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子时三更,平安无事。”成都的街道上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更夫孤单的行走于黑暗之中。
封府的后面也准时打开,一身青袍遮身的青女早就等候于此,而佟、柳二人也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夜行劲装。
“二位大人,封索正在前厅宴饮!”董纯待佟、柳二人入得门来,又轻轻将门关上:“不如乘此机会先行救人!”
“青女,将人救下之后要怎么安置?”佟博突然开口问道:“毕竟被囚禁的灾民可不是一人两人?”
“大人放心,救人之后可令他们从后门分散逃命。”董纯稍稍一愣,随后说道:“而我们则去擒拿封索,吸引府中人的注意力。”
“嗯!不错不错,考虑得果然周到。”佟博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连连称道。
“翔云哥哥!别说那么多了,救人吧。”柳凝诗拍了拍董纯的肩头:“带路。”
“是!属下遵命!”董纯率先穿梭而出,佟、柳二人紧随其后。
封府之中的光线有些暗淡,但董纯依旧熟练的穿过花圃间的青石路,来到一处破旧的老宅前。
“青女,人就关在这做宅子里吗?”柳凝诗脑海中闪动着地图上的建筑。
“人都就关在里面。”董纯向上指了指:“这里本是封家三公子的住所,自从他英年早逝后,便逐渐荒废了。”
“那这位封三公子还真可悲!”佟博打趣道:“若是知道封太守拿他生前的宅子关押灾民,不知会作何感想?”
“吱呀!”柳凝诗轻轻将门推开,只见五六个男青年女口里塞着破布,双手双脚均被绳索束缚,嘴里时不时发出微微呻吟。
“青女,谁是林公子?”柳凝诗一边问一边走上前去,想将他们的绳索解开。
“左首便第二个便是林公子。”董纯只是往林公子的方向指了指,可人却都一动不动。
“这种救人的粗活还是由我来做吧。”佟博笑着将柳凝诗挡了回去,自己走到了林公子的身旁弯腰下腰来:“公子莫怕,在下这就帮你解开。”
“呼呼!”林公子被解开绳索,迅速拿出了口中塞着的布匹,一张被憋得微红的脸总算喘了口粗气。
“谢、谢谢相救。”林公子稍稍缓了口气,朝着佟博作了一揖,不停道谢。
“朋友不必。。。。。。”还未等佟博说完,弯腰作揖的手掌闪电般的朝着他的心窝袭来。
“翔云哥哥?”面对的突来起来的变故,柳凝诗正待上前相救,突然感觉背后生风,一股阴柔的劲力朝自己袭来。
“啪!”无奈之下,柳凝诗只得回身一掌,与来人双掌相交,对方又轻飘飘的后退数步。
“嘿!对救命恩人居然下如此死手,你们还真是狠啊!”佟博的胸前的衣服被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勉强退到了柳凝诗的身边。
“鬼城的人也不过尔尔嘛,害得本太守担惊受怕了许久。”一个满脸斯文的中年文士缓缓进入,他的身后又涌入数十个手持补刀的家丁,虎视眈眈的盯着佟、柳二人。
“为什么?为什么要出卖我们?”此时柳凝诗对周围的一切视若无睹,只是心痛的盯着方才袭击自己,现在已经站在中年文士身后的董纯。
“识时务者为俊杰!区区鬼城难道也想与朝廷命官抗衡?”中年文士笑眯眯的瞧着背靠背的佟、柳二人:“若是乖乖将恒儿交出来,本官还能放你们一条生路。”
“哎!真是麻烦!居然伪装成被抓的灾民实施暗算。”佟博轻吐一口气,居然放下了戒备的姿势笑道朝着屋内环视一圈,笑道:“封太守,你不觉得这种这种计谋太拙劣了点吗?”
“拙劣?”这中年文士便是成都太守封索,此时他的仿佛听到了一个最好笑的笑话:“那阁下又怎么会入了套呢?”
“哎!”佟博再次叹了口气:“有时候捕蝉的螳螂并不可怕,重要的是后年的黄雀。”
“嗯?你这话什么意思?”封索话音刚落,身后的家丁以及先前袭击佟博的林公子突然毫无征兆的倒地不起,瞬间只剩他与董纯还站着。
“在下的意思便是,这些人都是摆设,不足为虑。”佟博一边调侃着封索,一边朝柳凝诗点头示意。
柳凝诗身形动了,那快若闪电的身姿好似瞬间移动一般突然便来到了林公子的身边,龙形匕一刀刺下。
“当!”让众人不敢相信的是,柳凝诗这一刀居然刺在了青石地板上,火星四溅,方才倒地的林公子用了个懒驴打滚避开了这刀。
“若是不想被刺上几个窟窿的话,就自己起来?”柳凝诗也不追击,只是静静等待着。
“封索,你这府中的人还真是废物。”躲开了柳凝诗一击的林公子居然向着封索咒骂起来;与此同时,林公子身边被绑的女子、封索身后两个蓝衣家丁也缓缓站起。
“你?你一个府中门人,居然敢辱骂本官。”封索见目前的情形完全失去了控制,不禁连说话都结巴起来。
“封太守,也别怪他骂你!府中的人也的确太没用了。”一个黑袍裹身,黑布遮脸的汉子走进屋来。
“王先生?”封恒见了黑袍汉子,脸上露出一丝诧异:“身为本府客卿,怎么连你对本官也如此不敬?”
