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脸色一变,没想到赵常青突然出剑,这家伙想要干什么?太子说了不杀,难道他要违背太子的命令?
阮润土很本分,面对削过来的这一剑,他站在原地,动都不动一下。
因为躲避也没有意义,赵常青真要杀他,在这里,他就算插上翅膀也逃不掉!
嗡!
阮润土的耳边传来剑刃的争鸣,震颤着而他耳膜。
下一刻,在众人惊骇的注视下,阮润土的一缕发丝被削了下来,在空中飘荡了一会儿,缓缓落下。
铿!
长剑收回剑鞘,赵常青冷冷道:“从现在开始,阮润土已经死了。”
“从今以后,你是我的人,不再姓阮,而是姓赵,以后你就叫赵润土!”
“记住你的身份,你叫赵润土,是大炎子民,从属大炎西军卫将军赵常青麾下!”
“现在,告诉我你的身份!”
声音铿锵有力,在整个大殿之中不断回响。
赵润土眸光之中闪过一抹异彩,声音依旧沙哑的开口道:
“我叫赵润土,是大炎子民,从属于大炎西军卫将军赵常青麾下。”
这家伙也算上道,赵常青给了他一个新身份,他也不拒绝。
“很好。”
赵常青满意点点头,这时候杀意才彻底散去。
但凡刚刚赵润土有半点不愿意,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蒋铜等人露出一抹惊讶之色,没想到赵常青还会玩这一手,逼着人家改了姓……
王安则是露出笑意,他越看赵常青,越是喜欢,因为这人有一股狠劲,并且脑子灵活通透。
当初杀孙龙的时候,所有西军的将领们都犹犹豫豫,只有他赵常青,一骑当千,直接杀了过来,抓住了稍纵即逝的机会。
所以现在主导这支五千人的西军的将军是他。
并且,赵常青对他王安忠心耿耿,这种将士,谁能不喜欢?
“你的声音是怎么哑的?”赵常青问道,声音已经没有那么冰冷凌厉了。
“被毒哑的。”赵润土道。
“以后回我话之前,前面先说,回将军!”赵常青训斥。
“是……”
“你的喉咙,被谁毒哑的?”赵常青冷冷道。
“回将军,我也不知道。”赵润土摇了摇头,见赵常青皱着眉头不满意这个回答,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应该是阮家的嫡系下的毒,我们旁系出生低微,天生就是下贱的命,在外人眼里,我们高高在上,但在嫡系眼里,我们连猪狗都不如。”
“更何况,我的母亲,是阮家的一个下人,被阮星野的爷爷所侵犯,这才生下了我。”
“从小我就被骂作是野种,嫡系的人戏弄我,给我喝下了毒药,我九死一生,躺在床上七天七夜,结果命大活了下来,但声音却哑了,并且相貌从此丑陋不堪,不能见人。”
赵常青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家伙身世竟然还挺悲惨。
“阮家如此对你,你为何没有反骨之心?”姚方惊讶的问道。
在他看来,赵润土从小就受尽白眼和虐待,应该会很恨阮家才对,怎么会老老实实的给阮家办事送信?
并且阮家也信任他。
这其中,有些说不通啊?
赵润土声音依旧沙哑道:“因为阮家没有让我饿死,并且传授了我们一些能力,当然,传授我们功夫,是想要我们替阮家做事。”
“所以你就乖乖做了?看来你有一颗感恩的心啊。”王安忍不住开口。
赵润土摇了摇头,道:“我的母亲被他们关了起来。我和母亲半年才能见一次,并且,阮家规定,必须完成他们交代的任务,完成之后,有机会多见一次母亲,若是失败,母亲会代替我受到痛苦的折磨,那是普通人难以承受的极刑!”
说着,一向保持着很冷静的赵润土,拳头不知不觉间握紧起来,眼中浮现怒火。
连死都不怕,甚至是没有皱一下眉头的他,此时此刻,竟然出现了剧烈的情绪波动。
王安不由得多看了赵润土一眼,从他愤怒的表情来看,这人是一个孝子。
“你刚刚若是被我们杀了,你母亲岂不是没了依靠?为何你还能淡定从容的不反抗?”
赵润土道:“我若是死了,也算完成了任务,他们会善待我母亲,放了她并且给她一笔钱,足够她养老。”
这也算是解释了他刚刚为什么能从容的面对死亡。
“你确定阮家会善待你母亲?”王安怀疑的开口。
阮家人可都不是善茬。
“其他跟我一样的人,他们死后,他们的母亲都会拿到一笔钱,然后送走。”赵润土道。
话已至此,王安摇了摇头,没有多说。
正如赵润土所说,阮家根本不把旁系给放在眼里。
你润土活着的时候,他们都可以拿你母亲来挟持你,你死了,他们还能善待你母亲?
他们可不会养没用的废物。
王安根本不相信赵润土死了以后,他的母亲能被善待。
不过这家伙自己相信,王安也懒得跟他争执。
“你的母亲,你自己养,何须别人来养?”
赵常青忽然开始同情这个新收的下属,他沉声道,
“你是我的人,并且跟了我姓,我不会亏待你。”
“刚刚信上的内容,你也听到了,八日之后,镇南公会来攻打镇南关,到时候,就是镇南公的死期。”
“等这件事情结束,我会让太子开口,让阮星野放了你母亲,以后你母亲你自己亲自赡养!”
话到这里,赵润土瞬间动容。
他这人一直麻木不仁,甚至是死都不在乎,唯有他的母亲能够让他为之失态!
“这事…能成?阮家…会同意?”
他沙哑的声音有些发抖,让阮家放了他母亲,这是他这辈子都办不到的事情。
因为阮家太强,乃是天南国最大的几个世家之一,这样的庞然大物,他区区一个不值钱的旁系,就是阮家养着的炮灰而已。
现在,赵常青说要让太子开口,让阮家放人,这让他有些难以置信,阮家真的会放人?
见他如此不自信,赵常青哂笑道:“对你来说,这是遥不可及的大事,但对太子殿下来说,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