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卯的时间很快到来,除了请病假的典史,其他人都到班。
点卯完毕开始议事,把今日要办的公务理一理,一开始端正坐着的县尊大人越来越觉得背上奇痒难耐,一开始还是悄悄在椅背上蹭两下,后面光是蹭蹭已经不能满足了,还是要反手挠,越挠越痒。
底下的县丞主簿等人奇怪地看着坐姿越来越不雅的县尊大人,那扭来扭去的样子,好像椅面上有钉子或者背上生虱子。
“大人,您不舒服吗?”主簿是县令带在身边多年的师爷提拔上来的,作为县尊大人的亲信,他当然首先站出来关心地询问,“要不要请大夫看一看?”
县尊大人摆摆手,“没事,我们先议事。”
不知是不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县尊大人这话说完,背上就越发痒得厉害,为了挠痒痒,整个人在椅子上扭得跟麻花一样。
就在这时,外面有衙役进来禀报,柏千总派了秦把总来调阅旧档,查找海盗出现在近海骚扰杀害百姓的最早记录。
“本县曾经有过海盗?!”
县尊大人已经完全放弃了自己的官威,痒比痛更难忍,更折磨人,他当着衙役的面挠了几下后脖子后还是不解痒后,脑中那根弦再也绷不住,猛地站起身甩袖就走。
“此事交由县丞代理,本官告假一日。”
“大人,沈氏那个杀人案子还审不审?”主簿赶紧拦了一下。
“人不是在牢里了吗?而且确实是孤身一人无亲无故对吧?”
“哎,确实是说她孤身一人。”
“那就照老规矩,先关着,把柏家军这边理平顺后,再把那女犯判个流放三千。”县尊大人深身奇痒难耐,哪有心思好好考虑这案子,没有过堂就直接定了祁可的结局。
“是,大人。”
得了准信,主簿不再拦着自家大人,县丞已经先一步出去招呼秦把总,主簿则去准备通知沈氏把一应必须文书准备好,要证明他们是四柳村那庄子的主人,过户文书和地契总要一应俱全,以防柏家军那边验看。
秦把总秦川见是县丞来招呼自己,倒是没什么介意的,秉承军人作风,不讲究啰嗦的客套,直接就要求翻阅旧档,并先口头询问县丞任上以来本县有过几次海盗骚扰谋害人命的案子。
县丞一下子被这问题问了个懵逼,他哪记得本县有过多少次海盗出没的事儿。
“……本县没有过海盗吧?”县丞的声音里透露着一点心虚。
“在海里叫海盗,上了岸叫海寇,如果海盗不是频繁袭击村民,借机查清楚了沿海村镇情况,他们能那么准确地屡屡得手犯下一桩桩惊天大案?甚至还成功抢过一个县城?听说那个县衙被烧了半边,是不是很有脸?嗯?”秦川今天来的任务除了确实要翻旧档以外,还有一个就是找茬,县丞这就白送一般地撞他手上来,眼睛一瞪,沙场悍将的血气扑面而来。
“不敢不敢!没有没有!把总息怒,我这就带把总去档馆,请随我来。”