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帝这会已经很生气了。
粮价这种东西,也是能随意操控的?
这可是关系到民生,关系到一国稳定的大事。
连朝廷,连户部,都不敢利用库存的粮食去扰乱粮价,他王安,怎么敢的?
听到杨羡说有蹊跷,炎帝眯了眯眼,问道:“什么蹊跷,说!”
炎帝想听听,想着要是杨羡能说出个什么由头来,也好让他消消气,别一不留神被王安这臭小子给气死过去。
杨羡理了理思路,说道:“说太子操纵抬高粮价,那也总得有个因由。可微臣怎么也想不明白,抬高粮价对太子究竟有什么好处。”
“常言道无利不起早,这普天之下,哪有会做费力不讨好的事情的?”
“难道太子抬高粮价的目的,就是为了造成社会动乱?为了让百姓食不果腹么?恕微臣直言,太子绝不是那样的人。”
“虽然微臣并未亲见,但太子上任永宁县县令以来,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为百姓考虑的。包括这次的蝗灾,除了永宁县,谁还想到用鸭子治蝗的好法子了?”
“这样的太子,怎么会故意做出祸害百姓的事情来呢?”
“还请陛下,明鉴!”
杨羡躬身道。
身为吏部尚书,杨羡主要是管理朝中的官员任免和推荐,平日里和太子的交集并不算非常多。
他对太子的好感也仅因为前两天弘文馆的事情。
如今他想为太子说话,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些,但他觉得有这些就已经够了。
事出反常必为妖,一件事情正常不正常,相信炎帝还是能分辨的。
只要细细想一下,把太子按成京都粮价上涨罪魁祸首的说法,根本就站不住脚。
听完杨羡的话,炎帝果然沉默了下来。
是啊,这小子再怎么混账,做事情再怎么出人意表,也总要有目的才对。
他又不是粮商,把粮价抬上去了,有他什么好处?
才刚有了这么一个念头,下面的惠王呆不住了。
好不容易给王安脑袋上安个罪名,岂能这么轻易就让人摘了去?而且这次弹劾太子,不论是他,还是昌王,都是做足了准备的。
前几次弹劾王安,都没有成功,总结经验就是做戏没做全,让王安轻而易举的就翻了身。
这次可没这么简单了。
因为他和昌王,还有更加具体的安排,足矣让王安无可辩驳!
今天这事儿,一定要闹大,越大越好!
“父皇!”
惠王站了出来:“儿臣倒是听说,太子王安操纵粮价,确有其事。似乎是他勾结了一些粮商,让那些粮商故意摁着粮食不往外卖,等到粮价上来了,再高价售出,最后得利两相分成。”
“杨大人身在吏部,怕是对这些事情,根本就不关心,所以不知道罢了。”
“太子哄抬粮价,自然是为了钱财!怎么能说没有缘由呢?白花花的银子,谁人不爱?”
王睿皮笑肉不笑道。
实际上他是把自己做的事情,按在王安头上了。
这些日子以来,王安的确一而再再而三的抬高粮价,但是昌王和惠王知道之后,也从来没有说过要阻止,而是任由太子施为,自己在暗中勾搭了一群粮商,恶意屯粮。
说起来,这抬高粮价的过程,昌王和睿王也帮了不少的忙。
他们俩才是那个勾结粮商,要获利的人,只不过他们做的比较隐晦,没有王安这么张扬。
如此一来,等到事情民怨爆发的时候,他们二人明明在底下推波助澜了,却因为没有露出把柄给人,所以根本不会受人注意。
所有的罪责,都会有王安这个“傻帽”来担着。
当然,光让王安损失钱粮,是远远不够的,他们也要趁着这次难得的机会,彻底把王安给打压下去。
二王虽然明面上没有表示要合作,但其实已经一致针对王安了。
王睿前不久还得知,昌王安排了人手,去民间组织百姓抗议,如今街面上应该已经能看到这些人了。
只要今天在朝堂上,把炎帝的火勾起来,当场废了太子最好,要是没能当场废了太子,就设法让他到民间去走走看看。
让他知道如今的京畿县城,是有多么民怨沸腾。
到时候看着满大街的百姓都咒骂太子,王睿还就不信了,炎帝还能留着王安!
王睿突然站出来,让昌王王瀚嘴角的笑容淡了不少,心中暗骂这个六弟是个蠢货。
这样在朝堂上说话,不是把他敌对王安的意图,暴露的太明显了吗?
明明养着一群御史,就交给手下人去说嘛,非要站出来干嘛?
昌王有点担心,万一炎帝发觉了不对,查王睿的时候,顺便把自己暗中操作的事情也查出来该怎么办。
不行,今天绝对不能让王安翻身了!
王瀚开始给徐怀之和手下的一种御史悄悄做手势,吩咐让他们继续发难。
针对王睿的疑问,杨羡还是要回答一番的,他说道:“惠王殿下,老臣的确对这些事情,知道甚少,但惠王殿下又是如何知道的那么清楚的?不知道惠王殿下能不能点明,究竟太子勾结的那些粮商?”
“若是有名有姓,也好抓到朝堂上来好好问个仔细!”
今天这太子,他是维护定了!
不光杨羡,殿中侍御史张征,也开始为此话题发言:“陛下,微臣以为,太子如今都不在朝中,万不能因为这一面之词就给太子定罪,总要听听太子的分说才行。”
接到王瀚手势的几名御史,还有徐怀之,连忙站了出来,与张征与杨羡争论。
“张大人,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一个户部度之,还能说假话么?”
“就是张大人信不过我徐怀之,其他这么多的御史,也都知道京中粮价是太子操控才飙到了这么高,难道他们也说谎不成?”
“哼!倒是身为御史的,就只有你为太子说话,张大人该不会是和太子结党营私,有所图谋吧?”
“呵呵……太子乃国家储君,只要不被有心人破坏,未来的帝位,本来就是他的,何须结党营私?笑话!”
两个阵营争执起来,朝堂之上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