磅礴的刀意在空气中轰响,附近树木颤动,蛇虫鼠蚁纷纷被震死。远处,稍微弱一些的寒山宗弟子,直接口吐鲜血。就连陆放自己,都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刀意太突然了。
而且,很近。
那个年轻的“寒山宗弟子”就在人群中,惊人的出场和磅礴的气势让场上众人为之侧目。
“四品吗?”
“不,起码三品。”
惊呼声起。
在场的人完全反应不过来,就看到那个年轻的“寒山宗弟子”持刀,像一只箭矢,猛然斩向陆放。
这一刀,来得太快了。而且,陆放此时还处于晕眩状态。躲,是不可能躲的。跑,也跑不掉。硬接,接不下,会死。
但他接不下,身旁有人接得下。
陈温平静出手,身前单手画圆。
一个圆圈过后,空气中忽然出现一道裂缝。
那一刀斩在裂缝上,裂缝只支撑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然后完全消失。远处的森林里,原地起风雷,炸起一个数丈宽的大洞。周围所有树木被摧毁,炸断。
残存的刀意已经无法支撑着向前,最终在空气中炸开。
“砰!”
很多人倒飞出去,但陆放站住了。
不是因为他多强,而是因为他在那人出刀之前,眉头一皱,横挪一步退至陈温身后。大部分刀意被转移至远处,残存部分也被身前这个看似弱不禁风,实则强大得一塌糊涂的老头子挡住了。
杨龙文。
出刀之人正是之前逃走,后来又偷摸回来的杨龙文。场上一片混乱,这才被他找到机会,伪装靠近。
其实,他已经潜伏在远处观望很久了,可陆放一直死守在陈温身旁。无奈之下,他才选择冒险靠近,伺机行动。只不过一靠近,就被那小子察觉到了。
这就更没办法了,只能先发制人。
至于他回来,并且针对陆放的原因,还是那份羊皮卷。
数量不对,看着大概少了三页。
杨龙文不止一次见过这份羊皮卷,他确认自己不会错。华服男子现在已经死了,所以唯一的疑点,就在陆放身上。
扬到半空中的羊皮卷,杨龙文很确定自己已经全部回收了。中途,也没见陆放有什么小动作。
所以,他其实很好奇那小子是怎么把那几页羊皮卷藏起来的。如果有机会,他肯定当场询问。
但,没办法问啊,陈温在。而他,偏还打不过那老头,那就只能杀了。
“唉,两次了。”
听到这声叹息,杨龙文浑身鸡皮疙瘩凸起。没有丝毫犹豫,他掉头就跑。
陈温跳起来,人在半空中,以一招类似“仙人抚顶”的招式,横拍向杨龙文脑袋。
杨龙文很没有高手范的趴下,身体像被拖着一般向后退去。
没错,不是前进,而是后退。
目标,直指陆放。直到这种时候,他还想着杀人。
陆放脸色一变,刚想开狂暴术跑命。然后,停下,不用了。
地下突然不知钻出什么东西,直接把杨龙文顶到半空中。
陈温缓缓抬手。
不过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可头上的这大白天,却像披上一块黑布似的,瞬间黑了下来。随后,“黑布”被撕开。
一条非常细,却非常璀璨的光线露了出来,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刺向半空中的陈龙文。
在刺中的那一刻,无数金色光芒轰烈,如烟花般炸碎开来。
天空中下起金色的雨,随后,轰响如雷。
所有人仰头,张大嘴巴,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原来有人,修为可以高到这种地步。
一瞬间,夜幕拉开,太阳重新出来。
天空中,杨龙文的身躯无力垂落。
陆放看着那个身影,紧张地问了句,
“死了吗?”
陈温摇头,
“给他点教训而已,之前说过,我要杀他,起码得废掉半条命。”
顿了顿,瞥了眼那个还在不断掉落的身影,补充道:
“玩儿呢。”
天空中,杨龙文还在不断往下掉。片刻后,“轰隆”一声,砸在远处一座山峰上。然后猛然弹起,又掉下去。
周而复始。
最气人的是,弹得一次比一次高。
陆放嘴角抽搐一下,还真玩上了。
最后,那个身影弹到上千丈的高空之上。这个距离,基本只能看到一个点了。“点”慢慢远去,随后,声音如雷般缓缓传来。
“陈温师伯,师侄就此告退。还有,朝我脸上扔沙子的那个小子,你给我等着。”
......
留下一部分人打扫战场,其余人慢慢散去。
幽静的小路上,陆放和陈温并肩,安静,慢慢地走着。
忽然,陈温开口了,
“其实,也不用那么怕。”
陆放没说话,尝试着挤出一个笑脸,但没能成功。
说得轻巧,被一个起码三品的高手盯上,这能不怕吗?他想过很多办法,最后又在心里一一否决。
实在没辙,他打算学蒋千城,把自己关地底下。不过,食物是个问题。对了,我可以找个深山野林。然后把小绿放出去,让它去抓些野猪山跳什么的。
这么胡思乱想着,然后就听陈温道:
“杨龙文这事,我来帮你解决。”
“解决?怎么解决?”陆放迷茫了一下。
他心想,难不成还能24小时守着我不成。您这么大一个老神仙,我哪来这么大脸啊。而且,这也不行啊。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真想对付我,总有找着机会下手的那一天。
再或者,您为了我,把杨龙文杀了?
这更不可能了。
陆放知道陈温对自己好,但他没妄想会好到这份上,半条命!。
陈温挠挠脸,一脸得意道:
“这你就不用管了,老头子我自有法子,让那个杨龙文不对你出手,你就放宽心吧。”
法子?什么法子......陆放想了想,一脸欣喜地问道:
“威胁吗?”
“威胁?”
陆放点头,“对啊,比如这样。你放狠话,威胁杨龙文。说他如果对我出手,你就对他家人,朋友或者宗里人也出手。”
陈温听完,笑了笑,
“他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至于宗里人,也没有。”
“前面的可以理解,但宗里人都没有?改造派那么多宗门,难道他一个都没加?”
“不,他有宗门。冰心宗,自己创建的。但,这冰心宗只有他一个人。”
陈温说到这,顿了顿,
“在改造派里,他一人即是一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