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看着那家伙去送死,真的好么?”
阴影中的二人如此对话着。
“既然是他自己的选择,就随他去吧。如果我没阻拦,恐怕昨晚那家伙就已经主动撞上亚瑟王的斩钢剑了。虽然查尔斯·巴贝奇的倒戈带来了些变动,但好在现在计划还是进展的很顺利,反正保留那家伙原本的原因就是为了制衡查尔斯·巴贝奇,那家伙现在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借刀杀人之后是过河拆桥么,你倒是在东洋学到了不少阴谋啊。”
“不论是阴谋又或是帕拉塞尔苏斯,我想都和我们的交易无关吧?而且你也没有批评我的资格。”
“呵,我只是在想我什么时候会被你抛弃而已。”
“帕拉塞尔苏斯的心里依旧保留着一些高尚的地方,况且他还没有背叛,即便是主动赴死也是有价值的,这还要看没有那个人的迦勒底有没有实力解决掉我们的王牌,倘若没有的话,我与他的承诺仍然算数。”
阴影中的一人抬眼看了看另外的一人,继续说道:
“至于你,即便存在过高尚的地方,我恐怕也早就完全消失了吧。那么你也就不需要担心我和你的交易会作废。”
“哼,真是能说会道啊。”
“我只不过是在阐述事实罢了。”
论起卑劣来,究竟是谁胜一筹还真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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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利与否,不到最后一刻可是谁都说不准的。”
帕拉塞尔苏斯的话音刚落,阿尔托莉雅的脚下便一软。
等她再次低头看去,原本该是坚硬石板的地面此刻却变成了一滩深不见底的泥沼,接踵而至的,则是同时来自于近乎所有角度的Assassin的袭击。
一,二,三…………
阿尔托莉雅·alter在瞬间便感知出了正向她袭击的Assassin的总数。
八个。
这导致不论阿尔托莉雅向着哪个方向闪躲,都势必会遭受到来自于Assassin的攻击。
可要是倘若就这么待在原地的话,即便是她的灵基的位格要远大于开膛手杰克的位格,也一样会被就这么送回英灵座上去吧。
“天真——!”
阿尔托莉雅甚至没有挥动手中化作卑王铁槌的誓约胜利之剑,仅仅只是矗立在原地,随后在瞬间便从身上放出了巨量的魔力。
狂躁的魔力化作有形的漆黑粒子与赤红闪电,最终汇聚成奔流向着四周冲击。
不仅仅是向着阿尔托莉雅袭来的附着于人工生命体身上的开膛手杰克们被瞬间蒸发,甚至连帕拉塞尔苏斯在她脚下所制造出的泥沼也在瞬间被凝固。
“你在等待着什么?要是还不展现全力的话——————”
阿尔托莉雅·alter的话音还没说完,同样由魔力汇聚而成的奔流就擦着帕拉塞尔苏斯的脸庞划过。
若非又一个开膛手杰克用自身偏转了阿尔托莉雅的攻击,帕拉塞尔苏斯的头颅已经在他自身察觉之前就被暴戾的魔力轰的粉碎了。
即便是这样,刺痛感仍然透过帕拉塞尔苏斯的皮肤传向大脑。
“仅凭着她们只能延缓你的死亡。”
“要是您能够做到的话,那就做吧,就像您曾做过的那样,用那柄利刃刺穿我这罪人的胸口吧。”
眼看着被开膛手杰克所附身的人工生命体接二连三的死亡,帕拉塞尔苏斯的脸上始终被隐藏着的悲怆于不经意间露出了丝毫。
“倘若你真的意识到了自己的罪孽,那就应该停止抵抗,查尔斯·巴贝奇已经失败了,这一点想必你比我更清楚才对的。”
“查尔斯·巴贝奇的确已经败北了不假————————事到如今向你直言也好,那是因为它背叛了我们,仅仅是他的失败远不足以证明你们——迦勒底的成功。”
“背叛?”
阿尔托莉雅·alter不解地问道。
“没错,不过究竟是谁先背叛谁呢……不论是我亦或是那位查尔斯·巴贝奇卿都是为了自身的悲愿而选择了这条道路————————,只不过他并没有预料到自己愿望实现的代价竟是如此巨大。”
“这么说来你的愿望,是不惜毁灭整个人理都要实现的?”
“当然了……”
帕拉塞尔苏斯苦笑着,随后继续说道:
“查尔斯·巴贝奇虽然有着一定神秘学的知识,但终归不是魔术使,它最后的背叛也是情理之中,但是至于我?我可是个货真价实的魔术使,这意味着什么即便是更多接触着骑士的亚瑟王也该知道吧。”
纯粹的魔术使只是拥有着人类外表的某种动物罢了。
这是任何一个与魔术使打交道的人类都应该知晓的死则。
任何人类原有的情感也好道德也罢,最终都会在对魔法的追求中被消磨殆尽。
倘若告知某位魔术使,杀死某人就能够探寻到根源,即便那人是他最重要的朋友,某位魔术使也会毫不犹豫地杀死他。
倘若告知某位魔术使,毁灭掉人理就有机会接触到根源,那么即便是全人类都会为此付之一炬,某位魔术使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那条罪人的道路。
仿佛被写入dNA中的本能,魔术使无法拒绝根源。
“魔术使为了追求根源,即便是再滔天的罪行也会毫不犹豫地犯下。千万不要相信魔术使,有关于这一点,迦勒底已经犯过这个错误了吧。”
帕拉塞尔苏斯一边继续无谓的对着阿尔托莉雅释放着魔术,一边诉说着。
他所指的很明显既是勒底曾信任过的阿尼姆斯菲亚。
“……”
为此,同样看走眼的阿尔托莉雅的确无话可说。
她到现在也依旧难以相信前几个特异点中堪称已经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阿尼姆斯菲亚会是导致这个特异点的元凶之一。
然而伴随着有关于阿尼姆斯菲亚的认知被藤丸立香所重新带回,阿尔托莉雅·alter也不得不承认事实。
“永远都不要信任魔术使。”
帕拉塞尔苏斯如此忠告着。
对话推进到这个地步,阿尔托莉雅·alter也大抵理解了帕拉塞尔苏斯。
即便是寻常人,也会对某种事物形成依赖。
而那已经是与意志无关的话题了,即便是再为强大的人,在面对生理上的依赖时,都无能为力。
而对于魔术使而言,根源的吸引力甚至要成百上千倍的大于那份依赖。
不论是献祭人造人,又或是献祭掉整个人理,即便帕拉塞尔苏斯还残存着再多的良知,最终在面对根源的诱惑时他都无能为力。
因此他也只能一边忏悔着一边犯下最为严重的罪行。
身为魔术使的帕拉塞尔苏斯誓要使用一切手段来抵达根源,而身为人类的他则暗自希望着谁能够来阻止他犯下更为严重的罪行。
善与恶的矛盾达到顶峰之后留给他的,除了毁灭外部以外,只剩下毁灭自身。
那么也就无须多言了。
阿尔托莉雅·alter将满足他的另一个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