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道远没有忘记来北海道的缘由,他自然记得是为了飘带寻找回家的路,不过星光指引也没办法在如此大的范围内锁定目标。
他看着向着海岸线远处略去的飞鸟说道:“飘带,你对于你的家乡还有什么印象吗?”
飘带静静的摇了摇头,她毕竟在离开时只是一个小狐狸而已,多了些不确定的回答道:“我只记得家乡里的庭院中有一棵巨大的红色枫树,在落叶季节来临时,就仿佛火焰一般,非常耀眼。”
他听了这个有特点的介绍,就把侍者叫了过来。
“尊敬的贵宾先生,您有什么需要解答的问题吗?”
安道远礼貌的询问道:“请问函馆这座城市早哪里能够看见大片枫树林,或者说十分有特点的巨大红色枫树?”
侍者并不知道又类似的地方,所以他只能摇摇头:“先生,抱歉,我不记得函馆有这样类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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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道远点点头,和他设想的一样,毕竟枫树树叶中含有大量的叶绿素,所以颜色是绿色的。秋天天气变冷,树木生长减慢,树叶里的叶绿素也在逐渐减少,最后只剩下叶黄素,树叶也就变成了黄,随着天气转凉,数量逐渐增多,使枫树叶变成了红色。
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并不属于海边的气候,或许说,也许该准备向着下一个城市启程了。
“如果能找到北海道的妖怪结社,或者超凡者聚集地,也许询问一下类似的事情也会变得轻松些。”
安道远说出来了自己对于这些事情的的推理结论。
风信居的各位本身来北海道也是抱着旅行的态度,所以对于这结果也有了预见性。
新谷诗音忽然想到了之前在火车站见过的那些欧罗巴北极圈海洋保护组织的人,或许他们过几天要准备船离开这里:“我们要不然去问问那些君士坦丁堡正教信徒。”
安道远早就想到了这个结果,他刚才和海边的俄国街头画家闲聊时,也曾谈论起这个问题:
“如果说函馆被排除了,正教仅仅波及了这片范围也影响不了多远,我们在这里歇一天,明天下午启程前往札幌,那里有青行灯小姐认识的妖怪结社,或许我们应该能找到答案。”
雪对于之前看到的记录片还记在心里,她赶忙将一只剥了皮的大虾放在嘴里,一脸幸福的模样,还不忘说道:
“我们能不能去看函馆的夜景,据说从这里的山上望下去,那些夜景可是非常美的。”
新谷诗音也很期待,她温柔的说道:“小雪,你慢点吃吧,肯定要去那里的,我们看完灯展,就租住到附近的温泉宾馆里,那里是函馆山里晚间赏月最美的宾馆,而且我已经提前预定好票了。”
一共是五个人,雪与诗音住在一间双人房间里,飘带和太田京香住在另一间双人房间里,安道远则独自一人住一间比较狭窄的单人间。
在新谷诗音的旅行规划里,在夜晚的灯展里买一些附近小吃街的美食,然后在泡温泉的顺便拿一些清酒和小吃搭配着放松一段时间。
最后泡完温泉回到屋子里关掉灯光,就能看到远方明亮的月光。
真是非常一次非常美好的旅途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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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田京香拿着手机十分满意,她不由得模仿着故作成熟腔调夸赞着,但那股清理的少女音还是很明显的:
“诗音,你真是太贤惠了,做什么事情都这么完美,真是令和时期大和抚子的典范啊。”
不过她称赞的不仅仅是旅行规划这件事情,之前离开风信居时发布的第一话视频,现在在网上的热度也很高。
还有很多看乐子的人评价说:(真是太有趣了,希望能多拍几期类似的‘炸厨房’视频)
大多都是调侃的语气,所以经常在网上冲浪的太田姬小姐完全可以接受,她甚至还看到了不少人打赏。
所以神明小姐才会这么高兴,虽说她不靠着信仰生存,但如果神社没有人来供奉,那她就得一直贫穷下去。
安道远对于这些现象的预期并不出奇,他通读过由尼尔·波兹曼所着的《娱乐至死》,尼尔指出,现实社会(书中主要以美利坚社会为例)的一切公众话语日渐以娱乐的方式出现,并成为一种文化精神。
人们的政治、宗教、新闻、体育、教育和商业都心甘情愿的成为娱乐的附庸,其结果是人们成了一个娱乐至死的物种。
当初是特指的电视机行业,现在因为互联网的发展,更多的事情迅速发酵,很多时候都是因为一个特别的梗,或者说很有趣的片段就能使一个人很火。
所以当他知道诗音姑娘想要以这种方法来捧红,也真是有些惊讶诗音的想法独特。
““日本人常把具备传统美德的女子称为大和抚子,其特征是在柔弱顺从的外表下有着不随俗流的旗帜。太田京香说的没错,诗音确实很有大和抚子的潜质。”
安道远不加掩饰的夸奖道,他对于赞美的恰当与否还是很明白的。
“抚子”是日本文学中“秋之七草”之一,秋之七草的说法首见于《万叶集》中山上忆良的《秋之七草歌》,分别指葛花,瞿麦,兰草,牵牛花等。
在《万叶集》中,抚子多称为石竹或瞿麦,其形态纤弱,实际上并不娇气,能在多种环境中生长,有悠远的甜香,能使人感到舒适和放松,“抚子”总让人觉得是温柔,亲切,纯净,娇弱、被人仰慕的女性形象。
安道远忽然想起,当初在学生会,他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宫原千鹤会长手中的那本《万叶集》,现在向来,或许宫原大小姐向往的也是这种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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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谷诗音抿嘴,脸上浮现出一丝浅浅的红晕:“你们别天天乱说,大和抚子那是日本平安时代末期的说法了,令和元年哪有这种人。”
眼前不就有一位。
安道远看着诗音姑娘有些羞怯的样子,只是笑了笑,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忽然想起当初从风信子小姐那里听来的一首歌
(很多话语,都像一片秋天失落的愁绪
只是偶然遇见南归的你
散入了初春的烟雨
揽过了年少的希冀
像飞鸟衔走孤寂
掠过屋檐与山脊
将信的谜底藏进云里)
很多话语,不需言,便寄给风中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