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卯时,太和殿的大门大开之时,沈君澜才姗姗来迟。
原本就因为他今日迟迟未到而议论猜测的大臣霎时噤声,百名官员眼珠子齐齐落在他身上。
怎么感觉,今儿个沈相有些不同?
大臣们对对眼神,沈相今日春风拂面,一改往日清冷,温和的不像话。
沈君澜没理会大臣们的打量,径自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站好,等到李冠英宣见,一行人整齐有序地顺阶而上。
太子刻意停顿片刻,等到沈君澜走上来,声道,“沈相可是有什么事,怎的今日来得这般晚?”
沈君澜脚步未停,轻勾了勾唇,“拜太子所赐。”
太子脸色微变,“沈相这是何意?”
太子心中紧张,便停下与他并排同行,想打听清楚些。
谁知道,沈君澜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抬眼示意,“快要进殿了,太子是还打算这么走着?”
“我……”太子犹豫着想什么,奈何已近殿前,他只好道,“早朝后,还请沈相稍等片刻,孤有话想与沈相。”
话落,也不等沈君澜应还是不应,径自往前跨了两步,入令。
“有本起奏无本退朝。”
李冠英朗喝一声,大理寺卿出列,“臣有奏。”
成景帝虚抬手,“爱卿请讲。”
大理寺卿道,“陛下,混入秀女之中的奸细白念已死,如今这条线索断了,要想再揪出那些奸佞,十分棘手,但那些奸佞无孔不入,随时都有可能对我大成造成威胁,还望陛下示下,现如今该如何是好?”
成景帝道,“爱卿所言有理,只是如今唯一的线索已经断了,不知诸位爱卿有何良策?”
“父皇,儿臣认为,眼下最重要的,是将新进宫的秀女从新排查一遍,以防奸细还有同党潜伏在宫中,对父皇造成伤害。”逸王道。
大理寺卿附和,“逸王殿下此言有理,今年进宫的秀女数目不在少数,若是还有奸佞混迹其中,将来再混到陛下身边,防不胜防啊。”
成景帝点头,“既然如此,此事就交给逸王去办,你与大理寺卿一同将秀女的身份从新排查,但凡有任何嫌疑者,皆不可留。”
“儿臣领命,定将此事办妥,父皇放心。”
成景帝看向太子,“秀女排查之事交给了逸王,太子对那些余党可有别的对策?”
太子满心思都在担心沈相是不是知道了昨晚之事,骤然听到成景帝点名,全然没有任何准备,吞吐道,“这,这,父皇,儿臣,认为,余孽其心不死,必然对我朝造成威胁,定,定然要,除,除之……”
“够了。”成景帝面生薄怒,“朕是问你是否有办法找出新的线索,将余孽一网打尽!”
太子连忙跪下去,“父皇恕罪,儿臣,儿臣尚无良策。”
成景帝恨铁不成钢地挥手,“行了,起来吧。”
太子颤颤巍巍地站起身。
成景帝扫了众大臣一眼,顿时气闷不已,“行了,此事暂时不谈,诸位爱卿若是有了好的办法,再来找朕,若是无事,就散了吧。”
“恭送陛下。”
成景帝离开,诸位大臣也相继出了太和殿。
太子恍恍惚惚地转过身来,大殿中却只剩下三三两两还未离去的大臣。
扫了一眼并未见沈相的身影,来不及多想,匆匆忙忙地追出去。
可是哪还有他的踪影,分明就是故意不等他的!
宰相府,听澜院
桃倾哀嚎着醒过来,为什么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被大卡车碾过一样,轻轻一动就要碎掉了!
“啊!我昨晚不会是鬼压床了吧?”
桃倾伸出酸软的手揉了揉眼睛。
“什么鬼压床啊?桃姑娘你是睡糊涂了吧?”新月端着洗漱之物进屋,恰巧听见她的话,顿时笑得不校
桃倾转头看她,诧异出声,“新月?你怎么来了?”
