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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制的面具被死死的扣了那人的脸上,为了固定住似乎还特意在与面皮接触的部分使用了缝合技术。是的,于思奇几乎不需要太多的注意力就能看清楚那些针脚线。脖子以下的伤口虽然已经被布条缠绕了不止一圈,可是却仍然抵不住印出的满目殷红。失去生机的手臂垂到了臀部的位置,指尖仍然在滴淌着鲜红的血珠。

“天呐,这家伙身上的味道好重。”威廉情不自禁的发言引起了众人注意,可是在大家都把目光放在他身上时,这货却又急忙缩回到了于思奇的口袋之中。

为此,于思奇伸手往里掏了掏,把他给抓在手心,拿了出来问:“你以为可以‘一击脱离’吗?”

“干得漂亮,哥们。”宫辰靠了过来,用特别的眼神盯着威廉说:“平时不让你说吧,你又非得出来刷一下存在感。现在大家都指望着你‘表示一下’,你却又耸了?”

“不是这样的,你误会了。我只是,担心你们会对我的出现有所反感,所以才进行了自主规避的方式。毕竟我想说的,已经在刚刚那句话里告知给你们了。‘那家伙身上味道很重’,这句话包含了我想要表达的内容。”威廉转动着自己的脑袋,用细小的眼睛看着于思奇说:“劳烦,能把我放回去吗?其实在待久了之后,我发现你的口袋还挺舒服的。”

“气味吗?”安神父微微皱了皱眉头,他瞥了一眼四周的香炉说:“看来这间屋子的香炉起到了很好的阻隔作用,能让我的嗅觉完全的失灵。”

“那他为什么能闻到气味?”于思奇有些在意的问,这时候他已经把威廉放回自己的口袋了。

“有些鸟类的嗅觉比的狗鼻子还要优秀,这是物种的优势,哪怕他只是人变得。”安神父十分随和的替威廉做出了解释,然后走到罗宁的跟前问:“你对这位‘大人’有什么想说的吗,罗宁?”

“这家伙不是税务官大人,是个假货。”罗宁稍微使了点劲,让这人的身体更挺直了些。

“噢,还有冒充的吗?”宫辰绕了一圈吧台,站到了他们的后边问:“这可就有意思了。”

“我印象里的税务官大人从来不会遮住自己的面容,也不会如此的‘狼狈’。事实上,税务官是我们村里最能打的人了。”罗宁轻蔑的看着被他抓在手中的面具人说。

“这点我倒相信,毕竟要收税嘛!”于思奇轻笑了一声,其他人也被他给逗乐了。可是在他们笑声中,宫辰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提议:“你说,反正这家伙已经落在我们手上了。就这样扔这吧,未免有点浪费。不如我们把他的面具弄下来,看看他到底长得啥样,如何?”

“打算亵渎死者吗?”安神父对罗宁下了个指示,让他把这人平放在地上,他想仔细调查一下这家伙。

“我还以为你会否决掉呢!”宫辰看着安神父和罗宁两人一人抬住上半身,一人抱住这家伙的双腿,搁到不算太干净的地面。接着,安神父把手伸向宫辰说:“给我一把刀,谢谢。”

“为什么不用蛮力呢?”宫辰刚提出疑问,就对上安神父那个敏锐的眼神,赶忙递过去了早早就被攥在手心的指尖刀。

只见那薄如蝉翼的尖刀被安神父以两指夹住,然后在罗宁将那人的脑袋抬起搁在膝盖骨上时,对准那缝线的部位,切割了起来。

很快,面具周围的针脚线全部被安神父给悉数切除掉了。可是正当大家以为他接下来会直接拿掉面具的时候,他却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尖刀上的那些细末看了很久。直到宫辰忍不住催促道:“算了,既然神父又开起了小差,我来吧。”

“别...那么急着动手。”安神父的提醒终究还是晚了点,宫辰越过了罗宁的肩膀,用力把那张铜制的面具给扯了下来。

为什么要用‘扯’字呢,这是因为宫辰发现那面具就像是粘在这人的脸上一般,居然直接通过拿的方式还没办法轻易给弄下来。

最终,当铜制面具被宫辰用力给扯下来之后。面具之下的景象所能带给众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引起相当程度的不适。无数像是肉瘤一样的细小触须把原本应该是五官的区域全都给覆盖掉了,密密麻麻的吸盘因为面具被扯掉的关系而渗出了些许透明的黏液。

这般猎奇的画面着实让于思奇有些难以接受,感觉密集恐惧症就要复发的他别过身去,努力不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那密集的触须上,可是效果却不是特别的理想。

整张脸都被那种触须一样的肉瘤给占据的画面始终浮现在他的眼前,令他的心神不宁,没办法不去探究这家伙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变成这副‘鬼模样’的。

“下次能早点说吗,神父?”宫辰一脸嫌弃的看了一眼手里的面具,发现里面似乎还粘着点吸盘后,赶忙扔得老远。

“我倒建议你下次听完别人说话再行动!”安神父把指尖刀归还给宫辰时,发现后者居然还特意把刀放在那家伙的裤腿上蹭了几下,才放回兜里去。

“这是何等诡异的转变。”

大概是因为自己的情况也比较特殊的缘故,罗宁没有和其他人一样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当然也不排除他没办法做出表情。但不管怎么说,他目前的口气出现了变化,这点就足够了。

“身体完全被那种恶心的生物所占据,这种现象你们还有印象吗?”安神父突然的提问激发了于思奇的记忆,他想起了之前从天而降的那头鲨鱼,这么一看,这玩意不是和鲨鱼内部十分的相似吗?

“那头鲨鱼,我记起来了。”宫辰激动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接着他抱着那个部位叫唤道:“好疼。”

“你有自虐倾向吗?”罗宁关心的问道,却被宫辰给冷处理了。

于是同时,一种不安的气氛在于思奇周围浮现。随着房间四个角落的香炉不再继续冒出淡淡的青烟,一种浓郁刺鼻的鱼腥味从那人的脸上飘散开来。也正是这个时候,罗宁突然将站在他边上的宫辰推向安神父,然后自己拽着那人往后拖动了半米。

“你这是?”被推搡的宫辰自然是不怎么高兴了,他在安神父的帮助下站稳了身形,然后向罗宁发起了质问。

和他们拉开距离的罗宁似乎没有空闲的精力去回答宫辰的问题,从那人脸部激射出来的触须凭空暴涨了数倍,缠上了离它最近的罗宁身上,并以非常迅捷的速度进行增殖着。很快,那种丑陋又恶心的吸盘就将罗宁的身躯给包裹在了里面,使得罗宁只能发出‘呜呜’之声。

而当那些触须全员从那人破开的脸部转移到罗宁身上之后,被触须‘侵蚀’的罗宁似乎已然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因为,它开口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