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箱根时区已经快要到了十点。
在白昼灯火通明的远方箱根,很快便被黑夜的寂静所取代,这是一种难言的沉默,正如沉睡在这片土地之上的河流一般,带来了仿佛尼龙河边让人想要沉睡的欲望。
大概因为安道远下午才醒来的缘故,一天只是浅尝了属于日式风味的和食,便足以让人应付一晚的阅读时光了。
他轻轻的拉开了这栋屋子仿古式建筑物的木质卷闸门,木质卷闸门带着松木那特有的淡淡醇香,这气息就仿佛凯尔伦萨的合成香料一般自然。
“此刻却是像故城的诗歌里写到的一般了,若不是忽如其来的落樱,大概我也要与这里的秘境错过了。”
安道远默默想到故城描述此刻的诗:
(黑夜,美是丽的我….就是你对面的那个静谧地风,依然掠过今夜,你我驻足只留得,外面世界的喧嚣)
他的心情却也没有起什么波澜,只是像这片芦之湖一般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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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道远知道这片地是属于藤井家族,在通过灵感坚定了危险之后,他明白衔烛之龙对于凡人的态度,大概就如遥远群星一般,不亲近亦不在意。
“这样就足够了。”
他轻轻的敲响了藤井杏子她们的屋子,晚上她们说要在二楼的客房里玩一些‘女孩子之间的游戏’。
所以安道远才避嫌在楼下读书。
此时因为清源泉水山河绘卷的起势,才偶然间明白了或许与烛龙有关的线索。
“是安道远?!快点把衣服穿起来。”
秋山琴奈害羞的说道,而后屋子里便传来了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安道远想来,也能明白,她们所谓女孩子的游戏,大概就是有关于大冒险之类的事情了。
听到神乐真纪说道:
“安君,你可不要进来哦。”
安道远温和的说道:“我不会进来的,只是今晚我见到了一件事情,或许应该和你们分享一下。”
当然,这个世界就是会存在各种各样的巧合。
正如乔斯坦·贾德说过一般:“生命是由一长串的巧合组成的叙事诗。”
安道远本来在门口等着她们穿好衣服,却看着门自动开了一条缝,从门口弹出小松鼠的头来
‘唧’
随后映入他眼中的,便不仅仅是小松鼠那天真无邪的棕色大眼睛,还有它蓬松的棕色毛发与尾巴。
更有半遮半掩的少女们的身影。
安道远是君子不假,但这种时候,他还是会在心里默念:‘真是美不胜收啊’
当然,他的自制力还是的强的。
仅仅看了一点三五七八秒,安道远便又合上了屋子。
随后便听到屋子里传来了:“呀!”女高音合唱团的声音。
安道远站在门口,又等了五分钟,才看见藤井杏子把门打开来。
屋内少女们都又羞又气,神乐真纪小声问到:“你是不是看见了。”
安道远冷静的反应后说道:“这都是小松鼠干的,与我无关。”
小松鼠一脸懵逼,大概它只是想给安道远开了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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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它早就从玻璃简单化形,由神至形,已经跟一只真正的小动物没区别了。
但他还是觉得应该道歉,毕竟自己确实看光了,也不亏。
“抱歉,我没有预料到会有这种突发状况。”
他没有找借口,而是诚恳的鞠躬致歉。
“算了算了,反正在浴池也让他看见不少。”
藤井杏子摆了摆手,她对于安道远观感还不错,所以并不介意:“如果不是安君,而是另外的男人,估计今天就要被扔进神奈川的大河里面了。”
宫原千鹤的颜面不允许她继续在谈下去这件羞人的事情,而且安道远也是救命恩人,便打岔说道:“咳,安君,你找我们有什么事情?”
安道远毕竟情商不低,知道这是千鹤给他岔开话题,也就顺着台阶下,一脸淡定的从手边拿出这一支屋内摆着的蜡烛,解释说道:
“我在杏子给我安排的房间里,找到了这样一根蜡烛,烛火不起,纹龙闭目,刚才又再一次遇见了早樱的降落,才意识到这只蜡烛的寓意,在这座别墅的下面,有秘境。”
“什么秘境?难不成是像《纳尼亚传奇》一样,彼得,爱德蒙,苏珊,露茜因为战乱被送到乡下避难,在乡下大宅子里露茜无意中发现了通向纳尼亚大陆的魔衣柜?”
神乐真纪对于这一类的西方史诗幻想巨着还是读过很多遍的,所以也充满了好奇与向往。
其实越是孤独的人,精神世界的色彩也就愈发的精彩纷呈。
安道远笑着耸了耸肩:“大概吧,说不定‘那扇门’背后,还真有马戏团的十字军,纳尼亚的黄金时代,以及那一艘黎明踏浪号。”
“那我们还等什么,快点启程吧,我都感觉迫不及待了。”
藤井杏子听到这样神奇的事情,自然将刚刚的那一点尴尬都抛之脑后了。
理惠也点了点头,开心的鼓掌说道:“真是太棒了,冒险、冒险、冒险。”
或许对于这个年纪的少女而言,日本文化的熏陶让她们对于异世界更多的是一种绮丽的幻想。
当然,安道远也不准备戳穿这个小小的幻想。
说不定盘旋着衔烛之龙投影的那一片世界里,也会有想象不到的美丽世界。
人类的幻想,永远是稀有而无比宝贵的原动力。
就像稻盛和夫在《干法》中写道一般:忘记昨天的烦恼,珍惜今天,想想明天的未来,即便是幻想,想一下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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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险,冒险~”
秋山琴奈和藤井理惠哼着不知道从哪里搬来曲调独创的‘冒险之歌’。
在穿戴好之后,还特意从屋里拿来了手电筒,还有登山杖。
“为什么会有樱花啊,真是足够绮丽呢”
此刻芦之湖边已经洒满了落花,此时虽然没有樱花,但因为山与海的颂歌,世界便从无到有,诞生了新的生命。
“安君,这也是你做的吗?”神乐真纪微笑着问道。
安道远却轻轻摇了摇头:
“这是我发现秘境的启示录,却不是我做到的事情。”
在去年晚风吹落芦之湖边,梧桐树上最后一片叶子后。
此地便只有成片松树还郁郁葱葱的,它满身的针叶圆滚滚的,已吸足了水份,准备度过漫长而又干燥的冬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