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神父故技重施的将房门给踹开的时候,一道滚烫的热浪从房间里迸发了出来。紧接着,一只跟安神父之前召唤过的凤凰极为相似的火鸟从屋里飞了出来,径直地朝着离门最近的安神父撞去。
“糟糕,那是爷爷的玄鸟丹朱。神父你快跑!”
恩闵第一时间就对安神父发出了警告,可惜后者仅仅只是微微摇了摇头,不以为然的吟唱了一句:“律令——寒潮。”
伴随着肉眼可见的寒气开始在安神父的手中凝聚,于思奇和其他人一样,都感觉周围好像突然降温了似的,充斥着很多寒意。
这个时候,那只火鸟已经离安神父不到一米的距离了。它所带来的那股炙热的能量,甚至可以让本来还觉得有些寒意的于思奇,瞬间又觉得燥热难耐。
眼前火鸟就要撞上安神父了,可是神父那边却不紧不慢的把手中凝聚而成的冰气,抛洒了出去。
说那迟,那时快。这只火鸟显然来不及临时再调转方向,只能硬着头皮让安神父浇得满身都是冰水了。
刹那间,它那通体遍红的身躯,瞬间就被一层薄薄的白霜给覆盖住了。
接着,就是一只特别小的鸟儿,从那团仍然冒着白烟的霜雾中坠落了下来,幸好被安神父给顺利的接住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落在自己掌心的小家伙,发现如果抛开它那之前幻化出来的火焰外型,其实它的本体并不算很大。
甚至有一说一,这玩意不比街上卖的鹌鹑大上多少。
“我曾听闻北海有一奇山,山中栖息着许多玄鸟。想必,你这只小家伙也是从那来的吧。”
安神父把他刚刚捕获的‘战利品’举到了众人面前,让其他人也见识一下所谓的‘玄鸟丹朱’到底为何物。
此时此刻,大家伙都对安神父的精湛技艺赞不绝口。
只有恩闵她,露出了不一样的神色。
一开始,宫辰还以为她或许是因为自己爷爷的拿手绝活被安神父给轻松破解了,自己面子上过意不去才会露出这样的神色。
可后来,当他听见恩闵对他们说:“爷爷通常不会让这种还没有成长起来的鸟儿出来战斗的,他一定是出事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尽快确认一下他的状况。”
“别傻了,大妹子。现在屋里温度这么高,就算神父会那么一手...他也没办法让屋里的温度彻底降下来呀。”
宫辰在说这话的时候,还顺带模仿了一下安神父刚才的动作。还别说,于思奇觉得他学得还挺传神的,就是缺一点类似的效果。
“我确实不太可能让整间屋子的温度立刻降下来,但是我可以想办法让屋里的人出来啊!”安神父转身指着一脸懵逼的于思奇说:“小于,就麻烦你亲自替我们走上一趟吧。”
于思奇全然不知道为何要找上自己。虽说他的确有罗宁的力量给他加护自身,可要是企图用这股力量去让他无视火焰,那就有点想太多了。
起码于思奇自认为他还没有达到能够免疫火焰的程度。
不过他转念一想,通常情况下安神父都不会主动找上他的。所以既然神父会主动找上他,那就显然意味着对方肯定是认定自己能行。
对吧,不然这一切都说不通透了。
然而,为了保险起见,于思奇还是非常机敏的向安神父问询了一下自己该怎么做。
结果当他刚问出口,就听见安神父略带疑惑的语气说:“我还以为你已经早就准备好了呢?怎么,平常都那么舍得使用时间能力的你,一下子变得舍不得了?”
‘时间,对哟...’
于思奇立刻想明白了为什么安神父会找上他,只要把时间给冻结起来,那些火焰不就自然而然的伤不到他了吗?自己为什么没有想到呢?
