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江收回剑,一只手环住叶晚的腰,一只手摁住在自己胸膛上乱蹭的脑袋。
“那你觉得,为师要如何罚你?”
嗯?
这怎么跟偶像剧里放得不太一样?
不应该说“小东西,你在惹火”、“女人,不要挑战我的耐心”,诸如此类的话吗?
叶晚稍微想象了一下苏寒江说这种话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哎呀~,不合适、实在是不合适。
他还是做自己最好。
嚣张跋扈、不可一世,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怎么瞧怎么稀罕人。
这样的人,被压在身下炸毛的时候,最能撩人心弦。
苏寒江察觉到叶晚在走神,拍了一下叶晚的头:“说话。”
这一下虽然不重,但也不轻。
叶晚的脑瓜子被拍得嗡嗡的。
她不满道:“师父再拍,就拍成傻子了。”
原来她以为自己不是。
对于叶晚自我认知有偏差这件事,苏寒江还算有所准备。
心平气和道:“无事,我喜欢傻子。”
叶晚想了一下,认真道:“那师父你手重一点。”
苏寒江:“……”
苏寒江扬起手,终究还是轻轻放下了。
纤长的指节在柔软的发丝上摩挲,心也跟着软了。
不能再傻了。
这样刚刚好。
好歹现在开了点窍,不会像之前那样打哈哈,糊弄过去。
不能急,不能急。
大约是觉得这样的气氛有些沉闷,叶晚略微松了手上的力道,仰起脸,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想说点什么喜庆的话活跃一下:
“师父,要不,我们也成亲吧。”
苏寒江不说话,垂下晶亮的眸子,凝视着叶晚近在咫尺的脸。
微微躬身,轻轻碰了一下她的唇。
触感轻柔得像羽毛一般,搔得人心里面痒痒。
在平静无波的湖面撩起一片涟漪。
苏寒江微微扬起唇角:“你想得美。”
哦吼,谈崩了,那就不谈了。
话说得越多,顾忌就越多。
该横冲直撞的时候,还是要横冲直撞。
叶晚蹭地用双臂环住苏寒江的后颈,将分开片刻的唇再次印上。
不是浅尝辄止,而是攻城略地。
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心之所向,越是品味,越是沉迷。
一开始是浑身紧绷、双手无处安放,显得有些多余,再然后便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虚无,天地之间只剩下亲密相贴的两人。
能让人情难自抑的,从来不是技巧,而是感情本身。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直到叶晚察嘴里尝到了血腥味。
放开苏寒江的时候,叶晚果然瞧见他的下唇破了皮。
她发誓就啃了一下。
不应该这么重的。
她不属狗,属猪的。
但看见苏寒江的下唇破了皮,叶晚心中还是有点愧疚的:“那个……要不你咬回来?”
苏寒江用力将叶晚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心情大好:“不早了,休息吧。”
叶晚机灵地凑到苏寒江边上:“那我能跟师父在一块休息吗?”
苏寒江道:“不能。”
叶晚道:“为什么?”
亲都给亲了,一起睡个觉怎么了,又不会少块肉。
叶晚心中不爽,一路跟着苏寒江,无意间又瞥见他破皮的下唇,突然明白了苏寒江的顾虑。
她认真道:“师父你不要害怕,我是不会吃了你的。”
苏寒江打开房门进去,并把叶晚堵在门外。
笑得十分好看:“呵,不信。”
哐得一声,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叶晚站在门口半晌,叩叩敲了两声:
“师父,你真的忍心我一个人睡吗?没有我你睡得着吗?伤口痛了吧,我进去给你吹吹。”
屋内的人已读不回。
叶晚长叹一声,嘟囔一声“小气”,便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夜凉如水,抚不平两颗躁动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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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水阁居于乌蒙山上,山清水秀,风景宜人。
一派和煦温暖的样子,叫人瞧着就心旷神怡。
段旭与丁雨眠在入口处迎接宾客。
段旭笑得乐呵呵的,看起来更傻了。
丁雨眠却显得有些焦躁不安,一直都在张望。
每送进去一波宾客,面上的焦急就增加一分。
这三年,她得到关于叶晚的消息全部来自于书信,心疼过,哭到背过气去;庆幸过,又哭又笑。
今天就要见到叶晚了。
听说叶晚换了一副皮囊。
丁雨眠担心自己不能第一时间认出叶晚,会伤了叶晚的心。
所以每每有单独过来的女修,她都盯得极其仔细。
给人家女修看得有些莫名其妙。
远远的几个熟悉的身影向二人走来。
段旭热情地招了手,喊了声楚兄弟,然后就迫不及待地跑到月落乌啼谷众人面前。
规矩地一一行礼。
丁雨眠跟在她后面,不敢走得太快。
走到众人跟前,也一一行礼。
和叶晚的眼睛对上的时候,两个女孩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
叶晚哇一声扑到丁雨眠怀里,丁雨眠也跟着哭。
相聚不易,彼此能够倾泻的情感怎么表达都不为过。
还管什么体面。
哭了半日,好不容易安生下来。
苏寒漪酸溜溜道:“人家分开三年,抱在一起哭得情真意切、肝肠寸断;我们分开了一百多年,你都没抱着我哭。”
苏寒江看都不看他,语气淡淡道:“前面有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