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沈君澜因着秀女入京之事在宫中耽搁,桃倾瞅准时机,从上回穆良知险些带她钻的狗洞钻了出去。
好歹是堂堂将军,居然想带她钻狗洞,要不是她及时制止,两人才从正门光明正大地出府,他将军的威仪早都喂狗吃去了!
西泠主街,一支楼。
桃倾穿了上回从穆良知那儿坑来的男装,晃着折扇大摇大摆地进了一支楼。
“这位客官,几位啊?”店二恭恭敬敬地上前问。
桃倾轻咳一声,“我有约的,你们这里可有位顶漂亮的姑娘在等人?”
店二挠了挠脑袋,顶漂亮的姑娘?好像还挺多的!
“这位公子,我家主子已经等候多时了。”店二正欲问得详细些,一名身着下人服饰的女子走上前问道。
桃倾看了她一眼,“你家主子是?”
女子含笑道,“正是公子要找的那位。”
桃倾顿时了悟,原来是公主的侍女。
“烦请姑娘带路。”
“公子这边请。”女子抬手一请,桃倾当先走上楼。
雅间内,赵熙已经等候多时,见桃倾进来,调笑道,“我当你是反悔了,不敢来了。”
桃倾笑吟吟地落座,“我岂是那等言而无信之人,只是来得晚了些让公主久等了。”
对于她不行礼的行为,赵熙一笑而过,“那便好,怎么样?字据可立好了?”
“自然。”桃倾从袖兜内掏出一张折好的宣纸,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正是她与赵熙所达成之事,右下角大刺啦啦落下‘桃倾’二字。
赵熙接过来看了一眼,遂不客气地笑出声,“你这手字可真对不起沈相侍女这个身份。”
桃倾嘴角抽了抽,她可是拿着毛笔一笔一划写的,结果就得了这么一句评价。
她正色,“公主殿下,我们好的银两和你的字据呢?”
赵熙看向一旁的侍女,“红杏,把东西拿给桃倾姑娘。”
被唤作红杏的女子将事先准备好的东西放到桃倾面前。
“五百两银票,和本公主亲手立的字据,你看看可还有不妥之处?”
桃倾看着那五百两银票双眼放光,察觉到赵熙打量的眼神,忙坐正,仔细将字据看了一遍,与她写的差不多,只是光这一手绢花楷就比她好看不知多少,上面还杵了公主印章,“银票和字据都没有问题,但是公主这盒胭脂是作何用?”
她指着桌上的一盒胭脂,赵熙轻笑起来,“所谓签字画押,本公主的字据上可是样样齐备,而你这,上面仅仅一个名字,如何能证明?”
桃倾眼皮一跳,“公主的意思是?”
赵熙拿起胭脂,“这可不是普通的胭脂,是本公主从大理寺卿处讨来的,专门用作犯人签字画押的东西,水洗不灭。”
桃倾眸光微闪,“公主是想让我在字据上画押?”
“正是,字迹可以仿造,但本公主的印章独一无二,同样,你的指印也独一无二,未免有失公允,你也在你的字据上留下独一无二的印记。”
“这,这不太好吧,我又不是犯人,还画押……”桃倾放在桌下的双手戳了戳。
赵熙弯了弯唇,“难不成你想毁约?”
桃倾心里一跳,赵熙道,“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的合作更为顺利,难道你真的有别的打算,仅凭这样一张字迹奇丑的字据,日后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写出另外一手字迹,到时我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桃倾抿唇,千算万算,还是逃不过,若是此时毁约,这五百两银票不,不日太后的人便会接走琴什,逸王和赵熙便无需再依靠自己。
到时,没了逸王府和赵熙两座靠山,还不知道太后和琴什要怎么对付自己。
可若是按了手印,她就真的算是成了逸王的棋子,有这个把柄在她们手上,他们不定还会再利用她做别的事情。
半晌,她收起桌上的银票和字据,一言不发地按了指印。
往后不可窥见的事情远不及眼前就要遇上的事情紧急,琴什是太后的义女,又为皇后所用,此番琴什离开宰相府,无论是何原因,他们都会把矛头指向自己,对她出手。
而她只是个的侍女,无权无势,无依无靠,只能任由她们鱼肉。
为逸王府做事,又有赵熙的把柄在手,他们自会想办法保住自己,至于日后他们要怎么利用自己,还是日后的事情,眼下保住性命最要紧。
赵熙收起字据,命红杏收好胭脂,便站起身道,“今日我出来已久,府中还有事情要办,就不在此多留了,你尽快除掉琴什,太后和皇后那边我和逸王兄自会暗中帮你。”
桃倾垂眸颔首,“我会的,请公主和逸王殿下放心。”
赵熙满意一笑,与红杏一前一后离开。
桃倾坐在原处,目光透过窗户望着大街上人来人往的热闹。
许久,才轻叹一声,起身离开一支楼。
大街上,人声鼎沸,车水马龙,桃倾却不复往日的兴致去好好闲逛,她整个人都沉浸在,日后要怎么拿回字据,或者消灭把柄这件事上,以至于没注意前面的路。
肩膀处猛然被人撞了一下,桃倾才一下子惊醒。
“对不起对不起,公子,我不是故意的。”撞她的是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姑娘,生的很是清丽动人。
桃倾笑了一笑,“没关系。”
落下这句,她便欲错身离开。
“抓住她,快,别让她跑了!”浑厚有力的叫嚣声伴着急促的脚步席卷而来,片刻的功夫就到了眼前。
一队身着禁军服饰的人马破开人群,朝着桃倾两饶方向急速奔来。
“倾姑娘,今日我是逃不掉了,这封信你务必要亲手交给少主。”女子突然抓着桃倾的手,将一封信不动声色地塞进她手中,通红的眼中一派急切,又似终于放心离去的洒脱。
桃倾脑子里一片空白,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快,拿下她!”禁军已经近在咫尺,禁军首领一挥手,一大群人立马涌上来将女子拿下。
桃倾连忙收起脸上的情绪,将信塞进怀里,展开折扇轻轻扇着,以掩饰自己的慌乱。
“将军,方才我见此人与犯者举止亲密,不定是同伙。”拿下了女子,一名禁军看着桃倾对那首领道。
闻言,那首领犀利的鹰眼利剑一般朝桃倾射来,“把此人一块儿拿下,不定他就是此案的关键!”
“是!”禁军们齐齐应声,踩着矫健有力的步子朝桃倾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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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的二更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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