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几次见到那个臭娘们,李晓禾就心里不踏实,生怕她对自己不利,更担心她给冷若雪带去伤害。尤其自那晚收到“撕破脸”的警告短信后,他的担心更甚,也深刻意识到,这个臭娘们不会善罢甘休。
有了这个负担后,平时也不免表现在脸上,引得冷若雪还两次发问。但李晓禾实在不知如何言明,便找了别的理由搪塞。
冷若雪显然对回复仍有怀疑,不过也没再追问。
其实李晓禾内心也很矛盾,既想把臭娘们警告讲给冷若雪,提醒冷若雪多加注意,防备臭娘们使坏。可又担心给她造成心理负担,也担心她做出别的解读,便一直没讲。
在这种担心中,又过了些时日,沈丽莎倒是没来找麻烦,但却给李晓禾发了两次“友好提示”,希望他“回心转意”。他没有给予回复,却也未刺激对方,采取了不招惹的原则。
虽说沈丽莎没有亲自来找,但李晓禾仍不敢大意,一直思考着对付沈丽莎的办法。他知道,她早晚要找麻烦,两人早晚都要有对决发生。可是尽管也想到了几个法子,却又觉得都有欠缺,都不是最佳方案,有两个更是馊主意。
经过二十多天时间,带回来的蒯县长笔记、书籍都已统统翻过,就连那张药方都看了,没有任何发现。不但没看到与蒯县长猝死有关的内容,就是与矿产开发沾边的内容也没有。太不应该了,按说不应该一点儿也没有呀,不过这恰恰更值得怀疑。
日子进入十一月下旬,李晓禾又踏上了去往茂中市的行程,这次仍是与许建军去的,也仍是他去尤大姐家,许建军去市局。
汽车停在楼下,李晓禾拎着东西下车,许建军随即开车离去。
李晓禾没有立即进楼,而是左右张望了一番,并没发现任何可疑,这才进了楼道。其实从刚才一到小区附近,他就在观察外面情形了,尤其进到院子后,更是一直注意着四周的情况。
来在三楼,李晓禾抬手按响门铃。
“叮咚”,
屋子里响起拖鞋走动声响,随即屋门推开。
尤大姐站在门里,面带着笑容:“晓禾,快进来。”
“诶”,李晓禾应了一声,走进门去。
放下左手拿的装野生蘑菇袋子,李晓禾扬了扬右手公文包:“大姐,都看过了,今天还回来。”
“不着急。你自个放去吧。今儿中午说什么都不能走了,必须吃完饭再走。”尤大姐说着,已经进了厨房。
提着公文包走进书房,首先映入眼帘的还是蒯县长照片,看着县长音容笑貌,李晓禾不禁悲从中来。可想而知,尤大姐每天都能看到照片,心情自是更要难以平复。
来在书柜近前,李晓禾微微一楞,似乎有哪里不一样。稍一浏览,原来是书籍摆放顺序有了变化,有两本最上一层的书籍到了最底层,还有一本从二层最东到了最西。当时拿取笔记本和书籍的时候,李晓禾并没有破坏原有摆放顺序,而且之前已经多次注意过书柜,书柜里书籍摆放位置也已印在脑中。
似乎还有哪里不对劲?再一细看,书籍数量也不对,少了,而且还不止一本。
带着疑惑,李晓禾打开书柜,从头至尾翻阅了每本书。他发现,所有书籍里面干干净净,没有一本上面有手写文字。上次他可是清晰记得,当时一共十二本书里写了字,他带走了写字最多的五本。还有七本书写字较少,他在现场翻阅后,又都放回了原处。
怎么回事?在脑中思考一番后,李晓禾来在外屋,到了厨房门外。
“都弄完了?你先坐那看电视,饭菜都快。”尤大姐边拣菜边说。
李晓禾“哦”了一声,问道:“大姐,还有谁借过书?”
尤大姐道:“谁都没借。除了你,我也不让别人拿。他那些书很少有人爱看,反正我是不看,骄娇也从来不看,就你们当官人可能还翻翻。”
“近期家里来过人吗?”李晓禾又问。
“哪有人来?以前他在世的时候,经常冷不丁从楼道里出来一个人,不是找‘局长’,就是找‘县长’的,就是他冷脸以对,也避免不了有敲门的。可现在倒好,门可罗雀,好多人院里看见都绕着走。玉林周年那天,咱们五个人一块在家里吃饭,还热闹一点,到今天已经一个月了,中间就你来过一次,再没有别人来过了。”停了一下,尤大姐忽的疑惑道,“晓禾,是不有什么事啦?”
