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新生大比在万众瞩目下,拉开帷幕。
天神学院有专门的演武场,内设擂台四座,可同时容纳上千名观众。
还不到正式开幕的时间点,场馆内就已是一幅人山人海,比肩接踵的喧嚣画面。
观众席位先到先得,不少人都刻意提前到步,打算占上个可以纵观战局的有利位置。
今日的大比,可不仅仅是专属于新生的盛会,到场观战的老生,亦不在少数。
新生大比中的第一人,或许在不远的将来,便会摇身一变,成为整座天神学院的第一人。
作为参赛者的秦天,自然会被分配到参赛者专属席位,免除了与人抢夺位置的尴尬,算是一点小小福利。
其实他由始至终都没怎么上心,觉得自己参赛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因此是半点压迫感都没,几乎是压着点才到场,一来就吸引了所有参赛者的目光。
风口浪尖之上的秦天并无半点自觉,就跟啥也没发生一样,吹着口哨,走到胖子与曹青竹之间的空位,一屁股坐了下去。
顺着一道恨意尤为强烈的目光望去,秦天朝对方露出人畜无害的笑意,叫唤道:“呦,真巧,兔爷你也在?!”
一见秦天发现自己,许逸飞赶紧将头转到一边去,不敢与之对视,在他手上吃过大苦头后,对他是既恨且惧。
秦天也没有揪着他不放的意思,转过头,与胖子扯天扯地。
此时,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走上了台,身材昂扬,龙行虎步,有几分霸道总裁的风范,在场众人的注意力一下就被他吸引过去,瞬间安静下了来。
他含笑对众人说道:“各位同学好,我是副院长齐至清,今日容我为这场新生大比致辞。”
没有动用任何扩音设备,他的言语却无比清晰回荡在众人耳边。
绝非法术神通,在齐至清身上并没有任何灵力流转的痕迹,相反,却有精纯到了极致的真元波动,虽只露出冰山一角,仍给秦天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秦天压低嗓音对胖子问道:“他不是修真者?”
胖子的消息极为灵通,大概这就是有钱使得鬼推磨的好处,天神学院内大小事宜,皆瞒不过他耳目。
他回答道:“没错,齐院长是一名武者。”
“嘶”
这下连秦天都倒吸了口冷气,有些惊疑不定,须知其余两位院长皆是有元婴境修为的修真者。
换而言之,齐至清必然要有与两人匹敌的实力,才能坐得稳院长的交椅。
一个战力相当于元婴境的武者,到底是如何修炼出来的?
秦天忍不住又问道:“武者能强得这么离谱?”
胖子道:“当然了,武法作为东方传统修炼体系,源远流长,武者先天境上犹有金身境,涅盘境,齐院长可是涅盘境的大宗师,已由武学步入了武道的境界。”
“可惜,武者的登顶之路比起修真者要崎岖许多,尤其是在武学转为武道的关隘之上。”
秦天若有所思,怪不得赵老头敢说,一套拳脚功夫练到极致,就是一门大神通,看来还真不是唬人。
另一边厢,齐至清长篇大论了一通,在众人都要忍不住打瞌睡时,才说道:“好了,废话不多说,新生大比正式开始!”
随着他一声令下,沉寂的场馆内顿时掀起了一阵哗然,这群观战者就像打了鸡血一般,有的高呼,有的吹口哨,比参赛者都要激动。
“新生大比首轮,异能系叶文,对战御灵系徐宏英。”
...
“修真系秦天,对战蛊降系魏思。”
首轮便轮到了秦天出场。
...
魏思是个神情木讷的矮小男子,穿着一身黑衣黑裤,容貌也谈得上是清秀,明明面带笑意,却给人一种莫名的阴沉。
“越出擂台范围者,淘汰。”
“倒地十秒不起者,淘汰。”
“不可恶意伤人性命,违者逐出天神学院。”
裁判向秦天二人讲明规则,随即大喝一声:“开始!”
