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巴斯德和于思奇两人作为‘特殊的存在’被留在了车厢内。
前者因为‘特殊的原因’,于思奇倒还能勉强理解,毕竟他腿脚不便嘛。
可自己也被吩咐了不必出来,这就略微有些难以接受了。
事实上,如果这不是神父给出的安排,于思奇恐怕早就直接提出异议的。
可惜这正是神父的意图,所以作为向来都很尊重决定的‘好学生’。于思奇也仅仅只是小声的抱怨了几句,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自己跟一个‘糟老头子’关在了一起。
听着车厢门被关上的声音,于思奇看了一眼窗外,注意到这个时候的安神父刚好把自己那条发光的手臂举了起来,似乎是打算像往常一样,制造一些光亮出来。
但是不论他如何努力,那些自他体内流露出来的光芒,很快就完全黯淡了下去,和周围的黑暗融为了一体。
“居然能够吞噬光明,这还真是让人头疼呢。”
安神父在收回自己的手臂时候,注意到了一些黑色的粉尘已经吸附到了上面,便随手将其拍掉。
结果,被他拍掉的那些粉尘,直接扬起了阵阵尘土,把唯数不多的光芒也给吸收了。
很快,窗外就已经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了。
“你们都还好吗?”
安神父打了个喷嚏。
“除了有点黑的让人看不见之外,其他倒还算不错。”
谢重贵随手挥舞了一下自己的四肢,紧接着就是引来核桃的一声尖叫:“谁踩到我的脚趾了,好疼。”
“抱歉,我没注意你在我边上。”
谢重贵本想道歉,结果却不小心撞到了另一个人。在他开口问‘是哪个倒霉的家伙’时,勿忧行放出了黑白相间的火球,在这种暗色调的火光中,他很是不悦的说:“难道你就不能稍微安分点吗?”
阴冷的色彩加上勿忧行那张暗藏在阴影之中的脸,几乎是一瞬间就让谢重贵明白了什么叫‘收敛’。
不过,与此同时的是核桃好奇的发言。
“医生你,是怎么做到连神父都做不到的事情的?”
“大概是因为它的光芒太过刺眼了吧。相比于那种恨不得告诉对方,‘我在这’的光芒。我放出的光,其实更加偏向于它们本身。
当然,这其实是建立在,对方必须得是跟我一样,长期生活在暗处的这一假设之下。”
勿忧行甩了甩手腕,让火球环绕着他们的周围飞舞了几圈。
借助这种‘异于常人’的火光,安神父他们的视力算是得到了一定的恢复,而待在车厢里的于思奇,姑且也算是免去了不少无谓的担忧。
“我以前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场面,连光都无法生存的环境下,到底有什么呢?”
核桃东张西望的看了看四周,没有任何的发现。
“连光无法生存的环境下,必然栖息着黑暗。只不过,到底是怎么样的黑暗,这确实是我们接下来要弄明白的问题。”
安神父随手弹出了几道光柱,那些光柱几乎都是在离开他的指尖后,就在半空中消逝不见了。不过,托那些光柱的福,安神父还是很顺利的找到了一些有用的线索。
比如说某人离开时的脚印,貌似还很新鲜。
“季先是沿着这个方向走掉的。”
安神父指着地面,说。
在他指的过程中,原本还能够照亮地面的光芒已经几乎所剩无几了。
所以,其他人到底能否看清楚脚印,这其实是个问题。
但不管怎么用,安神父总归还是给他们指明了方向,这才是关键。
“过去看看吧。”
勿忧行顺着安神父指的方向走去,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跟在其后。
不一会儿,周围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这个时候,于思奇只能把望向窗外的目光,给收回了。
结果不出意外,在他收回目光的时候,于思奇偶然间注意到了,有人似乎在盯着自己看。
因为车厢里就他和巴斯德的关系,所以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应该就是巴斯德这家伙一直在盯着自己看。只不过,即便他确定了这一点,也完全没有证据指认对方。
毕竟就他目前看到的画面显示,巴斯德这家伙似乎早就扭头打起了盹来。
‘是因为自己的行为被识破,所以才刻意装出一副在睡觉的样子吗?
好卑鄙的家伙呀!’
虽说于思奇已经冒出了这样的想法,但他终归不是傻子。
特别是考虑到如今就他和对方两人独处一室,若是不小心开罪到了对方,引来了不必要的‘麻烦’,那可真就一点也不好玩了。
尽管从实力上,于思奇可能并不怕巴斯德。但他生性胆小啊,不想惹事的天性,几乎可以说是烙印在了他的骨子里。
于是乎,他就这么假装无事发生的坐在那里,直到巴斯德开口向他问了个问题。
“愿意跟我聊一聊你手上的戒指吗?”
本来还没有任何危机感的于思奇,在听到巴斯德问的问题之后,立刻警觉的看着他,问:“你想知道些什么?”
“不必太过惊慌,我向你保证,我只是...单纯的好奇,你是怎么得到它们的。”
巴斯德伸出之前放在口袋里的左手,说。
“别人送的。”
于思奇简要的回应了一句。
“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礼物’,你确定自己真的能够‘吃得下来’吗?”
巴斯德用很特别的目光看着于思奇,身上发出的气质,也很不一般。
“我能不能‘吃下它’,那是我自己的事情,应该还轮不到你来操心吧?”
于思奇不以为然的说。
“没错,这确实是你的事情。但是它背后所蕴含的意义,却让很多人,都为之疯狂。”
巴斯德独自给自己倒倒了杯石榴酒,然后在那里细细品尝了起来。
“你都知道些什么?”
于思奇有些在意的问。
“我知道很多东西,但大多数都不适合拿出来分享。不过,我不介意跟...你聊一点正常人会聊到的话题,如果你愿意的话。”
巴斯德喝完一杯之后,又给自己再满上了一杯。
“那我问你,你为什么一点也不关心外面的情况?”
尽管于思奇很不喜欢面前的这人,但是他确实勾起了于思奇的好奇心。
“你问的真有意思。试问,我为什么要在意?”
巴斯德喝完第二杯之后,蜡黄色的老脸开始浮现出了丝丝红润之色。他又一次的给自己满上了第三杯,但是没有立刻去喝。
“我不明白。”
于思奇一脸不解。
“你不需要明白。记住,我目前的身份首先是一名医生,其次才是一名战士。在所有能够战斗的人死掉之前,我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巴斯德仰头将第三杯也喝进肚之后,才心满意足的把还剩三分之二的石榴酒塞回到了顶板处。自己则倚靠在软垫上说:“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睡一会了。这酒的后劲可真大。”
他这话刚说完,就发出了响亮的鼾声。
在这种鼾声之中,于思奇唯一所期盼的,就是神父他们能早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