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通。
蒋千城很无奈,哪有这样的道理。
这一边,陈温也在思索着。
经过刚才蒋千城明里暗里的暗示,他也才想起把这身份令牌给陆放,会给陆放造成多大的影响。但这想法也就只是这么一闪而逝,风头过盛,太早出名,确实容易夭折。
但转念想想,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一个人该经历的,总要经历,过早过晚的区别。
大光明宗和改造派,甚至雪莲底下其余宗门,最近行动越来越频繁。陈温有预感,将来一定会有大事发生。这种大事,是那种席卷整个天下,不是只躲在山里或者地底里,就能扛过去的大事。
所以,他很希望那个自己看中的少年,能够快点成长起来。
知道老人一旦决定做的事,就不会轻易更改......蒋千城心底叹气的同时,开始说另外一件事,
“宗门内的叛徒已经找出来了,是一名内门弟子。没审出什么结果,您老人家看是不是......”
没说完,就被陈温打断,
“让那小子去吧,也是该让他了解了解外面的世界了。”
那小子,说的应该就是陆放了。蒋千城苦着一张脸,又听陈温道:
“对了,带他回宗门的时候,顺便测试一下他的修行资质。”
......
第二天,陆放和夏飞燕又去了一趟商行,买下那套房子。
昨天接待他们的那个牙人很讶异,因为像昨天那种“回去考虑一下”等的说辞,类似于“下次一定”。基本上,就是肯定不要了的。
但没想到的是,陆放竟然还真的要买那处鬼宅。
他当然想不到,那处鬼宅没有鬼,只是地底下躲着的只是一个人。如今杨虎平走了,陆放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大便宜。
付了钱,让官三代的夏飞燕帮忙找人装修,陆放就回家了。左右无事,就又去了一趟林根宝的家。
来到地方,林根宝在,木雕铺里还放着一具棺材。
林根宝看到陆放,于是道:
“这我一个远房亲戚,既然你来了,这木雕就由你来雕吧。”
陆放点点头。
棺材的主人名字叫做杜五菱。
杜五菱是白露县的农民,早些年娶了妻子韩氏。他爹杜玉明是书院里的先生,十里八乡有名的教书匠。
故事要从前些天,白露县附近出现妖兽的消息说起。
当时,前任白露县县令为了征集除妖税,把妖兽出现的消息放出去。当时,杜家虽然经济不景气,但种种前车之鉴在前,他们对这笔钱不敢不交。
但后来,前任县令意外死了,斩妖除魔的仙师没到,鳄鱼怪却来了。
之后,陆放单独去引开鳄鱼怪。这时,城内引发动乱,无数人争先抢着逃难。
杜五菱的杜家,自然也是逃难队伍之一。
不过,与其他男人出逃的情况不同。他们杜家,走的是女人。
当时,杜五菱的妻子韩氏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杜五菱是个年近40的中年人,老来得子。对这个孩子宝贝得紧,当然不会舍弃。
但另一边,他爹杜玉明,那个头发花白的教书匠。因为身体原因,注定是跑不掉的。所以,杜五菱决定让逃难的邻居帮忙照顾妻子。自己留下来,照顾年迈的老父亲。
尽管妻子韩式多次劝阻,老父亲杜玉明也多次赶人,但杜五菱不听,最终还是留下了。
那一晚,整个白露县乱糟糟的,到处都有烧杀掳掠的事情发生。
杜五菱扛着一把锄头,就坐在家门口。
平安无事。
那一晚,所有混混见到他,都绕道而走。
但他家无事,可不代表其他家也没事,特别是那些家里没有男人的家。
丁小香就是这种人家。
本来,按计划,她应该在白露县外,而不应该在白露县里。因为她男人,白天信誓旦旦地说会带她走。但她是个跛子啊,一个慌忙逃命的人怎么会带一个跛子走。
就这样,丁小香被留了下来。在她还在屋里收拾衣服,碎碎念地想着什么东西可以带,什么东西应该留下来的时候,她男人已经走了。
一时间,举足无措。之后,混混光临了她家三次。不仅干了些爱干的事,还抢走她家所剩无几的钱财和粮食。
所以,那一晚。杜五菱看到的,是一个衣衫褴褛,在外面讨饭吃的女人。
有一个混混看见她,把她拖到角落里。然后,杜五菱看到了,锄头“铿锵”一声砸在混混的脚下。
混混吓软了,跑了。
女人在黑暗里捂着衣服,低声哭泣。
杜五菱回家,拿出两个馒头。
丁小香饿坏了,吃了。
杜五菱又从家里拿出一小袋粮食,给丁小香。
丁小香没肯要,粮食丢回杜五菱怀里。
杜五菱又把粮食往丁小香手里送,推搡之间,粮食撒了一地。丁小香心疼粮食,捧起一把,吹灰。灰,咪住了杜五菱的眼睛。
丁小香本能地帮杜五菱吹眼睛,可这一口热气,吹走的不仅是灰,也哈住了杜五菱的一颗心。
老婆韩式已经有身孕三个月,整整三个月,他都没吃过肉。骤然间,这样一个好看的女子就在身前,怎么能不动心。
雪白的大腿,被混混拖拽时露出的红肿膝盖。以及她破烂衣服上,露出的那些伤痕。那些伤痕是白天混混闯她家门时,反抗留下来的。但此时这些伤痕在细嫩的皮肤上,是那么刺眼,那么勾人。
杜五菱慌了神,呼吸变得急促。
但,他还端得住。
丁小香也觉得不妥,轻轻撩动耳旁秀发,掩了掩身上的衣服,跑回家了。
丁小香不知道是,她撩的不是头发,而是杜五菱那颗干燥了三个月的心。
但杜五菱还端得住,木木地拿着粮食,回去了。
夜渐渐深了,清爽的夜风吹拂着他的脸,但他满脑子想着的是丁小香那沉甸甸的东西,以及那白嫩嫩的大腿。鼻腔里残留着,是丁小香身体里散发出的奇异的气味。
女人和女人之间是不一样的。
丁小香多好看啊,相比之下,他觉得自己婆娘简直就是一堆粗糙无味的豆腐渣。混混能干的事,老子凭啥不能干?
心里这么想着,身体越来越燥,但他还端得住。
起身,来到院子冲凉。
隐约间,他听到一阵碰撞声。
那是从隔壁传来的,他趴在墙角下偷听。渐渐的,一颗心重新悸动。隐约,还听到一些诸如“反正妖怪都来了”,“管个球,指不定明天妖怪进城,我们就都死了”,“人死了,还在乎这些干球”等的话语。
他听出来了,那是隔壁老林和村里知名的李寡妇的对话。
管个球,指不定明天妖怪进城,我们就都死了......是了,管个球。
杜五菱终于端不住了,拿着没送出去的那袋粮食,出门了。
他对丁小香的心思,就像天上遮住太阳的乌云一样。
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