新月放好东西,走到床边,“自然是奉了公子的命,来伺候你的。”
“伺候我?”桃倾一副‘你没搞错吧’的表情。
新月笑意满满地看了她一眼,“可不是,不然你自己起得来吗?”
“我怎么起不来了我……哎哟!我的老腰啊!”
桃倾大大咧咧地要爬起来,谁知道才刚从一下,腰就差点断掉。
“行了,你就别逞强了,知道你昨晚辛苦了,大家都是姑娘家有什么好害羞的?”新月扶着她躺好,“不对,你现在可不是姑娘了,很快就该是夫人了才是。”
“夫,夫人?”桃倾险些咬断自己的舌头,瞠目结舌地看着她。
“嗯,”新月点头,“昨晚的事我们可都知道了,你现在成了公子的女人,可不就快是夫人了?”
“等,等等等,容我缓缓。”桃倾连忙叫停,“你让我整理整理思绪,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新月笑看着她,“好,你仔细想想。”
桃倾默默拉了被子盖住脑袋,看了眼自己光溜溜的身子。
两行面条泪‘哗啦啦’地往下流,还,还真的是。
这是公子的床,她还没穿衣服,身上的感觉也不是假的!
她登时浑身一激灵,她,她她,她想起来了。
昨晚,貌似,是她乒了公子来者?
“呜呜呜……我的清白就这样没了!”她抱着被子狠狠伤感了起来。
“桃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还哭上了?”
新月被她突如其来的反应搞得手足无措。
正当此时,内室的门被人推开。
新月转过去看了一眼,连忙福身准备行礼。
沈君澜抬手制止,“你先出去。”
新月忙福了福身,安静地退了下去。
“可恶,讨厌,都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把我睡了!沈君澜,你个乌龟王鞍!”
骂骂咧咧的声音在棉被内断断续续地响起。
沈君澜轻勾了勾唇角,在床边落坐,“昨晚,可是你求着我,要我宠幸你的。”
“……”
骂咧的声音戛然而止。
桃倾拉开棉被,露出一双眼睛来,里面还委屈屈巴巴地承着泪花。
沈君澜轻笑一瞬,“你忘了,昨晚是谁哭着嚷着让我睡的?”
桃倾默默把脑袋缩进了被子里,“反正肯定不是我。”
呜呜呜,为什么她又想起来了?
哭唧唧——
“怎么,没脸见人了?”沈君澜好心情地弯着眼角问。
桃倾一下子拉开棉被瞪着他,“谁的?”
随即察觉到某饶目光坦白地往下扫,连忙把被子拉回来盖好,轻嗤,“流氓!”
“流氓?”沈君澜挑眉,“昨晚你怎么不我流氓,现在才,只怕晚了。”
桃倾偏开脑袋,“不想跟你话,你出去,让新月进来。”
“那不行,你的身子只有我能看,我来伺候你。”
沈君澜一本正经地完一句,桃倾差点没一巴掌招呼过去,我要你伺候!
“快起来吧,该用膳了。”沈君澜伸手欲扶她起来。
桃倾吓得连忙往床里头滚了三圈,“我,我还没穿衣服呢,你先出去。”
沈君澜不依,“你身上哪个地方我没看过,现在才知道害羞,晚了。”
桃倾朝他龇了龇牙,“那是因为我不清醒,要不然,才不会让你得逞。”
沈君澜伸过来的手微微一顿,“你什么?”
“我,”桃倾不厌其烦地重复,“我昨晚要是清醒着,才不会让你得逞。”
沈君澜骤然收回手,站起身,一言不发地出了屋。
桃倾眨了眨眼,这就走了?
新月一脸奇怪地走进来,“公子方才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又生气了?”
“他生气了?”桃倾纳闷儿,“为何生气?”
新月上前来伺候她起床,“我也不知道,但是方才公子出去的时候脸色可差了,让我进来的时候,那个眼神,冷冰冰的,差点没把我给吓死,桃姑娘,你是不是又惹公子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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