那么眼下这片宫阙便是犹如神宫天阙一般。
几个容颜秀美,穿着轻薄纱裙,几乎相当于没穿,在小说里出现也必须要被打马赛克的小姐姐把秦佳年从刑架上放下来。
殿内已经摆了一桌热气腾腾的美味佳肴,香气扑鼻,简直令人食指大动。
象牙箸,金酒杯。
秦佳年披着香软的衣服,坐在柔软的坐垫上,有三五个美貌的姑娘服侍着她,一时间简直犹如升到了天堂。
如果对面没有坐着一个男人就好了。
那是个头戴玉冠,身穿金袍的高大青年。
年岁约在三十岁上下,脸色青黄,有些消瘦的病态,五官倒也能算得上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