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侍卫无意间的消息,吕小伟这才知道,这个死去的方士,有一笔五千两的巨款不知所踪,
加上自己并未发现献给楚王爷的丹药,这两个疑点足以证明,这件案子应该还有一个关联人。
至于这个人是否知道丹药的事情,或者就是幕后主使,那只有找到这个人才能获得真相了。
吕小伟首先让侍卫找来王府里面的总管,然后对王府里面的所有侍卫、门卫等下人开始询问这名方士平日的生活习惯,以及出入王府的时间。
在问话的时候,吕小伟同时打开他心通技能,对王府内的这些人都一一进行了甄别,看看是否有和这名方士勾连的内鬼,可惜的是,并没有任何发现。
如此说来,这名方士就算有同伙,应该也是外人。
很快就掌握到了,这名方士平日基本都在王府内,不是看书就是炼丹,只有每逢初六的时候,会出门去购买一些炼丹物品。
假如这个方士有同伙的话,他们见面的日子应该就是初六这天了,只是,怎么才能知道方士的行动轨迹呢?
对于这个问题,吕小伟和楚安王商量后,本想让黄知县在衙门口张贴了悬赏公告,毕竟这个道士在王府生活这么久,加上吕小伟栩栩如生的画像技能,肯定会有人来汇报。
但是这样做的话,有一个弊端,就是假如这名方士有同伙的话,肯定会打草惊蛇。
所以,吕小伟决定将这个方法放到最后,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再使用。
既然这名方士每次初六出门,都是打着购买炼丹材料的旗号,而且每次回来都是带着很多材料,那么,就从他的购物地点,还有运输工具开始排查。
在众多侍卫的回忆中,终于有一个侍卫记起来一个细节:“吕大人,我记得半个月前的初六,刚好轮到我值守大门,这名方士出门购买了很多东西,最后是一辆马车送他和货物回来的,我还帮忙搬运东西来着,我记得这名车夫好像是城东边,哪个租赁行的车夫,车上有个火苗的标记,您看这个线索有用吗?”
吕小伟笑着拍了拍这名侍卫的肩膀,赞赏道:“好,如果这条线索能发挥作用,我会向王爷禀报你的功劳的。”
一句话,让这名侍卫激动的满脸通红,一个劲的点头,嘴上说着不敢,但是得意的神情,确是让其他人羡慕,于是,大家又开始了新的一轮冥思苦想,想在这位吕大人和王爷面前露个脸。
随后回忆起来的一些事情,虽然听起来都是无足轻重的小事,但是,吕小伟还是让张虎认认真真的做了记录,毕竟,查案有时候就是靠这些不起眼的事情,一点一点的抽丝剥茧、还原案件的本来面貌。
吕小伟按照侍卫提供的线索,在城东转了不到两个时辰,就发现了一辆火苗标记的租赁马车,张虎一个健步就上前拦住马车,车夫满脸笑容的问道:“两位大爷,是要租车吗?是单纯坐车还是要拉货?”
吕小伟使了个眼色,拦住一根筋的张虎,对着车夫道:“哦,家里过几天还要用几辆车,想和你们老板商量一下租赁事宜,你这会直接拉我们两个去你们的店里面吧。”
车夫一听,这是大生意上门了,自己如果伺候好了这两位爷,促成生意,老板那里肯定不能让自己白忙活啊,
想到这里,车夫更加的毕恭毕敬的撩起车帘,一边想要搀扶吕小伟上车,一边开始介绍自家车行:“两位大爷真有眼光,在咱们礼县,就数我们春来马车行有名,不管是拉人带货,还是长期租赁,那都是服务周到,童叟无欺啊。”
面对车夫的热情推荐,吕小伟也不以为然,反正自己到了他的车行,找到那天帮助方士运输物品的车夫,或许就能找到方士的购物地点,然后再顺着线索慢慢查。
半个时辰后,吕小伟在春来马车行的会客厅内,见到了这家店的老板,一个憨厚的中年汉子。
一见面,吕小伟就开门见山的亮明了身份,然后掏出了按照侍卫描述的那名车夫的画像。
得知吕小伟的身份后,车行老板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就开始腿软,吕小伟的名声在当初那两件案子的时候,就传遍了化县,如今这位凌迟狠人居然到自己店里来了,难道自家的伙计犯了什么大案不成?
