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了近整日功夫的周良,总算是得以见得君王颜也。
趋步上前,躬身一揖,与齐王平说道:“王,此乃上将军传来的密信。”言罢将手中指着的缚结好的竹简交予齐王平。
齐王平并未伸手去接,而是面色黑沉的望着周良,说道:“边境之事已交他周回风一力处之,怎的还要本王去操持,他周回风在边境闹着玩儿的吗?且方才本王感觉近日仙术大成,还未来得及与仙师道谢,你便胡嚷嚷是何用意?”
周良真的为远在边境的将士,感到阵阵寒心,此是此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见下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
心中如是安慰自我的周良,上前说道:“王,还请你先看了上将军说了甚,届时周良自会去找仙师请罪的。”
齐王平接过竹简,见了前头周回风的请罪的话,真是怒不可遏;再到中间的韩国、魏国出兵的由头,以及来势凶凶的两国兵力,真是又惊又惧;后头结尾,周回风又为他写上了如今解决魏国、韩国两国来犯的办法,脸上密布的乌云复又散尽。
见周良仍在此处等回应,齐王平说道:“你随我来,本王有事吩咐你去做。”
周良随着齐王平一道离开其修仙的广寒殿,径直适往政事厅中。
辅一入政事厅中,齐王平便伏在几案之上,刻划起来,竹简刻画功成之后,盖上齐王君王的印章,又盖上了齐王的私印章,将其缚结之后交予周良,后才伸手接过。
齐王平问道:“你一直跟着周回风的身边,可知适往何处?”
周良回道:“王,良省得。”
“去罢,速去速回。”
“喏!”
......
洛国近来出了一件大事,以至于行走在街道上的百姓,一时间人人自危,便是聚在一起说个话,也是小心翼翼的。
洛国蓟城外,一处歇脚的茅草棚下,两颗凑在一起的头颅,低声嘀咕,一位同来躲雨的过客,状似不经意的探出脑袋去观望棚外的雨。
而先到的两人,见来人骑着高头大马,迎着风雨,气势十足,吓得不行,初以为是国中的官员办事经过此处。
此时见此人,悠哉悠哉的,欣赏外头的雨水,且无意留心他们,二人试探性的说了一句话,见此人并未甚反应,遂松了一气。
两人一面偷瞄,一面讲话。见来人确实对他们不感兴趣,遂接着方才的话题说道:“哎~我说大柱啊,你说这秦国甚时才罢休啊?”
被唤大柱的人,闻言略带忧愁的望了一眼外头的下个不停的雨,叹气回道:“二牛啊,你说这事这谁人知晓呢,若是秦国再不罢手,老天爷开眼将这不停歇的雨水停了,我们同样得饿死呀。”
二牛跟着叹了一气,复又问道:“大柱啊,你说这婴公子究竟犯了何事,遭洛王生生给杖毙了。”
大柱摇了摇头,道:“我若是知晓,还会与你在此处瞎猜乱瞎吗?”
随着谈话消磨间,雨势渐小,后来躲雨之人,许是着急,竟不待雨全停,便走出了茅草棚,骑着他的高头大马,扬长而去。
那农夫模样的二人见此,对视一眼,皆相视一笑。将锄头扛在肩上,二人同样消失在密匝的细雨之中。
而那骑着高头大马的人,不过半日时光,便急行至了洛国城南大门不远前,翻身下马,牵着马儿排起了长队,等待着守城将士验明正身,方才能入内。
验明之法,则是按照近年来,仿佛悄无声息,便成长起来的秦国所制定的法子。而这秦国,先前六国会盟分秦一时,仿如昨日,如今这般强大,止不知会否报复列国也。
“兄台,你究竟是进城不进,若是不进,能否先让一让,我着急进城探望家中亲戚。”陷入沉思的中年男子,被后台一人拍了拍其肩,复从复杂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不好意思的朝着后头急色的年轻男子说道:“小兄弟不好意思,方才有几分走神了。不若你先前,我在你后头过便是了。”
年青男子确是赶时间,闻言,脸上喜不自禁,与中年男子道过谢之后,将身份牌子交给了守城的将士,将士接过,仔细核对起来,见无甚异样,遂放其通行。
直到中年男子之时,因匆忙赶路,形容脏乱,身份牌上的人周正端方,守城将士瞧一眼身份牌,又瞧一眼中年男子。
仍有几分不确定是否本人的身份牌,因此守城将士问道:“先生唤周良,来自齐国稷下,可有甚依据?”
中年男子正是被齐王平派遣出来的周良,得守城将士拮问,二话不说,便将身上的兽皮水囊打开,从头顶冲了下去,模糊的面容逐渐清晰起来。
不消周良回答,守城将士便知晓,这张脸便是最好的证据,也不盘问其人如何成了如此模样。
常年守城,见过的人只怕比有些人说过的话还要多上几许的。止不过无人对自已下得了这般的狠手罢了,今次也算是长了见识。回头与兄弟们及家中娘子又有了吹嘘的故事。
心中有数的守城将士,将周良放行之后,将其登记在册,再不管其人。复又对着后头的人说道:“下一位。”后头的人渐渐往前涌,前面的人自进城之后,便慢慢散开在了城中各处。
周良入城之后,并未急于求见洛王叶,而是在心中思忖今日在城外听说的消息:洛王叶竟将洛国的世子洛子婴杖毙了。若他不将此事打听明白,止怕此番亦是白来了。
各国之间,时友时敌,因此皆在其国中安插着通消息之人。周良寻了间不起眼的客栈落脚,一通梳洗之后,一副平常人的模样出了客栈。
在大待之上,左右闲逛一会儿,买了些东西,复又去了一间极为古朴的当铺,铺中的掌柜见着来人了,笑迎上去,问道:“客官,请问想要当一些什么?”
掌柜的说此话之时,极力的忽视其人手中的一堆东西,如此有钱,还来他当铺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