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执委会便召开了紧急会议。
在会议上白斯文详细叙述了英国人的条件以及在圣维森特听到的流言,这令各位执委会委员们不由得一阵窃窃私语。
海军舰队确实已经消失很久了,而且之前无论是拉普拉塔还是巴西那边都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偌大的海军舰队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不见了。或许他们还在某个海域伺机袭击英国人的船只,或许已经葬身于大西洋狂烈的风暴之中,或许正如圣维森特新近流传的消息一样被英国人的大舰队伏击了。
不得不说这个消息令一些zhongyāng委员们的内心有些慌乱。他们原本都是普通人,即使现在都是执掌一个两万余人口国家的领导者,心里素质比以往提高了好几个档次,但初闻如此骇人听闻的消息时也是不由得脸sè大变。尤其是英国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连东岸特遣舰队的船型、船只数量都说得一点不差,这不能不令人心里感到有些不安。
“别自己吓自己啊,要相信我们的海军。”最后还是马乾祖出来做结论,四十多岁的他比这里面很多人都要沉稳,“陆铭也是海军的老人了,从海军拥有自己的第一艘战舰时他就是舰长。这几年来,他也指挥过好几次海战和护航任务,经验丰富,算是海军里的头一号了。他带着舰队出海我放心,就算真遇到了英国人的大舰队他也知道该怎么取舍,断断不会全军覆没的。而且,我们两艘‘扬武’级快速巡洋舰的机动力极强,英国人的那些海盗船是拍马也赶不上的。所以我看哪,这个消息的可信度不是很高,咱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该怎么还是怎么办。”
“可是……”白斯文有些犹豫地说道,“就算海军特遣舰队没事,可如今仍然打不破英国人的封锁啊。而且国内如今也极为困难,这场战争终究是打不下去了,我们必须尽快和英国人取得和平。”
“但是英国人的要价太高,我们不能答应。”马乾祖坚定地说道,“老白啊,不是我说你,英国人提出要技术这条件你也准备答应?这不是胡扯嘛!事实上我们和英国人的这场仗可没有表面那么简单,这个时候我们要是向英国人服软了,那近在咫尺的西班牙人和荷兰人会怎么看我们?他们会觉得我们软弱可欺!西班牙人离我们太近可能不敢有什么动作,可如今荷兰人的海军实力可是比英国人还要强上几分的,荷兰人要是也要求和我们共享技术,或者要求我们退出某个市场,不然就以战争相威胁,你说我们怎么办?是老实听话呢,还是和荷兰人再干一仗?所以啊,我们就必须和英国人强硬到底,让那些在暗中蠢蠢yu动的敌人都看清楚了,和我们开战要承受多大的损失。”
“可总打仗也不是一个事啊,国库都快打光了……”财政部长汤圆帮着白斯文抱怨了一句。
“当然了,一味强硬到底、不懂得变通也是不可取的。”马乾祖继续慢悠悠地说着,“可以和英国人谈和,但条件一定要讲好。比如这个转让最新纺织技术就是绝对不可以的,这是禁区,不可交易、不可谈判,这点要让英国人明白,要让他们死心。至于其他条件,那都可以慢慢谈。就比如这赔款吧,私下里给个万儿八千也不是不可以,当然名目一定不能叫赔款,就叫人道主义赔偿。当然,如果战场形势有利,那我看这赔款也大可不必理会英国人。英国人自己国内还一堆麻烦事呢,我就不信他们那个不安分的国王会这么老实,历史上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四处筹钱准备武装部队讨伐苏格兰人吧?嘿嘿,穿越者的优势就在这里,我们可以大致知晓人家国内的政局,人家却对我们一无所知。所以啊,老白,都这样了你们要是再把这和平谈判的差事搞砸了,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白斯文被马乾祖说了一通,也意识到自己之前确实是有些过于胆小了。不过他还是对历史上英国人纵横四海的强大海军实力还是有些yin影,连带着对非正式军人的殖民公司舰队也有些恐惧感,这大概也算是穿越者的劣势之一了吧。
“好吧,马主席你说的有道理,之前我确实是莽撞了。”白斯文说道,“接下来我会尽快赶回圣维森特,和老高好好合计合计。后面的谈判我们会认真把持住立场,好好和英国人周旋一番。”
“你这样想就对了。”马乾祖笑眯眯地说道,“和英国人的谈判就要注意一点,不能急。你们之前就是太急了,太过急于求和,以至于乱了自己的方寸,给英国人看出了端倪。英国人既然知道你们撑不住了急于求和,那么谈判的主动权就到了人家手里了。所以啊,你们要好好调整下思路,千万不要急。你们怕什么?怕zhèngfu撑不下去了么?这个你们完全不用担心嘛,我们养那么多军队、那么多jing察、那么多特务是干什么吃的?大不了实行军管嘛,所有物资一律执行配给制,资源优先保障军队和jing察,这个国家乱不起来!嘿嘿,说难听点,我们这个国家现在以及未来相当一段长的时间内都是高压统治、jing察国度,我们对地方上的这点掌控力还是有的,没人能翻得起浪花来。所以,放心吧,按你说的,和英国人好好周旋周旋,看看谁先沉不住气!”