看见车行老板的脸色变得煞白,吕小伟知道这位老板误会了,连忙解释了一下,只是来问几句话而已。
车行老板知道,能够让吕小伟亲自来问话的案子肯定不小,于是接过画像一看,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是王三吗?他今天有点不舒服,现在就在后院休息,您看?”
“叫他过来吧,我问几句话就走。”
不一会,一个脸色蜡黄的小伙子,在车行老板的陪同下,来到的会客厅,介绍完吕小伟的身份后,车行老板识趣的出门避嫌了。
吕小伟看着这个双股颤颤的小伙子,和颜悦色的安慰道:“你别害怕,我只是来问你点事情,这个月的初六,你是不是拉了一个方士模样的人,去了一趟楚王府啊?”
王三神情紧张的连忙回答:“大人,有这事。”
“那你还记得,这个方士在哪里上的车?在坐车的这段时间里面,还去了哪里?干了什么?”
王三低头回忆了一下,然后肯定的说道:“大人,我记得这个方士是在松景大酒楼门口上的车,然后去百草堂药铺买了很多药材,最后一路去了楚王府。”
眼看这个王三的记性如此好,吕小伟有点意外,随口问道:“你每天都要拉很多人吧?这半个月前的事情,你还能记得这么清楚?”
面对吕小伟的质疑,王三吓得赶紧跪下道:“大人,小人不敢隐瞒,因为这名方士最后去的是楚王府,所以小人才记得特别清楚,毕竟,小人干这行已经两年多了,还是第一次拉上王府的贵人呢。”
吕小伟一想,这个说法也对,王府平日里的人,都是坐自家的马车外出办事,很少在街上拦这种出租的马车。
点点头后,吕小伟又安排张虎,叮嘱了王三和车行老板,说是今天问的问题,一定要对外保密,如果泄露出去风声,干扰了办案,那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张虎本就长得五大三粗,一番叮嘱的话,被他说的好像恐吓一般,吓得车行老板和车夫王三连连赌咒发誓,今日之事绝对会烂在肚子里面,亲娘老子都不会说。
按照王三的说法,吕小伟让怜烟去了百草堂药铺,查查无为散人平时除了买药,还有什么可疑,自己则是带着张虎,去了松景大酒楼。
听这个酒楼的名字,吕小伟还以为是那种百年老店,或者三四层楼的大酒店,谁知道到了跟前才发现,这就是一个小酒馆一样的饭店。
进门一看,发现大厅也就是六张桌子,这会儿并不是吃饭时间,所以只有一桌客人,打眼一看,也就是两个小菜,一壶热酒。柜台后面站着一位中年男人,应该就是掌柜的。
掌柜的看见吕小伟和张虎进门,加上两人的穿着打扮,身上的布料,一看就是有钱人,加上吕小伟为官几年,身上的气质已经颇有上位者的感觉。
掌柜的不敢怠慢,赶紧从柜台后面出来,热情的招呼道:“两位客官,吃饭还是住店?”
没等吕小伟说话,张虎就诧异的问道:“你这小店,还能住宿呢?”
一句小店,让掌柜的脸上颇为尴尬,连声应承道:“能住,能住,后院有几间自家的客房,客官见笑了。”
吕小伟淡淡的说道:“吃饭,有雅间吗?”
掌柜的听说要雅间,难为的说道:“小店有一个雅间,在后院,只是晚上已经预定了,估摸着再有两个时辰,预定的客人就要来,怕扫了客官您的雅兴。”
吕小伟摆摆手道:“无妨,我们也就吃个便饭,一会就结束了,前面带路。”
跟着掌柜的,穿过大厅侧面的小门,来到了后院的东房,坐下之后,掌柜的热情的介绍菜品道:“客官您吃点什么?要不要试试本店的红烧鱼?”