一声令下,裁判便纵身退了出去,将擂台彻底留给秦天二人。
秦天并没有立即动手,像跟木头般一动也不动,实际上如果他愿意,就能在一招之内将对方击飞出擂台。
显然他不会作出这样的选择。
一来是太过扎眼,在场可是有上千双眼睛关注着战局,秦天可不愿一下成为所有人的谈资,尽可能保持低调,闷声发大财才符合他的性子。
二来秦天也想尝尝蛊降系的手段,全当开开眼界也好。
魏思自然不知道这些,他深深看了秦天一眼,取出一个以稻草编织而成的人偶,巴掌大小,在其额头贴上一张写有“秦天”二字的黄纸。
他嘴中念念有词,左手拿人偶,右手持一把利针,一把就扎在人偶之上。
厌胜之法便是诅咒之法,源于上古巫术,是蛊降系学生最常用的手段之一。
秦天只觉得体内莫名多出一股极为阴寒暴虐的能量,有如一条饥饿难忍的毒蛇,肆意吞噬起他的生机。
“咦,奇了怪哉,这股能量并非自外部入侵而至,倒像是本就潜藏在我体内某个角落,被他以厌胜之术引导出来,反噬我自身,蛊降系的手段果然有点门道。”
奈何双方境界差距实在是太大,一遇外敌入侵,八九玄功就已自行运转起来,体内灵力如同一头被挑衅的雄狮一般,追逐着阴寒能量疯狂撕咬起来。
阴寒能量就像是一滴掉落到滚油之中的水珠,一遇紫金灵力便滋滋作响,化为缕缕青烟消散,最终连一点痕迹都没能留下。
“砰”
魏思神色剧变,先是那张写有“秦天”二字的黄纸自行燃烧,随后就连手上的稻草人偶都彻底炸裂开来,残肢断骸撒了一地。
秦天大摇大摆走向魏思,叫嚣道:“同学,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瞧瞧!”
魏思眼中露出挣扎之色,看似在权衡利弊,最终下定决心,毅然从一方篆刻有无数毒蛇虫蚁的乌木盒中,取出一条筷子粗细的百足蜈蚣。
他又以尖刀划破自己的手指,挤出鲜血,浇注在蜈蚣的躯体之上。
干瘪的蜈蚣像是吸水力极好的海绵一般,每一滴落在它身上的鲜血,都会在一瞬间被吸收干净。
随着时间推移,魏思的脸色越发苍白,而蜈蚣则渐渐散发出一道诡异的红光,一下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嘿嘿,这修真系的家伙真是托大,非但没有抓住蛊降师不擅正面斗法的弱点,反而傻了吧唧任由对方施法,怕要吃大苦头了!”
“可不是,话说回来,这蛊降系的新生也不简单,竟有本事操纵这等蛊虫。”
秦天可不清楚这些弯弯绕绕,他隐约间听见有铁链碰撞的“锵锵”声,越来越清晰,仿佛是牛头马面带着铁链来拘押逝者的灵魂,阴森且诡异,令人毛骨悚然。
虚空之中,好似有一道道无形的枷锁,突如其来,将秦天四肢束缚住,使得他如落入一方沼泽中,寸步难行,连带体内的灵力运转,都开始变得滞塞不畅。
见秦天终于被制住,魏思不由得长呼了口浊气,正当他以为胜券在握之时,却看见秦天莫名其妙咧嘴一笑,朝自己竖起了大拇指,由衷称赞道:“同学,这招不错!”
下一刻,秦天体内灵力如水坝放闸,一下汹涌而出,以决堤之势,一下冲垮重重禁锢,同一时间,束缚于体外的无形枷锁,亦是一下被尽数挣断。
作为施术者的魏思只觉得体内一阵气血翻涌,口鼻之间有血丝渗出。
这可是与他性命交修的本命真蛊,蛊术被破,蛊虫受损,等若有一半的伤害直接落在他身上。
魏思倒是个洒脱的性子,一手抹去脸上的鲜血,朝秦天抱拳道:“技不如人,输得心服口服。”
“三号擂台,秦天胜!”
随着裁判正式宣告结果,秦天顺利取得了二十强的第二个席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