“嗯。”白斯文点了点头,然后突然话锋一转,说道:“马主席,各位委员,接下来的一个议题想必大家刚才都看过材料了。时间紧迫,我写得有些匆忙,但是意思我想我已经表述得很清楚了。今天下午时分,陆军现役军官肖白图、列昂尼德.费奥多罗维奇两人手持凶器出入zhongyāng要害部门,且目无法纪,殴打zhongyāng领导。其气焰极为嚣张、其行为无比跋扈,影响之恶劣不消我多说。在这里我想说的是,这次发生这样的事情绝对不是偶然的,陆军部里一大帮脑子里充斥着老子天下第一这种不正常思想的人,我看是应该好好整顿了。这次的事情怎么处理,执委会可以好好议一议。我建议,将肖白图和列昂尼德两人开除军籍,肖白图上荣誉法庭接受审判,剥夺其人大代表资格及东岸公司股份,列昂尼德则流放马岛。”
“放你母亲的屁!”彭志成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斥着白斯文说道:“我们陆军在你嘴里都成了什么人了?别忘了,当初和西班牙人开战是我们陆军冒着枪林弹雨硬是将人家打回去的。这些年更不用说了,哪次重大行动没有我们陆军参与?没有我们陆军,你早他娘的不知道死多久了。白斯文,你看看你和你那帮狐朋狗友,都是些什么东西?老子陆军在外面i晒雨淋、出生入死,你们他娘的在家里天天开舞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那点烂事,你手下那个王德整了一帮意大利、西班牙娘们搞了个什么俱乐部,你自己就没少光顾,现在还有脸说起我们来了,我呸!”
被彭志成这个大老粗当众揭了老底,白斯文脸上顿时火辣辣的。他的私生活确实不是很检点,外面养的私生子都有好几个了,不过国家目前法制还不完善,并没有哪条法律明文规定说不允许包*nǎi,因此以白斯文唾面自干的“涵养”,这点花边新闻还打击不了他,顶多让他有些难堪而已。
“你别东拉西扯的。”白斯文强辩道,“你们陆军打人还有理了?今天要是不处理肖白图这两个兵痞,老子这zhongyāng委员、最高法院院长不当也罢!当了也没意思,反正你们陆军牛,一个个跟军阀似的,我们还干个屁啊!”
民事委员肖明礼、财政委员汤圆、农业委员金科拉等人和白斯文同气连枝,此时找到了能敲打陆军的机会,自然是跟着一顿帮腔。
海军委员王启年这个时候也不能再坐在那里看笑话了,毕竟他也是站在军部立场上的,因此联合了萧百浪一起勉为其难地出面替彭志成说话。
一时间,执委会各位大佬们的意见有些不一致,这处理结果就迟迟不能出台。到了最后,还是马乾祖出面来和稀泥,拿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恰好双方吵了半天,明白再吵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因此都捏着鼻子认了这个方案。
第二天一大早,联合参谋本部的两名参谋赶到执委会行政大楼jing卫室,无奈地摇醒了毫无自觉、鼾声震天的两个“犯人”,向其宣读了联合参谋本部对两人的处罚令:肖白图、列昂尼德二人被勒令退出现役,其中肖白图转为陆军预备役下士,列昂尼德转为预备役上等兵,两人一齐发配南非河中堡服苦役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