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7章徐达出书,一塌糊涂
在应城渔村住了两年多,要离开之时,林月纱才发觉她有太多带不走的东西。
渔村的小院,每一样摆件,是她和齐衡亲手布置,处处充满温馨。
明日离开渔村,林月纱摸着她和齐衡淘换来的花瓶,很是舍不得。
“小姐,您的家人都在京城,您马上要和家人团聚,难道不开心吗?”
林月纱很想家,平日里只要有时间定会写书信,介绍北地的风土民情,青杏她们几个丫鬟看在眼里,如今即将返程,算是一件大喜事。
原本船坞建造一艘大船要几年,工匠们同心协力,竟缩短一半的工期。
“恨不得马上飞到京城见爹娘和小弟,不过……”
林月纱摸着心口,她心里有一股莫名的忧虑,总之有不好的预感,好像此番回京,她的日子会发生天差地别的改变。
这种改变,不仅仅是因为身份悬殊带来的,有一丝不确定性。
“小姐,您还是别多想了,若发生变故,兵来将挡就是。”
青杏和七儿对视一眼,心中肯定林月纱所说,最大的变故在于主上齐衡。
两个丫鬟不能吐露实情,憋得极其难受。
此行青杏七儿跟着一同进京,一行四人,其余人跟着将士们同行。
“是啊,无论发生任何事,总要面对,我就是庸人自扰。”
林月纱刻意忽视心底的异样,继续检查带到路上的行囊。
农历二月底,北地还要穿袄子,越往南走越热,还得准备几件薄衫,其余的不便于携带,等沿途采买便好。
即便拓宽了官道,此番回京最快还要走上二十几日,打发时间的话本必不可少。
提起话本,青杏突然想起一件事,她回房匆忙翻箱倒柜,在压箱底的包裹里找到一本厚厚的书。
“小姐,奴婢给您赔个不是。”
青杏双手托起厚书,送到林月纱面前。
“大齐异闻录?”
林月纱看着封面几个大字,迟疑地接过,她好像从哪里听说过。
“小姐,这本书是前几日徐大人托人从京城特地给您送来解闷的,奴婢这一忙,记性不好,一时间忘了提及。”
来人骑快马而来,披星戴月,当时自家小姐因为全民医疗奔走,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青杏便没有打扰。
本想第二日告知小姐,谁料又有一堆琐事,拖来拖去,青杏忘在脑后。
“无事,就算提早给我,我也没时间看书。”
林月纱盯着封面的落款,上书“京城风流公子”。
林月纱的第一反应是,谁写的,用了这么风骚的笔名?是个人才。
“您有所不知,听闻此书刚发售,就被书铺抢购一空,京城已经断货,全靠书生们反复借阅抄书。”
青杏见自家小姐不了解,忙不迭地介绍道。
“算我表哥有心,大老远的只为送一本书,礼轻情意重。”
不愧是没有血缘的表兄妹,情分非同一般,林月纱琢磨和齐衡说说,以后少压榨徐达一点。
“这个……”
七儿抽了抽嘴角,揭露道,“京城风流公子,就是徐大人本人啊。”
“你说什么?”
林月纱以为自己听错了,徐达肚子里有多少墨水,她这个做表妹的最是了解,难道徐达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也是,自从徐达带着乌娅和小包子一家三口回京,他们已经有一段时日未见。
林月纱深感欣慰,打开看了一眼目录,一口水立刻喷出。
“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林月纱以为,《大齐异闻录》主要讲的是斩妖除魔的故事,谁料,目录已经出卖一切。
其中,有林月纱和齐衡在西北,为何被传说军中锦鲤的由来,还有徐达自己一人换一城的美谈。
“徐大人怎么没羞没臊的?”
青杏见自家小姐嘴巴合不上了,也跟着凑到旁边,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自家小姐军中锦鲤的由来只占用一页,而一人换一城的典故,足足写了二十几页。
“的确。”
林月纱翻页扫了一眼,非常认同青杏,徐达是明摆着为自我炒作夹带私货。
以徐达的人气,出书肯定不好卖,谁关心他那点屁事,为吸引人,把林月纱放在首页。
果不其然,林月纱和徐达的兄妹情感天动地,时刻可以为自己利益,把对方推出去,打脸就是来的如此之快。
林月纱深吸一口气,沉下心又看了一眼目录,后面还有震惊京城的红衣女子案,于子澄的京城孕妇案,一桩桩一件件,耸人听闻。
“小姐,您也很震惊吧?”
七儿瞄了几眼,频频摇头,尤其是看到徐达如何吹嘘自己,七儿都跟着脸红。
徐大人以前明明很高冷,然而现在,在跑偏的路上越走越远,一百匹马都拉不回。
“您对徐大人出书有何评价?”
青杏决定,沿途得和小姐借书,而后好好拜读一下徐大人的得意之作。
“徐达出书,一塌糊涂。”
林月纱言简意赅,八个字概括。
不是她看不起人,徐达写话本,这比兽医突然转行做郎中还要惊悚。
看来,京城里的事务并非没有徐达来信诉苦那般,至少他还有时间写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本。
压榨,不能同情徐达,必须加大压榨的力度,徐达是一只薅不光羊毛的羊啊!
不仅仅产羊毛,还能产奶,林月纱颠覆对徐达的认知。
主仆三人晕乎乎,还处于震惊之中,门口有人来传信道:“少夫人,少将军回来了,请您去待客厅。”
“好,我这就过去。”
外头风大,林月纱抓起一件披风,迈着大步往外赶。
渔村修建的待客厅内,齐衡的身前跪着父子二人,二人已经换了厚实的袄子,低着头愣是不起身。
“夫君,这二人远道而来,来找你伸冤。”
具体发生何事,林月纱并不知情。
“不要着急,细细道来便可。”
齐衡给林月纱放上一个坐垫,又倒了一杯水,示意跪着的父子俩开腔。
梧州距离应城有几百里地,这父子俩应该是靠乞讨而来,想必在当地日子过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