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大肆搜查过后,整个画廊基本上被于思奇等人给掀了个底朝天。然而遗憾的是,他们除了找到了几副被藏起来的画作之外,再无其他更能让人在意的物什了。这样的结果无疑不能令于思奇满意,要知道他们之所以会在这种地方耗费时间的原因可不仅仅只是单凭神父一句话。不论是墙面上的证据,还是一种身处迷雾之中的异样感,都决定了他们不可能就此善罢甘休。
特别是,当他看着安神父紧锁的眉头,于思奇就知道并不只有他一个人对这样的结果颇为介意了。
遗憾的是,目前的他们还真没有什么太好的解决方法。
“差不多该动身去下一个地方了吧?”
谢宝珍是第一个提出放弃的人,于思奇可以理解她的想法,毕竟她身边还有个病情在不断恶化的堂哥。
“花了这么多时间,结果却一无所获。我知道你的心情不是很好,神父。不过我们必须得考虑点别的了,比如食物和水的问题。”
宫辰头一回用非常严肃的语气说话,表情和寻常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我知道过于执着某个细节可能会让自己失去应有的判断,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并没有我们所看到的那么简单。”
安神父抬起了头,死死地盯着那面被锤子击打过的墙说。
“也许是时候用点非常规的手段?”
于思奇知道安神父在意什么,他自己也是如此。而且不知为何,他现在的心思完全被这里的谜团给吸引过去了。
“又要时光倒流吗?”
宫辰随口问了一句。
“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时光倒流,只是去当一个旁观者。”
于思奇纠正了宫辰的说法,可是在他刚准备行动的时候,他的手腕被一只强有力的手给钳住了。
神父出面制止了他的‘歪念头’,并摇了摇头说:“尽管从某些方面来说,回到过去确实是一个走捷径的方法。不过请不要忘记了,过度的把自己置于错序的时间里是件很危险的事情。我不希望你为了一时的方便,断送了自己的未来。”
“神父你又开始‘危言耸听’了。”
宫辰满不在乎的笑道。
“既然神父都这么说了,那我照做便是。只不过,这样的话,我们可能就只有暂时放弃这一条路可走了。”
于思奇知道神父是出于好意,所以他倒没有出现任何抵触的情绪。毕竟,‘言听计从’是他的传统‘美德’之一。
就在他们所有人都走出满地狼藉的画廊时,突然想到了什么的安神父顿住了自己的脚步。只见他微微抬起了掌中的晶体板,又仔细看了好些时间,然后直接折返回去了。
“神父这是?”
宫辰一头雾水的问。
“大概是有所发现吧。”
谢宝珍不太有把握的说,她旁边的阿贵倒是显得很淡定,用虚弱的脑袋点了点头。
注意到神父的异常现象,于思奇是第一个跟着他往回走的。因为他一方面自己对这里仍然抱有一丝留恋,另一方面则是神父的架势让他觉得可能‘有戏’。
可惜的是,跟着神父回去的他却发现此时此刻的神父,居然选择了在画廊里‘散步’。
‘不会是耍人的吧!’
于思奇内心嘀咕了一声,硬着头皮跟了下去。终于,在跟着神父反复走了起码有足足三、四遍之后,于思奇忍不住开口了。
“我不想主动失礼,神父...”
“然而我们还是会偶尔碰到‘失礼’的情况。”
安神父抢在于思奇把话说完之前,接住了话头。
“我猜,你应该是觉得我是在浪费时间吧。其实从我现在的举止行为上来,我能够理解你和其他人一样,对我这样的做法持有意见。但是,我希望你...和还站在门口的几位,听一听我说的话。”
最后几句的时候,神父刻意提高了音量。门口的几人在听到神父的召唤之后,不太情愿的走了进来。
“谢谢。相信我,这应该不是会让你们失望的一幕。”
安神父环顾了一圈四周,视线在被他们弄得乱七八糟的画廊中来回移动着。紧接着,他笑了起来,而且笑得特别的开心。这种久违的笑容让于思奇意识到,神父可能真的有所发现。
“恕我愚昧,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可笑的,神父。”
宫辰板着脸问。
“我会解释的,但是在那之前,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在这个画廊里也算是来来回回了许多遍了,有谁注意过自己的步数吗?”
安神父收起笑容,淡淡地问。
“步数?谁会去算那玩意啊!”
宫辰没好气的说。
“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答案。因为我刚才来回走了好几遍,平均下来大概是在二百一十步到二百二十步之间。由于地面不是特别的平坦,所以我们就取个区间值,然后再精简一下,二百步吧。以一步半米来算的话,这大概就是一百多米的距离。那么有谁注意过这一百来米的画廊里到底挂了多少幅画吗?我估计你们肯定没有去在意过,毕竟我自己也没有想到这方面。”
安神父若有其事的说,中间不乏夹杂着丰富的肢体语言,以及一点说教。只可惜,众人还是没有弄懂神父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只能看在神父的面子上,勉强强迫自己不发出任何异议听下去了。
“你们的定力还真够优秀的。好吧,我十分感激你们的包容和厚爱。事实上,我刚才不光计算了自己的步数,还抽空记录了两边的墙面上到底挂过多少幅画。”
安神父在注意到其他人没有发声之后,笑着点了点头。
“大多数画不是都不见了吗?你是如何记录的?”
威廉冷不丁的质疑算是打破了安神父的‘一言堂’,让拧巴的气氛变得有些胶着。
“并非所有的画都不见了踪影,也并非所以的画框都失去了凭依。很多墙面上都留有痕迹的,虽然很不明显,可是却仍然帮助到了我。或许说,能够帮助我们大家,去识破某个几乎不太可能去识破的谎言。”
安神父指了指手里的晶体板,说:“根据小于从它这里得知的消息,我们知道了它是管理者‘涅夫’的记忆板。我想诸位应该没有忘记吧?”
“当然,印象深刻的一次对话。”
于思奇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不错,先入为主的观点确实会让我们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安神父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晶体板,说:“特别是当它给出了一系列的暗示加上那个巧妙的谜题所带来的那份别有用心的日记,都让我们陷入了一个误区,认为它就是‘涅夫’的记忆板。‘它的目的和我们没有任何的冲突,它的请求是可以被接受的,它给出的情报是对我们有利的。’这三点,非常‘要命’的观点。”
“难道不是吗?我说,神父你不会是想事情想到魔怔了吧?别吓我!”
宫辰担忧的向安神父投去了目光,却只收获了一双白眼。
“请让我把话说完,谢谢。”
翻了翻白眼的安神父重新把话题拉回到自己身上,将仍然揭露着地图的晶体板举到众人眼前,说:“我们之前都犯了个错误,过于相信来历不明的‘地图’其实未必是件好事情。更何况,这张手绘的地图本身,其实是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