反复自我检讨的于思奇连忙应下了这个请求,并且很快就将整间屋里的时间都冻结住了。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假装镇定的朝里走去。
不得不说,这大概是于思奇生平第一次见到静态的火焰到底是啥样的。出于好奇,他甚至还伸出手摸了摸,发现除了摸上去有点刺痒之外,好像没有别的了。
本来于思奇还打算尝试一下别的什么,可是当他察觉到屋外时不时投向自己的视线时,他赶忙收敛起自己的那一点‘童心’,继续向里走去。
很快,于思奇就在一片火海之中,见到了双膝跪地的福夕。在他的周围,围绕着一圈各式各样的骨头。它们大小不一,有的只有于思奇指甲盖那么大。有些,却足足有一颗人头大小。
‘等等,人头。’
于思奇仔细端详了一番那颗人头大小的骨头,发现其大小规格,都挺符合人的头骨大小。
下意识的将其拿在手里,于思奇这才认定,这就是某人的头骨。
‘福夕为什么要把人的头骨带在自己身边呢?难道他不嫌忌讳吗?’
于思奇为了弄清楚这一点,同时也为了方便自己把他给带出去,随手解开了他个人的时间束缚。
这家伙从时间的束缚中被解放出来,第一件事情不是感恩,而是对于思奇扑了过来。
尽管于思奇没太明白他这是为何,但是本能的进行了一次闪避,还是让于思奇极为顺利的避开了福夕的偷袭。
不过紧接着,于思奇就想起他毕竟是个老人。万一他要是真在自己面前就这么一头直接撞到了地上,出了什么事,那自己可就有口难辩了。
想到这里,于思奇赶忙伸手过去将其扶住。可是福夕他不光一点也不领情,反而朝着于思奇丢出了一张类似符咒一样的东西。那玩意一靠近于思奇,就让于思奇陷入了一种目不视物的状态。
与此同时,于思奇发现自己手里的那颗头骨好像在刚才被福夕给抢走了。
面对对方这种不太讲理的做法,于思奇其实很想就这么让他继续被时间给束缚住的。但是,考虑到这么做或许不能真正的弄清楚,福夕到底是怎么了,这场火焰又意味着什么。
所以呢,于思奇在努力走出那团迷眼烟雾的范围之外后,最终还是选择了开口询问:“见鬼,我们之间没有恩怨吧?”
“或许吧,但是你就不能让我一个人,在这里静一静吗?”
福夕抬起了自己的左手,从他的袖子里滑落出来了一把短刀。锋利的刀刃让于思奇不免产生了一丝犹豫,他开始再三思考要不要继续给对方机会。
恰在此时,福夕最终还是甩了甩手,把那把短刀就收了回去。他重新跪倒了地上,头也不抬的说:“你现在来这里,是打算看我老人家的笑话吗?”
“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是你孙女指名让我来找你的。”
于思奇见到福夕终于没有像之前那么‘疯癫’之后,赶忙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事到如今你还跟我提恩闵?她...她...”
福夕情绪激动的看着于思奇,之前收起的短刀又被他给掏了出来。
“我知道她受了一点委屈,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于思奇尝试着跟福夕讲道理,但是情况并不是很乐观。
“你是想挖苦我,嘲笑我的无能吗?我承认我作为长辈,没有照顾好她。可是...还不轮不到你这种小辈,来跟我谈论这些。”福夕面目狰狞的看着于思奇说:“要么给我立刻滚,要么...你就跟老夫一起为她陪葬吧。”
“恩闵她还没死呢,为什么就要讨论殉葬的事情呢?”
于思奇不光没有因为福夕的话而生气,反而觉得有些好笑。可是他终究还是考虑到对方目前的状态,觉得暂时还是别笑为妙。
“我最后问你一句,你是想拿我老人家寻开心吗?”
福夕在说这话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气得直发抖。
“我这么说吧。你可以继续在这里自暴自弃,或者...你也可以跟我一起出去看一看,屋外那一直在关心等候你的孙女到底是死还是活?”
于思奇一脸严肃的看着福夕,拼命克制着自己想要发笑的欲望。
“去就去!”
福夕在听了于思奇的这番话之后,一把将地上的骨骸尽数收进囊中,然后就先他一步,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