“哼!”黑袍人冷冷的瞧了封索一眼,居然不再理他,将脸转向佟博:“你是怎么看出这几个人的?”
“这还多亏了董姑娘的提点。”佟博笑着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家丁:“为了印证她的给的消息是否准确,在下便给这些所谓的庸手下了点普通的蒙汗药,而这几位却没有中招,若是没两下子又怎么可能做到这点?”
“原来如此。”黑袍人轻声笑道:“原来阁下从一开始就没将封索放在眼里,而是冲着本座而来的。”
“在下方才不是说了嘛,黄雀才是最重要的。”佟博双手一摊:“现在是不是能真正的林公子交出来了?”
“不可能,绝不可能。”封索看着倒了一地的家丁,难以置信道:“以封府的戒备,怎么可能轻易被下药?”
“封府的戒备的确是有,可也不是铜墙铁壁。”佟博笑道:“至于在下如何做到的,却没必要告诉你。”
“哈哈哈!纯儿,这次你算是栽了!”黑袍人哈哈一笑:“只不过折了几个庸手而已,本座又凭什么将林公子交与阁下?”
“这样啊?若是阁下不肯答应,在下不介意将你虏劫灾民的秘密透露给姜将军。”佟博看着不知所措的封索,笑道:“听说封太守与姜将军的关系不太好,你说他若知道此事会不会用来大做文章呢?”
“鬼城的人居然也会使出这种鬼蜮伎俩。”黑袍人听了佟博的威胁,依旧情绪平静,毫无半点波澜:“但阁下似乎忘了一点,要先走出这个府门才行。”
黑袍人话音一落,寒光闪动,一条人影持刀向佟博劈来;佟博却稳如泰山,不闪也不避。
“当!”电光火石之间,柳凝诗已经挡在了佟博身前,龙形匕架住了袭来的兵刃,冰冷的眼神注视着眼前的布衣女子。
“这是太刀?”佟博瞧着女子手中呈弧形的长刃,也是略显意外:“阁下这是好手段,居然连扶桑人都为你卖命。”
“当当当当!”柳凝诗与布衣女子的身形已经展开,二人的身法都快得难以捉摸,兵刃相撞的声音不绝于耳,佟博只觉自己的耳边全是风声。
“不知道阁下有没有没有兴趣与本座赌上一局?”黑袍人见佟博有如此定力,心中不禁也暗暗吃惊。
“阁下是想赌她二人的胜负?”佟博与黑袍人就这样面对面对峙着,谁也不甘示弱。
“不不不!”黑袍人摇了摇头:“从她们对了几招本座便看出来了,风子不是这位朋友的对手。”
“哦?那阁下是想怎么赌?”佟博楞了楞,突然对他的提议来了兴趣。
“纯儿,你也去凑个热闹吧。”黑袍人向董纯挥了挥手,阴恻恻的笑道:“就赌她二人联手能不能赢下这场斗法;另外,你我二人必须站在斗法的中央,若是谁的身体先移动,也算输。”
“哼!还真是阴险,说得冠冕堂皇。”佟博心中暗骂了一句,可表面依旧不动声色:“既然是赌局,那赌注如何?”
“要是本座输了,林公子与他的女人便还与你们。”黑袍人指着佟博说道:“若是你输了,便得为本座做一件事。”
“有趣,在下最喜欢在别人的游戏规则内找点乐子!就这么定了。”佟博点点头,却话锋一转:“不过还得加上一条,若是在下赢了,这封索也得交给我们。”
“没问题。”黑袍人看也不看封索一眼便答应下来,仿佛成都太守在他的眼里就是一个物件。
“姓王的,你敢不将本太守放在眼睛。”封索此时一双眼睛充满了愤怒之色。
“聒噪。”方才一直语气温和的黑袍人突然冷喝一声,一指点在了封索的膻中穴上,封索软软倒地。
“这样就安静了。”黑袍人点到了封索,可却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又站回来了佟博的对面,与他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