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走散
有林月纱保驾护航，林月娥很顺利地上马车，从后门直接出了林府。
中秋佳节，团圆饭后，百姓们习惯出来祈福，就连内城也是如此，到处是各家府邸的马车穿梭，人满为患。
“原来今夜不宵禁啊。”
林月纱透过窗纱围观，两边的长街已经挂满各式的花灯，人影绰绰，看起来格外的安宁祥和。
“是啊，不然你以为老太太怎么会让你出府随意逛？”
林月娥撇撇嘴，本想嘲笑林月纱几句没见过世面，然而想到自己要利用这个二百五，硬生生地忍住了。
嘲笑的话不提，林月娥很快找到话头，问道，“听闻你最近重病昏迷，怎么在我被赐婚以后就突然好转了？”
所以说，真的不是有人提前给林月纱通风报信？林月娥心里始终有这个疑虑。
来了来了，林月娥终于问出口，林月纱打起精神，回道：“前几日夜雨后我染上了风寒，总是昏昏沉沉做噩梦，爹爹来看我两次，我没什么精神。”
只是没精神不想动，林月纱表示并不晓得自己怎么被传出去昏迷不醒的，反正这对她名声没有影响，她不着急解释。
直到今日已经好多了，请示祖母以后才出来走走。
“是吗。”
林月娥低头摆弄茶盏，有些心不在焉地，这么说林月纱并没有传说中那般严重，什么克了秦氏的说法是有心人传出去的。
自从林月纱重病，外面关注点不在于秦氏，而是这个刚被接回来的林家女。
林月娥虽然被禁足，不过身边人还是能出门打探消息的，众人在议论农家女麻雀变凤凰，却吃不惯精细的吃食，言语间都在嘲讽林家。
流言蜚语乱飞，娘亲秦氏的消息，已经变得可有可无了。
听林月纱所说，一切是爹爹的意思，那么爹爹为何要极力地隐瞒娘亲失踪的消息，还怕被众人察觉，真是为秦林两家的名声？
林月娥否定，她看未必。
“哎呀，这也太热闹了吧！”
“有卖新鲜的烤月饼，我闻到香味了！”
“那个荷花的灯笼，真的很精致！”
林月纱坐在车窗处，一边看一边感叹，没人搭理她，她便自言自语。
“林月纱，你很聒噪。”
林月娥正在推断，却被林月纱打算思路，心中很是烦闷。
“可是中秋夜出来，不就是为散心的吗？”
林月纱故作不明所以，林月娥翻了个白眼，懒得与她说道。
这几日，林老太太把全部心思放在林浩然上，之前因为林老太太想把林浩然养在身边，娘秦氏曾经去正院大闹，最后以林老太太惨败告终。
接着，爹爹日日到娘亲那，并不宿在外院书房，这一切串联起来，很是反常。
爹爹的做法更像是理亏，难不成是被娘发现了什么，还是说爹爹不打招呼接回来老太太，因而没法子面对娘亲了？
林月娥拍拍头，脑子乱糟糟，她撩开另一侧的车窗的帘子看了半晌，发觉自己与一切的喧闹格格不入。
路上人多，京城里又没有马车道，为躲避人群，马车行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到太平坊。
相比内城，太平坊人头攒动，欢声笑语不断，更多了百姓人家的烟火气。
人群中，偶尔有三三两两骑在爹爹肩膀上的小娃子，挑着货担走在人群中的货郎，杂耍的，说书的，卖花灯的，很是热闹。
“北地可没有这个人气。”
林月纱感叹，北地地广人稀，无法和京城里的繁华比拟。
“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能和京城比，没有可比性。”
林月娥自小在京城长大，从没去过穷乡僻壤，她满脑子漫天黄沙寸草不生的景象。
“小姐，您看文君楼门口，围着不少人，听说今日文君楼的花魁文君会出来呢。”
白茶踮起脚仰起头看，可惜前面有几个高大的男子挡住她的视线，她想让对方让一让吧，又不好意思说。
“低贱的小倌也只有下九流会在意。”
林月娥故意退后一步，一点不想和林月纱站在一起，她感觉丢人。
“既如此，咱们就在此地分开好了。”
见此，林月纱也不勉强，约定一个时辰后，二人就在车马行汇合，一起回府，京城虽然不宵禁，也不好回去太晚。
“行了，你真啰嗦。”
林月娥转头要走，突然发觉前面人群中有个熟悉的人影，她立刻带着琵琶快速跟上去。
“小姐，那个人是有点面熟，好像是老爷身边的随从贾三。”
琵琶不认得人，却认识贾三的衣衫，正是中秋府上新发的，丫鬟统一的藕粉色，而老爷随从却给了淡灰色的绸缎衣衫，在手臂上用银线勾勒的祥云图。
“走，跟上去。”
人太多，主仆二人只好拉手以防止走散，然而在过太平坊集市的时候，有人闹着捉小毛贼，林月娥被迫与琵琶分开。
眼下，跟上人才是要紧的，林月娥只有短暂思考的时间，决定不管琵琶，继续跟上去。
贾三拎着个包裹，一路到太平坊的宅院，进胡同以后，特地左顾右看，见没人跟着，这才敲响娇娘府上的门。
好险，只差一点点就被发现了！
林月娥拍拍胸口，长出一口气，刚刚贾三回头的刹那，她蹲下身子躲避在月光照不到的暗影中，及时地躲避了贾三的查探。
果然是太平坊，上次她跟着爹爹，就发现他出没在附近。
“什么味道这么臭啊？”
林月娥吸了吸鼻子，而后用手掩嘴，转身往回跑。
如果爹爹在此处有外宅，今夜不一定会回府了，她在原地等着也无济于事。
林月娥在一旁的院墙上，做了个标记，等下次想法子出来再探寻。
不知为何，在太平坊附近的宅院，林月娥就有些心慌，她转身扭头跑，却走错了胡同，而一转身，发现门上的白封条。
胡同里黑漆漆的，月光照不进来，可想而知一个封条映入眼前，把林月娥吓得差点尖叫，她恍然想起来，这是京城孕妇案的于公子杀人的现场，更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