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驭兽术,就是分出一丝念力来控制动物。
就算是没驯养过的动物,也可以用驭兽术控制。
但没驯养过的动物,远远不如驯养过的动物好。
驭兽术上记载,养到极致的动物,能和主人心意相通。就算主人没有下达命令,它们也能自行随机应变。
老道人对这份驭兽术明显也没怎么上心,他虽然饲养了两条蛇和一只老鼠。但驯养的效果明显很差。否则,被挂在常府大门上的可能就是陆放了。
陆放尝试着对狗使用驭兽术。
使用后,他抬手朝狗招了招,脑海中传达自己的指令。
狗缓缓爬过来,两只前肢夹着地上的飞刀,朝不远处一棵树的影子扔去。
“哐当”一声,飞刀无力地掉在瓷砖上。
陆放揉揉脸,
“唔,想当然了。看来短时间内指望不上它了,慢慢来吧。”
飞刀距离树的影子还差了很远。
其实想想也是,狗跟人不一样。指望它化身李寻欢,例无虚发,那也太难为狗了。
而且,狗使用飞刀的时候,是用两只前肢夹着刀,往前甩的,很难保证准头。
即便如此,陆放对它还是很有信心。
“未来可期。”
用驭兽术又驯养几遍,确认它不会逃脱后,陆放就回了自己房间。
如今,他最重要的任务,其实还是默诵大黄庭。
日出到日落,待到万家灯火点起又熄灭,灵气又运转了九个周天。
......
另一边,白露县县衙后院。
此时虽然天色已晚,但这里依旧灯火通明。
县令老爷一身官服,满脸掩盖不住的疲惫。
“唉,两次了。这个张麻子,究竟何许人也?”
上一次,河西村案。
他是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才发现那张被银子压着的纸张的。
无论是记录着真相的纸张,还是看在银子的份上,他都应该彻查河西村。后来,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但他在意的不是查案,而是对方大半夜蛮横无理地偷偷潜入自己房间。
这是什么意思呢?
拿了钱,给我好好办案。否则,我既然能偷偷潜入你房间放东西,自然也能照着你的头,给你来上一刀。
县令老爷怕了。
自那次后,他加强了自己房间周围的守备力量。整整过了半个月,无事发生。就在他几乎已经忘了“张麻子”三个字的时候,对方又出现了。
把一个白发老道挂在常府大门上,宣称对方是屠戮常府的凶手。
怎么?你说是就是啊?
我的祖宗哟,你好歹把作案时间,犯罪动机,老道人的生平说一下啊。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定案?
我这报上去,上头肯定以为我是找的摸鱼,替死鬼。
头疼呐。
沉吟片刻后,县令老爷摇响书案上的一个铃铛。
很快,一个师爷模样的人走了进来。
“报上去吧,就说疑似屠戮常府满门的凶手找到了,请朝廷派人过来鉴定。”
没辙了,只能把锅往外甩。
师爷点头称是,刚想往外走,又听县令道:
“另外,再查一查河西村案和常府灭门案有什么关联。”
师爷闻言,怔住了。
一个是封建迷信的“活子孙寿”。
一个是心狠手辣,残忍屠戮常府数十口人的变态杀手。
这能有什么关联?
沉浸官场多年的师爷很快反应过来。
县令老爷纠结之处,其实还是那三个字。
“张麻子”。
......
陆放此时还不知道自己“热心市民”的事迹,给县令大老爷造成了多大的困扰。此时的他,正潜心默诵自己的大黄庭。
这架势,看着比高考前复习还积极。
当然,陆放修炼的同时,还不忘接生意。
这天中午,衙役送来一口棺材,要求在日落前把木雕刻好。
这对于陆放来说,简直毫无难度。
很快,木雕刻完了,记忆开始浮现。
张三嘎是金溪村的百姓,家中世代以耕田为业。三嘎幼年时,展现出惊人的作诗天赋。有一天,他在学堂上即兴创作了一首诗。
这首诗,震惊了学堂里的夫子。全乡很多秀才听见这事,纷纷赶来围观,品鉴。从此,制定某些事物为题材,让他作诗,三嘎也能很快完成,并且诗的水平还不赖。
整个白露县的人对此感到非常惊奇,好些秀才都以同门礼对待三嘎。甚至有些商人,出钱购买三嘎的诗。
商人出的钱不少,一首诗抵得上三嘎家一个月的收成。
这还上锤子学!
于是,三嘎的父亲就带着三嘎,每天作诗,每天都去拜访县上的人,不让他学习。
转眼间,十年过去了。
肚子里墨水搜刮完了,三嘎做出来的诗,大多是“一片一片又一片,两片三片四五片”这种水平。
怎么办呢?
这种时候,一个酒楼老板出现了。看在张三嘎是小神童的份上,老板请他去当酒托,出的价钱还不低。
张三嘎当即答应了。
挣钱嘛,不寒碜。
凭借着以前做过的诗和一些名声,张三嘎成功地让很多人请他去这家酒楼吃饭喝酒。
小日子也是越过越红火,娶妻生子,还给自己配了个书童。
这一天,张三嘎家里来了个旧友。
林四潘。
林四潘眼见三嘎家变得这么阔气,忙追问原因。
于是,三嘎把自己在酒楼当酒托的事都说了出来。他原以为四潘会说些诸如“好兄弟,带带我”等的话语。
不料,四潘当即脸色一变。
“酒楼里的酒都是假的,嘎兄,你把握不住......那酒楼老板是在害你,正经人谁当酒托啊......你才气如此大,为什么不考取功名呢?考取功名对你来说,不过小菜一碟......嘎兄迟早能金榜题名,到那个时候,当酒托的钱就是九牛身上的一根毛......”
一番彩虹屁,夸得张三嘎热血沸腾,斗志昂扬。出了门,就把酒托的工作辞了。
此后,他每天早上出门去学堂,到晚上很晚的时候才回来。
有一天,别人跟他说林四潘骗了他,顶替了他酒楼酒托的工作。
三嘎表面风轻云淡的,显得不以为然,实际上在背地里却偷偷打听调查。
“妈的,狗东西。”
对这事,虽然心里恨得直咬牙,但三嘎表面上还装着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偶尔被问得急了,才涨红了脸,梗着脖子争辩道:
“酒托的工作不算抢......酒托......我都不要了的工作,怎么能算抢呢......”
接着,便是一些“林四潘自己考不上科举”,“拾人牙慧罢了”等的话语,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学堂里充满快乐的空气。
后来有一天,有人悄悄来说。
“林四潘与你老婆有染。”
三嘎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我老婆清白......”
“什么清白?我刚亲眼见林四潘偷偷进了你家,你老婆给开的门。”
“胡......胡说,我老婆非常忠贞。”
嘴上这么说着,脚步却不由得加快几分,往自己家里方向赶去。
家里的门反锁着,三嘎敲了好久,自家婆娘才慢悠悠开门。
面红耳赤,手脚无措。
三嘎当下起了疑心。
进了屋,才发现。
饭是凉的,床是热的。锅里没汤,那啥有浆。
一通寻找,最后在床底找到林四潘。
“我杀了你!”
当下便在厨房里找到一把刀,妻子上前阻拦。
“嗤。”
鲜血四溅。
林四潘吓得赶紧往外跑,三嘎拿着刀追出去。
没多久,就被路过的衙役打晕。
最终,林四潘以通奸罪,被施以宫刑。
三嘎以杀人罪,被判斩首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