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过后,秦天的生活重新归于平静。
有了韩家大长老替他和稀泥,甚至都不用赵老哥出面,毁坏水云居一事,便就此揭过。
影奴身死,宫殿被毁,名声扫地,接连一个个闷亏,敖煊亦只能选择打掉牙齿和血吞。
作为罪魁祸首的秦天“逍遥法外”,可怜的敖进,就自然而然成了他老子的出气包。
传闻中,他被敖煊吊起来抽了一天一夜,屁股差点就裂开成八瓣,这段日子来,连睡觉都只能趴着。
接天峰表面上水波不兴,实则暗流涌动,毕竟敖煊此人出了名睚眦必报,未必真就放弃了对秦天的报复。
而秦天由始至终都没怎么将敖煊放在心上,且不说他有两位飞升境撑腰,反正再过几日,他便会启程返回地球。
届时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任你敖煊手眼通天,难不成还敢将爪子伸到天神学院中去?
趁这段空闲时间,秦天打算先行将修为稳固下来再说。
金丹境的修行,由炼精化气,转为了炼气化神,以求灵力与神魂融汇,直至两者彻底合一。
神族以魂合道。
秦天得了神族传承,甚至无需刻意修炼,灵力与神魂无时无刻都在缓步相融。
保守估计,只需十年,他的灵力与神魂便会完全交融,届时,他则会臻至金丹境的巅峰。
若能以此为基础,再结合自身苦修磨砺,秦天有信心在不出三年内,走到这一步。
...
厢房内,秦天盘膝而坐,一呼一吸间,从外界吞吐海量的纯净灵气,凝如匹练,悬于身侧。
一枚无窍金丹滴溜溜旋转于他的气海之中。
八九玄功运行不息,秦天如抽丝剥茧一般,将神魂之力一缕一缕从主体剥离,打入金丹之内,他的气息亦随之而越发内敛深邃。
与此同时,是一圈圈的丹光荡漾,反哺肉身。
最终,秦天长呼一口浊气,倏地睁眼,眸子中有紫蕴一闪而逝。
他猛一握拳,引得气浪一阵轰鸣,仿佛举手抬足间就能打穿虚空。
“可惜依我目前的身体状况,就只能修炼到金丹巅峰了。若想结成元婴,须得先补全五行。”
秦天难免有些遗憾,旋即他又洒脱一笑:“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到了金丹巅峰,就有数百年的寿元让我慢慢挥霍。大不了,就让赵老哥带我一起,打劫一头土系神灵好了。”
“更何况,凭我的底蕴,以金丹巅峰斗元婴,怕也不难...”
适时,房门被敲响。
“秦公子,大长老有请...”门外,传来婢女小翠如羽毛般轻柔的嗓音。
“大长老?”
“难不成是韩冰的爷爷?”
“嘿!应该是给我送好处来了...”
秦天窃喜不已,麻溜爬了起身,穿戴整齐后,“吱呀”一下推开了房门,道:“领路,可别让大长老久等了..”
实际上,小翠至今仍有些云里雾里。
大长老韩诚,不单是族长的父亲,更是一位半步渡劫境的绝顶大修。
以小翠的身份,连与这等大人物打声招呼的资格都没有,也不知这位来历神秘的秦公子,到底是如何跟他搭上关系的。
不过她涵养极佳,并未流露出异样的情绪,朝秦天盈盈一笑,道:“秦公子随我来...”
...
小翠领着秦天走出了仙泉居,去往韩家嫡系的聚居地。
接天峰上,有韩家子弟八万,然而名副其实的嫡系血裔,亦仅有数百人罢了。
鱼龙宫,韩家嫡系族地,占地万余亩,是一片依山势走向而建的庞大建筑群。
广厦林立,殿堂错落,遵循某种星罗阵势排布,衍生出一股秘力,扭曲了空间,远观过去,只能得见一片模糊的轮廓。
此处共计有八条灵脉交汇,纯净的灵气凝结为雪白雾霭,弥漫于空气间,越是接近鱼龙宫,越是浓郁。
尚未正式踏足其中,秦天都要生出衣摆被灵雾打湿的错觉。
小翠未经宣召,不得入鱼龙宫。
她将秦天领到了宫门前,与为首的一名矮胖守门人施了个万福礼,道:“师兄有礼了。”
“这位是秦天,秦公子,应大长老所邀而来。”
小翠可不是最低层次的仆人杂役,她名义上虽是仙泉居的婢女,实则可算作接天峰的外门弟子。
这群守门人与她地位相仿,彼此以同门相称,亦不为过。
然而此人却是守门人的头头,出身于韩家旁系,更有金丹中期的修为,哪能对一个小婢假以辞色。
所以矮胖守门人选择无视了小翠,一言不发从她身边绕过,快步走到秦天跟前,朝他拱了拱手,一脸儿子见着了爹的笑容,道:“见过秦公子!”
显然,他早早接到了迎客的命令,敢在小翠面前摆谱,却不敢轻慢了大长老相邀的贵客。
偌大的修行世家,亦不缺势力眼。
看来人类的劣根性,并非通过修行问道,便能彻底拔除。
秦天暗暗鄙夷,都不正眼瞧他,只是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他随即对委屈巴巴的小翠和煦一笑,道:“你不用等我了,我认得回去的路。”
小翠很是乖巧地啄了啄脑袋。
...
矮胖守门人贵为一众守门人的头头,平日里自视甚高,而今日,却放下了身段,亲自将秦天领入了鱼龙宫。
在他看来,能得大长老相邀之人,绝不可能是凡俗之辈,不是大世家的传人,就是一方道统的天骄。
说不定从手指缝漏点好处,就够他终生受用了。
只不过,这回他是真想得太多了。
“秦公子果真是人中龙凤,初见便叫我生出自惭形秽之意...”
“在下韩永宁,若秦公子不弃,唤我全名即可...”
“恕在下斗胆问一句,不知大长老召见公子,所为何事?”
...
一路上,这矮胖守门人的嘴就没停过,舔着脸与秦天攀谈,像只苍蝇一般嗡嗡吵杂。
秦天虽被他烦得不行,亦只能装聋作哑,好不容易才按捺住一巴掌拍飞他的冲动,却连欣赏鱼龙宫风景的兴致也没了。
不过区区两三里的路,秦天总感觉是走了一辈子那般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