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还挺美的,但是想到县里还有几个同宗聚居形成的世族大村,那里的税银年年收不全,人人都知道那里的宗族长隐匿了土地可就是的找不到,而且这种世族人口多,族里有读书种子,每一代都不间断地有子弟读书入仕, 普普通通的宗族村子就成了傲视地方的乡贤。
这种世族以本县沈家为首。
曾经说一不二的大族,在祁可手里栽过跟头。
县尊有把握从泸西村搞来税银,可是面对这种世族他还是无能为力,要是朝廷看他成功了一次进而指定这种艰巨任务,可怎么办。
头疼,头疼死了。
果然跟祁可有牵扯的事情都让人头疼。
但是为了税银,为了自己的政绩,明知这是个大坑, 县尊还真是不得不跳。
去泸西村的这几个衙役禀告完毕后就回家了,他们得了一天休息,紧接着就要再度出发去另一个村子收税,累也是怪累的,但那里没有祁可的祁庄,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捞油水,这么一想又充满了干劲。
第二天清晨,天色蒙蒙亮的时候,祁可故意放出小雕有余在县内上空飞了两圈,依然是假装从泸西村收到了最新消息。
之后,等到天色完全大亮,县里军驿也开门做事了,她手下的女仆拿着她的亲笔信去了一趟,代为转交给柏擎柏千户。
信里,祁可把副管家说过的话原样写了下来,先站了一个道德至高点,大义凛然的指责三个地主为富不仁, 接着笔锋一换,提了个小小的建议, 请柏千户示下。
没到中午,这封信就摆在了柏擎的案头。
主要是祁可踩的时间准,她太熟悉军驿的每日日常,头天傍晚会有驿兵将积攒一天的书信情报等军文送去城外大营,次日一早,营里有人出来往军驿送信,祁可的信就赶在这个时候也到军驿,送完信要返程的士兵正好一并带回去。
柏擎看完信琢磨片刻后哈哈大笑,召来手下众将领商议更详细的细节,猜测衙门里会有怎样的动作,他们自己又该如何应对。
另外还要跟东安府大营说一声,让柏大将军知晓,毕竟东临县隶属东安府,县里要是有什么动作,府城不可能不知道,军队这边知道前情也好有话说。
这个就只是告知一声,并不需要得到东安府大营的许可再做事,这会导致贻误时机,这就好比战场上打仗,兵贵神速,先做好准备,然后等对手出招,再见招拆招。
于是当天傍晚,妇婴堂就收到了县里军驿转交的回信。
信里自然是对祁可的建议一应准许,只提出一个要求,让她动作悠着点,别伤了军政双方的和气。
对这个要求祁可不难理解,毕竟双方的上头都是朝廷,要给大老板面子。
祁可与照临继续做预演,推算了衙门采取行动后会发展出几种可能性,每种可能性应该如何应对,都有预案。
接下来,就静等衙门出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