“你们店的特色菜都有什么?”
掌柜自豪的回答:“客官别看本店比较小,但是也算传承了三代人了,从我爷爷那辈开始,小店的招牌就是红烧鱼,那可是远近闻名啊。”
吕小伟点点头道:“那就来一个吧,顺便搭配两个拿手菜就行了。”
掌柜低头哈腰的笑道:“客官稍候。”说完就出门而去。
吕小伟对站在一旁的张虎道:“别站着了装样子了,出门吃饭而已么,坐下吧。”
张虎熟知自家大人的脾性,也不推脱,大刀金马的坐下道:“大人,这个小店也敢叫大酒楼,真是可笑,不过看掌柜的模样,像是个老实人,应该和咱们调查的命案没有关系吧?”
吕小伟摇摇头道:“你呀你,让你一天多读书,你就是不听,跟了我这么久,居然还是如此粗心大意,我告诉你,无为散人来这个酒楼,肯定不是为了吃饭!”
张虎闻言大吃一惊,赶忙追问道:“大人刚到这里,也没问掌柜的和跑堂的,怎么就知道那个方士来这里不是为了吃饭?”
吕小伟启发性的问道:“我且问你,这个小店是装修奢华,还是距离王府近?亦或者在王府到药店的途中?”
张虎在心中盘算一下道:“这个小店既不是声名远播的大店,距离王府也不近,从王府到药店也不顺路,地方还有点偏,好像没特别的啊?”
吕小伟又问:“这个小店的拿手菜是什么?”
张虎更加纳闷了:“是红烧鱼啊,掌柜的不是刚说过吗?”
吕小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问道:“哪个无为散人爱吃鱼吗?”
张虎好似被这句话突然惊醒一般:“是啊,我记得那些侍卫说过,无为散人从来不吃鱼,每次王府做得饭菜有鱼,无为散人都是给了侍卫或者其他下人的。”
吕小伟仿佛看白痴一般,看了张虎一眼道:“才发现?”
张虎满脸羞愧,嘿嘿笑着挠了挠头道:“跟了大人这么久,反应还是这么慢,都怪我娘把我生的太笨了,嘿嘿。”
等到几个菜上齐了,吕小伟品尝了一下掌柜的推荐的红烧鱼,发现味道确实挺好,既没有鱼的腥味,鱼肉也很新鲜,搭配的炒青菜也不错,因为是在查案期间,两人也并没有喝酒。
吃完饭,吕小伟让张虎将掌柜的叫到过来,就说有几句话要说。掌柜的一进包间,看见吕小伟严肃的表情,以为自己做得菜出了纰漏,慌忙道歉道:“两位客官是吃的不满意吗?小人手艺不好,请二位多多包涵呐。”说着就弯腰拱手行礼。
吕小伟打断掌柜的道歉:“没有的事,掌柜的你的饭菜做得的确不错,尤其红烧鱼,挺好的,我叫你进来,是有几件事问一下。”
一听吕小伟是打探消息,并不是责难自己的饭菜,掌柜的一下子轻松起来:“多谢客官赞赏,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吕小伟开门见山道:“我想打听一下,听说有一位王府的方士,大致样貌就是这幅画像,经常来你的饭馆吃饭,你可有印象?”
掌柜的看了一眼张虎手持的画像,立刻就回答:“是他啊,客官说的对,他每次初六都是中午来吃饭,而且都点很多菜,所以,小店的这个雅间,每个月的初六中午都是给他留着的,至于他是不是楚王府的人,那小人就不知道了。”
吕小伟继续追问道:“看来,这个人是你这里的熟客了,难怪你记得如此清楚。”
掌柜自信的回答:“小人从家父手中接过这个小店,已经快二十年了,从小家父就传授我说,一定要记住一些大客户的喜好,比如不吃葱啊,喜欢清淡的啊之类,这样才能留住客人,这个教诲,小人铭记于心啊。”
“他每次都是一个人来吗?”
掌柜不假思索的回答:“不是啊,每次吃饭还有一个人的。”
“另一个人是谁?你可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