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非去不可
姜宝珠和林月纱一起来到花园，犹豫了下道：“月纱妹妹，我想要顾一的卖身契。”
当初下人全部买在林月纱名下，实则是姜宝珠的下人，只为避免有歹心的人钻空子。
“那咱们去一趟衙门，把顾一转到你名下。”
不过是一件小事，不值当姜宝珠为此特地跑一趟，林月纱想也没想地答应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给顾一去了奴籍，恢复自由身。”
姜宝珠垂眸，面上带了一抹羞涩。
林月纱恍然大悟，前几日娘陈氏提起姜宝珠心有所属，她以为是一句戏言根本没相信，现在才发觉自己住在林府的日子错过了什么。
“宝珠姐，这是啥时候的事啊？”
给顾一消奴籍，看来二人好事将近。
“是到京城以后，我厚着脸皮和他主动表露心迹。”
顾一虽然面上有一条疤痕，又是下人的身份，却是个可靠之人，姜宝珠和他在一起，心里分外踏实。
他不是何兴之流，会说好听的话，也不是章敬那等迂腐之人，顾一很踏实。
“宝珠姐，顾一可有什么亲人？”
林月纱支持姜宝珠的决定，不过在做下人之前，是不是应该问明顾一的过去。
当时黄牙人说的那些未必为真，顾一身手不错，并不像肯屈居人下的。
“孑然一身。”
姜宝珠叹口气，她给顾一自由并不是为成亲，而是放手，让他去西北参军。
“啥？”
这下，林月纱惊呆了，去西北不是闹着玩的，而是去拼命。
她可以理解男子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可建功立业并非一定要去战场，留在京城里做生意，老婆孩子热炕头儿也好。
“月纱妹妹，顾一非去不可。”
姜宝珠舍不得和顾一两地分开，京城的生意已经逐步步入正轨，她甚至想跟去西北照顾他。
听说西北将士也有带着家眷的，就住在关内，帮着男人缝缝补补，这样二人月余至少可以见一面。
“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吗？”
林月纱直觉顾一是个有故事的人，至少他深藏不露的身手不像个普通百姓。
“此事说来话长。”
姜宝珠酝酿一下，从头说起。
顾一家在西北渭城，家中世代军户，他曾是从四品的千户，只因性子太过耿直，不肯和渭城守备同流合污，所以被守备陷害。
“那守备不是个东西，克扣军饷，以次充好，用霉米代替好米，黑心棉代替好棉花，就连战亡士兵的抚恤银子都要克扣。”
顾一看不过去，找守备说理，谁料被那人陷害，在他身上搜出私通西北异族的书信，被打入牢狱中。
顾一一家人因此受到牵连，一夜之间家破人亡。
“看守冒死偷偷地把他放出来，为隐姓埋名，他只得入了奴籍。”
如今得知西北开战，那守备已经被斩首，人头挂在墙上示众，顾一很是痛快，他要回去把守备的人头放在爹娘的坟头祭拜。
“他怎么又想起参军了？”
林月纱好半晌才抓住重点，为了避免引起恐慌，战事还没传到人尽皆知的地步，虽说卫兰给高门的小姐们发了帖子，却对战事只字未提。
“是你的未婚夫婿齐大哥来找的他。”
姜宝珠翻个白眼，这一切都是麻子脸的锅，麻子脸偶然发现顾一的好身手，特地调查他的身世。
如今西北开战，良将难寻，顾一是西北人，又对异族很是了解，被护国将军府招揽。
“他说想挣一份功名，至少不是现在下人的身份，那样也配不上我。”
对此，姜宝珠有些无奈，不过想通后，他支持顾一。
或许不该叫顾一，他本名顾铮。
林月纱更晕了，哪里都有麻子脸，若是如此，洛王应该对麻子脸的野心有所察觉，萧家的万里江山，洛王为什么愿意拱手让人？
怎么想都说不通啊，洛王就算再云淡风清，也不至于毁了老祖宗留下的基业。
“除非……”
林月纱瞬间想到一个可能。
“除非什么？”
姜宝珠根本不晓得林月纱心中所想，而是下意识地问道。
“洛王不肯成亲，不近女色，不是为徐达而是另有其人，那个人便是麻子脸。”
洛王为爱痴狂，要美人不要江山！
所以，麻子脸受不得，跑到府上说服她娘陈氏来提亲，是想和洛王断了关系，趁机断了洛王的念想。
也就是说，她是洛王的情敌！
林月纱当即更加震惊，这完全说的通啊！
“完了，没救了。”
林月纱站起身，嘴里念叨着失魂落魄地离开，留下一脸问号的姜宝珠。
王府慈善宴会头一天，按照约定，林月纱会提前去布菜。
卫兰带着林月娥来接人，林月纱上马车后左顾右看。
“林月纱，你找什么呢？”
林月娥拿着小匣子，里面塞了几件她不喜欢的首饰。
那些首饰是她从秦家得来，娘亲亡故后，秦家人无情无义，林月娥心里把一大家子都恨上了。
马车路过秦府门前，还是有御林军和五城兵马司的人把守，秦府大门紧闭。
“咱们去王府别院，怎么不见洛公子？”
林月纱急于验证自己的推断，若如想的那样，洛王肯定找她麻烦。
“你该不会是得了失心疯吧？”
卫兰和林月娥哈哈哈大笑，二人眼泪都流出来了。
“林月纱，你一个被花钱雇佣的厨娘，也就是本小姐看在是姐妹的份上带你一程，你还真把自己当香饽饽了，洛公子是你能攀上的人吗？”
林月娥揉揉肚子，她这辈子就指望这个笑话活着了。
“是啊，洛公子虽然未曾定亲，但是他不近女色人尽皆知。”
卫兰很笃定，洛王喜欢男子，至少她去文君楼那次看见了洛王和徐达找小倌。
“不至于吧，真不近女色？”
林月纱试探地问道。
卫兰说的结合她自己的了解很可信，然而那个人不是徐达，而是隐藏很深的麻子脸。
天啊，原来这竟然是真相吗？
“那还有假啊，洛公子早已过了及冠之年，你看京城到这个年纪的公子有几个不成亲的？洛公子要是成亲早，再过几年都当祖父了。”
卫兰很确定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