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风信居的街道外忽然被无数飘来的光所掩盖,那些光点伴随飘落的雪,仿佛远方未名天空的星辰一般。
新谷诗音正在厨房里围着围裙哼着轻快的小歌曲,烹饪着晚餐时间需要的汤料。
此刻。
她若有所思地抬起了头,望向了远方的天空。
而后忽然释怀的微笑着说了出来:“是吗?原来你们都是被梦境旅团拘束精灵,没事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但跟在那无数光点之后的,还有三四个仿佛污泥一般的影子,向着风信居冲了过来。
随后,巨大青蓝色结界浮现而出,化为了巍峨环绕的苍天之风。
刹那间,无边的青色光芒托举起雪花,刹那间竟然冲散了这片笼罩于大地之上飘雪。
连带着这些污垢,都一扫而光。
新谷诗音注意到了,但她看见也看见了之后发生的事情,自然也就轻轻的打开了窗户,接着制作起了晚宴的工序。
那些光点则没有被风信居的屏障所阻隔,顺着诗音姑娘打开的窗户就轻轻的飘了进来。
携带着仅剩的谢意,随后化为了纯粹的灵力。
风信居。
本身就是神明的居所,或许,对于它们而言,化为这里灵力场的一份子,或许也是美好的归宿。
自然草木的精灵,想要不断的进阶是非常困难的。
一株草,从萌芽到枯萎,或许只有一个春天到秋天的距离,“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草本植物有时甚至无法见到这个世界的冬天。
但于此时。
无数的精灵带着仅存的思念,消失在了风信居,或许来年,它们就会重新绽放,成为开遍院落的鲜花。
这是多么孤独而又美好的愿景。
新谷诗音理解这种孤独,所以她并没有悲伤,反而为这些精灵感到一丝喜悦,因为她明白。
生命会再次点亮光芒。
————————————————————————————————————————
雪躺在屋子里看着电视剧,此时她身边还多躺了一个人,安部春世本来就是个大大咧咧的人,现在和这边的人熟悉了,也就不拘束着自己了。
一边看,还一边评头论足:
“小雪,你说谈恋爱真有这么好?怎么失忆了为了找回记忆,这人还想再撞一次。”
“啊,这就是甜甜的恋爱了,只要你看着他们,就会感觉这些粉红色的能量都充满了。”
她也同样感受到了刚才伴随着灵力一起,向着风信居席卷而来的污垢。
但银发少女没有介意。
她知道就凭这些弱小的恶意,甚至无法破坏风信居的结界一丝一毫。
过了一会,晚饭做好了。
安道远从书房里放下了手中的文章,熄灭了屋内明亮的大灯,仅仅剩下一盏散发着暖光的台灯。
春世和三筱也就再一次表达了她们的感谢。
三筱把电脑已经放回了自己屋子里,她今晚会尝试一下这个梦境水晶的效果,随后带回清酒居研究一下。
“这次来东京,真是可惜了,我本来还想多玩几天的。”
三筱一边跟雪争抢着盘子里最后一块熏烤小鱼干,一边带了些不舍的说道。
新谷诗音笑着从厨房里端出来了更多的小鱼干,她就知道雪爱吃这个,所以多做了一些,听到三筱有些小遗憾的说道。
她也就反而不解问道:
“那三筱你为什么不多留几天,风信居欢迎你在这里住着。”
春世姑娘也咬着一个豆沙馅的包子含糊不清的说道:“对啊对啊,你住我家也行。”
三筱推了推自己还没有摘下来的眼睛,自豪的说道:“毕竟我是一位学者,有这种研究的大好机会,我怎么能错过。”
“那你必须去我家一趟,让我好好招待你一下。”
春世觉得她这样真是太不给面子,所以就言辞恳切的说道。
“好吧,好吧,那明天就请‘单身贵族’安部春世小姐带着我逛一下浅草寺吧,让我也见识一下平安时代的光头,到底有几等星的亮度。”
她这样有趣的说道,而后摆了摆手,才说了实话:
“其实我这次回北海道估计也不长,因为夜阑姐需要在东京都建立清水吧的分站,所以我正好研究完就会再过来一趟的。”
“到时候说不定飘带和夜阑姐也要一起来,安君,你可不要嫌我们烦哦。”
毕竟安道远也是风信子小姐指定的管理者。
她这句话对安道远说起,倒是一点也不会觉得奇怪。
安道远温和的回答道:“当然不会。”
窗外的被风信居结界苍青之风刺破的雪夜正在慢慢愈合,而那普照的月华流光却也因此转瞬即逝了。
——————————————————————————————————
东京都东芝电视台的顶层,两个穿着黑衣服的人正坐在铺满白雪结冰的楼顶边缘,看着远方。
现在风雪已经覆盖看来整个顶层。
视线能见度也很低。
但他们就仿佛感受不到周围刺骨的寒意一般,矮个子的人从身边的破皮包里掏出一罐啤酒,扔给了身旁的人。
他的脸上带着滑稽的笑容,但那一股笑容在他那被无数白色线缝制起来的脸上,显得格外怪异。
“没想到啊,你们梦境旅团掌握着横渡白银之海的办法,却也在守夜人面前栽了。”
另一位高个子的冷面男接过这瓶啤酒。
噗嗤一声打开了拉环。
随后将拉环放在手指间,细细的碾成了碎屑。
“你还有资格说我?殉死了,你现在也跟个废物没区别,伊甸园是不是准备跟我们共享一下在日本的企划了。”
他仰起头,啤酒便顺着他脸上面具的缝隙滑落了进去。
另一边矮个子的人仍然笑眯眯的:“我们伊甸园是医生组织,要是论起大脑的研究,精神的研究,自然不会比你们差。”
他又从破包里掏出了一瓶啤酒,随手扔掉了易拉罐的拉环:“至于我,我只不过是被人偷袭了,说到那个偷袭的人,他可真有趣啊,真的,太让我想要玩一玩了。”
他的话语里多了些抑扬顿挫的滑稽语调。
“信使对吗?真是个好名字,祭梦,你可别跟我抢这个猎物,我要去英格兰一趟。”
“我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