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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武元年,初春。

建州,海西,东海,三部女真的酋长,按照习俗来到草原上的长生天金帐,进行一年一度的春祭。祈求来年草原上水草肥美,牧羊成群,并且进行一年一度的“互市”。

所谓的“互市”,原本是指汉族商人,在边镇和异族进行交易的行为。

以往都汉族行商们会用盐铁和美酒,换来骏马羔羊,运回到关内赚钱。虽然路途遥远,路上有诸多风险,但往往都能大赚一笔,使得“互市”成为了一个传统的习俗。不少边关小镇,也因为“互市”,一度变得繁荣起来。

但自从元朝以后,关外异族便掌握了一定的工业技术。铠甲和兵器,也不再需要依赖汉族,所以边镇的互市便慢慢取消。但经济依然需要流通,各大部族间的“互市”,便因此应运而生。

不过这场春祭的意义,除了“互市之外”,更是女真三部间,一年一度的盟会。

在这场盟会上,女真三部将签顶许多盟约,如军事同盟,贸易互通等款项,都尽在盟约当中。

但今年的盟会上,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建州女真的酋长,在金帐议事时,于账外埋伏两百勇士,威逼海西女真,东海女真二部的酋长,与其组成盟军,共同讨伐明军。

只见在坐在帐中的海西酋长,和东海酋长,脸上都露出一片错愕的神色。

站在他们身后的勇士,还有一些小部族的酋长,也都没想到,建州女真的酋长“李古纳哈“,竟然敢完这一出鸿门宴,立即拔刀相向。

“李古纳哈,你想做什么?”

“长生金帐之外,我们各部都有一万勇士,你就算杀了我,我雄鹰般的孩子们,也会吃掉你的尸体,作为祭祀我的礼物!”

李古纳哈面对两位酋长的威胁,并没有露出一点惧怕的神色。

他站在金帐中间,痛饮下一碗羊奶酒,坎肩上的虎皮,显得威武。

“诸位长生天血脉的兄弟们,自从晚冬以来,一股汉人的骑兵,就来到我们的牧场上。”

“他们杀了蒙古人,杀了契丹人,也杀了我们女真人。”

“什么时候,我们女真人的牧场,也能够让汉人们驰骋?明朝完全是想要赶尽杀绝,饿死我们的羔羊,杀光我们的男人啊。今天我就是想要告诉大家,我李古纳哈想要恢复祖先的荣光,消灭这群汉人,抢来更多的牧场。”

两大部的酋长们,听见这番话,都不禁陷入了沉思。

他们手下也有部落,不幸遇到了周星祖的兵马,自然也惨遭三光政策。

对于汉人,每一个女真人都恨之入骨。

而牧场,同样也是女真人愿意用生命去抢夺的东西。

关外的天地,实在是太寒冷了…..

但两大部的酋长,可不是个傻子,立即就有人反驳道:“李古纳哈,你想要赶走汉人,抢来牧场,我们都愿意支持你。”

“可你的弯刀和勇士,是用来威胁我们的吗?”

“长生天的血脉,愿意在马蹄下跪倒,却永远都不会在弯刀下屈服。”

李古纳哈气愤的将酒碗砸碎在地:“没有弯刀,你便没有胆量。”

“明朝将我们女真人,划为三个部族,还设立卫所,封于你们官衔,让我们互相厮杀,互相吞并。”

“在管辖下,你们变的懦弱,在厮杀中,你们变的胆怯。没有我的刀,你们敢向明朝开战吗?”

李古纳哈也是一位人杰,在他的一番言论下,海西女真和东海女真的酋长,都不禁哑口无言,面面相觑。

要知道明朝为了治理女真族,将三大部落都划成了许多个卫所。

光是建州女真,就有三个大卫所,和十数个小卫所。

常年驱使各个卫所互相吞并,导致女真族的人口,一只都无法发展。

这一点,三大部族的酋长,都是心知肚明的人。

并明朝的这个策略,虽然限制了女真族的发展,但也让女真族的仇恨,变得愈演愈烈。

天下苦秦久矣,这句话完全可以改为“女真苦明久矣”。

女真各部的统一,完全已经是大势所趋。

李古纳哈正是看中了这点,他才敢在金帐内,上演这出大戏码。

另外两大部落的酋长,对视了一眼。他们都知道,现在明朝刚刚换了皇帝,正是内部空虚的时候,或许这一次,真的是一个机会。

而在李古纳哈许出了足够利益后,女真三部终于达成了一致,即将组成联军,共同讨明。

李古纳哈则改称女真大酋长,名义上统帅整支联军。

汇聚在金帐外的数万女真勇士,在听见这个消息后,立即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

李古纳哈和大酋长的名字,在万众欢呼当中,响彻在草原的蓝天之上。

“先将草原上的小偷清理干净,我再率军一统草原的所有部落,以草原为大后方,攻打关内的明朝。使得长城内的土地,都成为我的牧场,长城内的汉人,都成为我的羔羊。”

李古纳哈站在高台之上,看着草原上的勇士们,高呼自己的名字,也不禁感到一阵神秘。

现在开始,他就是整个女真族的大酋长。

只要将心中的计划,一步一步的实现,现在的大酋长,或许就是为来的大可汗。

建国称汗!

一想到这里,李古纳哈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激动的潮红。

……

草原,一处湖泊旁。

周星祖接过一名下属的密信,看完后陷入沉凝:“女真三部组成联军叛明,李古纳哈自封大酋长?”

“果然和气运呈现的一样,女真族的龙运已起,开始要化龙了。”

“呵呵,李古纳哈的第一战,便是前来围剿我?”

周星祖知道,他自身便成了女真族化龙之路上的第一关。

如果他被剿灭了,李古纳哈便能借此威望,真正掌控女真族的联军。随后率大军席卷草原,到时候便是一只恶蛟,说不得大酋长,就要变成大可汗了。

到时候再北下叩关,有着天命气运的支持,明朝的国祚恐怕要被斩断大半,只能便居南方,仗着南方水多的地利,建立“南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