李晓禾赶忙否认:“不是。我是还想再拿几本书,又担心万一有别人要借,就,就问问。”
尤大姐神情一松:“我当咋了呢。你随便拿,随便看,不用跟我说,没别人借。”
“那好。”李晓禾应答一声,又进了书房。
想了想,李晓禾没有拿出公文包里的东西,反而又从书柜取了两本,放到公文包里。仍然盯着书柜出神,脑中想着为什么。
这时,尤大姐声音传来:“晓禾,对了,有同事来吗?叫来一块吃饭。”
略一迟楞,李晓禾到了客厅,回道:“有一个同事,我问问他。”
“好。那你告诉他,十一点半就能吃。要是他有事的话,咱们可以等等。”尤大姐说完,厨房里传出了切菜的声响。
李晓禾拿出手机来,拨过几个数字后,又停下来,改发了短信。
短信发出时间不长,许建军的短信便回了过来:“我刚办完事,马上过去。”
和尤大姐讲了同事要来的事,李晓禾又盯着书柜,犯起了嘀咕。
二十多分钟后,门铃声响了起来。
李晓禾快步到了门口,先尤大姐一步打开屋门。
许建军出现在门外,手里提着一兜苹果和一件牛奶。向着尤大姐问候道:“大姐好!打扰了。”
“快进来,快进来,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尤大姐微笑着热情招呼。
许建军进了屋子。
李晓禾关上屋门,说道:“大姐,你先忙去,我给弄水。”
“那也行。你招呼客人,我去炒菜,很快就好。”冲着李晓禾说过,又和许建军说了声“别客气”,尤大姐转身进了厨房。
“喝茶水还是白水?”李晓禾说着话,向许建军使了个眼色。
“不渴,我刚喝了好多。”许建军应答着,跟着李晓禾去了书房。
……
吃过午饭,李晓禾提着加重的公文包,和许建军一起,离开尤大姐家,下楼而去。
出了楼道,李晓禾四外打量着,走向越野车。
看着对方的做派,许建军笑着,低声道:“怎么,又想艳遇老相好?”
“尽胡说。”李晓禾嘴上说着,但仍旧没忘了左右张望。
二人上了越野车,许建军启动汽车,出了“园丁佳苑”小区,向着外环路奔去。
下意识看了看车外,李晓禾问:“怎么样?有发现没?”
许建军边开车边说:“从你描述的情形看,显然是有人进去了,而且是偷偷进去的。但我在各屋转过以后,发现窗户把手没有损坏的,窗口内外也没有脚印,那么人应该是从屋门进入的。后来我又看了看那把门锁,是C类的,新楼马上就不让用了。这种门锁防盗性能最差,专业人员顶多十秒就能弄开,惯常开锁小偷可能也就四、五秒。”
“那要是这样的话,是不是就得换把门锁了,换个防盗级别更高的,或是带报警的?”李晓禾插了话。
许建军摇摇头:“没用。就是换成B类的,对于专门非法开锁的人来说,也不过多用个十来秒。这期间如果听到有脚步声,也顶多中途躲避一下,可以继续操作,很快就能弄开。而且现在专门来找带字书本,那么显然就应该是咱们的对手,或是对手派的人。这种人就不应该是小偷小摸,而是有一定身手的,门锁对于他们来说,基本不起作用。报警装置更不能弄,那样势必吓到尤大姐,也会引起对手警觉。
通过这件事来看,更印证了涂中锋的交待:蒯县长是被害死的。也印证了咱们的猜测:在涂中锋身后还有人。否则不至于仅为了涂中锋就这样,而且现在涂中锋的罪名已经确凿,是洗不掉的。
至于你担心屋内有监听设备,我用仪器测了,暂时没有发现。不过也不能大意,不敢保以后没有,也难保藏的更隐秘。毕竟今天只是泛泛的查查,没能彻底的检查到每一个角落。”
“老许,书本早不丢晚不丢,偏偏这个时间段被偷,这里边怕是有什么说法吧?”李晓禾提出了疑问。
“是呀,这就需要至少考虑两个方面了。一是你上次的行踪很可能被发现,从而引起了对手警觉,并采取了应对措施。但究竟是在市里,还是在县里,或是其它渠道发现,就不得而知了,需要好好再查找。二是涂中锋曾经苏醒的消息外露,引起了对手的警觉,对手想要发现不利线索并斩断。这就需要我们深挖根子了,那些守在涂中锋身边的人都有嫌疑。”许建军语气中带着沉重。
李晓禾心情更不轻松,又急着追问:“老许,尤大姐会不会有危险?”
许建军摇摇头:“应该不会。尤大姐对他们没有什么用处,如果对尤大姐不利的话,只会加大对手暴露的可能性,他们不会那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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